“能怎么辦?他又不敢出現,連律師也找不到。”安德魯輕笑,“倒是杜氏有人找到我說希望和我們合作。”
染傾城擔憂仇星落撐得鼓鼓的胃正給她揉著助消化,見安德魯不往下說,便抬了抬眸示意他說下去。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杜家的家主的人突襲了染華明,今天一早杜家的當家人就變成了杜沐,并且當即就收購了宮氏的所有股份,從此宮氏變杜氏。這是隱城在華夏出頭的第一家。槍打出頭鳥,杜沐想找我們合作,我覺得可行,想你商量一下,杜氏那邊咱們怎么切入?”
“昨晚是杜家的人突襲了染華明?”仇星落想起夜晚對面急馳而去的車,目光一閃,看向染傾城,眼中神情不言而明,那意味著安在卓邵棠腰帶上的另一個監聽器就是杜家的。
“沒想到是杜家。”染華明感受到她的目光,也是有些意外,“不過這樣也好,不過杜家人這么莽撞倒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動了。”
仇星落點點頭,照理說杜家家主應該先求證而不是莽撞出手,想必后面確實有人在后面幫了一把。會是誰呢?不過不管是誰,能做出這么一件事的,必然不會是敵人。
“杜家要什么樣的幫助,你盡量提供就是了。”染傾城這話算是給了安德魯極大的權利,只要他覺得妥當,怎么樣都可以。
安德魯眼中感激,稍等遲疑,“杜家的家主……我答應了杜比,由我出手。”
“不要在境內。”染傾城不置可否。既然將來要生活在華夏,他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洗白。
“我們會回隱城。”安德魯點點頭。手中拳頭下意識的握緊,跟隨著身體而成長的仇恨與悲痛被壓抑了太久,母親死面前的忍辱負重,腥風血雨中的艱難求生,都為著這一刻。他沒有全族的背負,他只背負了一個人的恨,那就是母親。
“好!”染傾城拍拍他的肩,站起身,“這幾天小心,染華明找不到我們恐怕會找你們的麻煩,身邊多帶幾個人。他現在功力不可測,不要輕易讓他動絕形劍,到時候恐怕他一旦被陰司
絕形術吞噬無法遏制,一個人無法對付。”
“我們走到現在,活下去,就是一切。”染傾城交待完,就站起身,扶起仇星落。他們要換衣服,出門。
這一晚上出門,仇星落就有了大雨欲來的感覺。每個院子都加了崗哨,在每一處入口都裝了瞳孔辨識系統,任何一個整容過偽裝過的人再也不能進入。
在去三宅家的路上,仇星落握住了染傾城的手,“就在這幾天了。”
“是,就是這幾天。”
染傾城說得很平淡,他已經別無所求了。母親醒過來了一直以來對染華明的仇恨早已不見,有的只不過是對手之間的戰場。染華明先對赤瞳族和華氏舉起了槍,他現在只不過是反擊。倒是安德魯和杜比,想必這幾日他們會難以安眠。
相對于以華西牽制染傾城,杜家和安家都以杜比和安德魯的母親為實驗體。讓年少的他們看著母親死在他們面前然后刺激他們出現赤瞳。當然,這一招很管用。當然華西如果沒有華氏那些染華明不知道的東西她恐怕也早就死了。
現在……
這一夜,注定誰都無法入眠。
三宅家靠海而建,二層的平房沒有屋頂,一眼望去平塌塌地沒有任何可藏身之處,面積跟卓家倒也沒差別。只是一式的連排房子看起來真是沒有任何美感。
今晚來的人不少,染傾城做好了將人一鍋端的打算,只不過現在普辛在華夏,聽仇星落說起他的行動力,便將讓埋伏在山腳下,以備萬一。
染傾城和仇星落是光明正大的進了三宅家正門的。他們到的時候三宅家正在招待客人,滿滿當當的黑色身影跪了一地,于是那蹲著的白色身影就有些扎眼。
領路的仆傭通報了一聲,蹲在三宅家主面前的普辛就抬起了頭,看見了一身寶藍色外套的仇星落和同色系的染傾城。眼睛有點跳,大晚上的他穿白色已經夠刺眼了,他們居然還穿得這騷包。
“三宅家主,不請自來,真是打擾。”進了門染傾城并不說話,仇星落只好開口,沖跪坐在茶海前泡茶的
三宅家主笑mimi地打了個招呼。也不管人家不待見自己,又沖蹲著的普辛眨了眨眼,“普辛探長,又見面了,打擾你們么?”
伸手不打笑臉人,仇星落這笑mimi的樣子和頭天晚上那冷酷的樣子實在差別有點大,普辛很是受寵若驚。連忙搖頭,“不打擾,不打擾。仇小姐既然來了也就一起吧,省下我去找你們一下。”
“探長是在問案子么?沒問題,有什么問題您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仇星落扯了一把染傾城,也不管三宅家人那惡狠狠的目光,自顧自在普辛身旁坐下。他們一路上來也發現了,普辛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準備,從半山腰埋下的那些便衣就可以說明一切。她要做的就是刺激三宅家人動手,讓普辛有機會出手而已。不得不說這兩天背后似乎有人在推波助瀾,讓一切都變得順利了。不然她動起手來,恐怕要擇開也是得花些功夫。
“是。”普辛看著仇星落點點頭,“這里有幾件案子跟三宅家有關系,正在和三宅家各位取證。”
“好,您繼續。”仇星落點點頭,一本正經。然而一陣緩淡的尸臭氣緩緩飄入,讓她嗓子一緊。陰司絕形術的氣息。
仇星落抬頭瞟了眼染傾城,見他眼神茫然,分明沒有感受到染華明的氣息。仇星落一愣,難道是自己最近嗅覺靈敏了?不太可能吧,她五識中一向嗅覺最弱,通常都是聽覺和觸覺。
仇星落皺了皺眉,壓下五臟六腑要翻騰的不適,咽了咽口水,臉色刷白,真是難受,果然還是吃太多了。
“染華明涉嫌幾樁命案,現在我們正在緝捕他。在兩個小時以前,我們的人看染華明從后山上崖進了三宅家。希望三宅家主把人交給我們。”普辛這話已經說了第三遍,對方將聾做啞也已經第三遍,本來他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看見仇星落后,突然又有耐性起來把話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恐怕是你們的人看錯了。”三宅家主終于放下了茶壺,給普辛斟了今晚第一杯茶。他一說話臉上若刀刻般的皺紋便深深震動,整整齊齊像個老木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