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婚姻不是一種束縛，那當你的婚姻不幸福。或者發現你的伴侶對你不忠。甚至他的家人都不願意接受你的時候，你還會繼續堅持這段不幸的婚姻嗎？”
“不會。”陸涯回答得飛快。回答完卻發現自己似乎被她給的話給引進去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你這小丫頭戲耍我。”
聞言，喬桑淡淡一笑：“陸老先生，難道這不是您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既然是最真實的想法。又何來戲耍一說呢？”
“……”陸涯發現自己頭一次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懟得無話可說，他深深地看了她一記。忽然能理解爲什麼她會獨自留下來，而且還能保持這麼淡定了。
原來她獨自面對自己。還是能獨擋一面。
這一點，倒是蠻符合他陸涯挑人的目光，他陸家的孫媳婦，的確是要找一個能獨擋一面的女人。氣質好，這樣才能與他那優秀的孫兒匹配。
最關鍵的一點是，能制服得了他孫兒。
明顯的。這一點陸晉深表現得非常明顯，但……似乎是順從得過頭了。讓他都有些擔心起來，以後若真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了，是不是會讓她主宰一切？
“你這丫頭的嘴巴倒是會說。所以你就是靠著這張嘴贏得了我孫兒的心？”
“陸老先生說笑了。我與您孫兒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既然他不喜歡自己，那她也不會巴巴地送上門去，更不會去討好他。
是他的長輩又怎麼樣，她再也不要跟以前一個卑躬屈膝，忍受一切自己不能忍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你以爲忍受了就能改變什麼，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有些事根本就是成定局，剛開始就已經意味著結束。
“哦？”這句話讓陸涯更意外了，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今天已經意外了很多次了，因爲面前這個丫頭。“你跟我孫兒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那你怎麼會上我們陸家來？”
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喬桑不急著回答，而是細細地思索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思索了半晌才冷靜地開口：“會突然上陸老先生家裡來，實在是情非得已，也是很突然，希望陸老先生不要介意纔是。不過陸老先生擔憂的，我大概都知道，今天也在這裡告訴陸老先生一句話，您所顧慮的都不會發生，所以您日後不用憂心。”
陸涯犀利的眸光緊緊地膠著她：“你這是在變相著告訴我這個老人，你看不上我們陸家了？”
聽言，喬桑一愣，“陸老先生，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看不上我孫兒，所以是我孫兒苦追的你，你對他沒有半點意思？以後也不會跟他有來往？”陸涯的問題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咄咄逼人，就連眼神都變得凌厲危險起來。
喬桑如坐鍼氈，她說錯什麼了嗎？他既不喜歡自己，也不想讓她進他們陸家的門，聽到她說這一番話應該是很欣慰纔是啊。
怎麼會如此勃然大怒呢？
喬桑很是不解。
“我陸家的子孫居然淪落到別人嫌棄的地步？”陸涯忍不住哼了一句。
聽到這裡，喬桑總算是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原來是覺得丟面子了麼？她這纔在輕嘆了一口氣道：“陸老先生，您誤會了，我之所以跟您說我跟陸晉深沒有特殊交情是因爲，您孫兒太優秀了，我自己覺得，我配不上他。”
也不知道這樣的說法他滿意不？
果然，聽了她這次的話以後，陸涯的表情稍微滿意些了，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樣說還差不多，你的確是配不上我孫兒。畢竟我孫兒是江城萬里挑一的優秀人才，多少世家名媛都想嫁給他。”
“陸老先生說的對。”喬桑點頭附和。
“所以，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不屬於你的東西，這輩子還是不要肖想了，喬小姐，你覺得老先生這句話說的對還是不對？”
喬桑也不想跟他計較，只是淡淡地笑著點頭：“陸老先生說的不錯。”
砰！
房門卻突然被用力地推開，陸晉深突然闖了進來，這巨大的聲響讓陸涯和喬桑都忍不住朝他那邊看了過去。
陸晉深臉色陰沉地走過來，二話不說就直接扣住了喬桑的手腕，然後拉著她往外走去。
喬桑吃驚地看著他，他這是打算做什麼呢？
“臭小子！”陸涯氣得猛拍桌，站起身來怒斥了一句：“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聽言，陸晉深步子頓住，轉身看著他：“我心裡一直都有您這個爺爺，但恐怕爺爺的心裡從來沒有我這個孫子。”
“你說什麼？”陸涯就差瞪眼吹鬍子了，這個混小子在說什麼胡話？
人家女生都能那麼淡定，就他猴急！
“如果您真的在意孫兒，就不會阻擋孫兒追求自己的幸福。五年了，我等了她整整五年，也找了她整整五年，相信您是看在眼裡的，現在我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您還是鐵了心不同意我跟她在一起，既然媽此……”
“你想怎麼樣？”陸涯瞇起眸子，有些緊張地望著他。
“如果爺爺實在看不得，那我就只好帶著桑桑一塊離開這座城市，去到您看不見的地方，眼不見爲淨。”
“……你！你這臭小子。”
被喬桑拉著手的喬桑卻清清淡淡地笑出了聲，“要帶我一起離開？我可沒答應呢。”
“……桑桑。”陸晉深蹙起眉，她居然當著他爺爺的面駁他？
“臭小子你看到沒有？人家根本不稀罕你，就你一個人在那裡自作多情，我陸家的兒女什麼時候需要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陸涯真的是越看越生氣，越看越生氣！
真是氣死他了，怎麼就那麼不爭氣，想想他陸涯年輕的時候多霸氣，這孫兒卻居然在一個女人面前這麼卑微，究竟幹什麼吃的？
喬桑淡淡一笑：“我想你們爺孫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
說完，喬桑低下頭看著他牽住自己的手，輕聲道：“請陸先生放開我的手。”
“……”陸晉深蹙起眉，沒有聽她的話鬆開手，反而當著她的面越收越緊。
“臭小子，人家都讓你放手你了，你還不放手呢？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難看？真是氣死我也！”陸涯算是徹底看不下去了，居然直接甩袖走了。
這一個轉變讓喬桑真是目瞪口呆，可是他走了，喬桑便走不得了，她也不想跟他爭，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無奈地開口。
“你爺爺很不喜歡我，你確定要爲了我跟他翻臉？”
陸晉深不說話，只是眼神陰沉地看著她。
“怎麼？”喬桑衝著他微挑了一下眉，“不說話了？剛纔你不是說得挺多的？”
“桑桑，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你究竟要這樣鬧到什麼時候？”
“我鬧？”喬桑輕笑：“我什麼時候鬧了？”
“你明明答應跟我來見爺爺了，可現在見到我爺爺卻又是一番不同的說辭，你是真的不想同我在一處了？”
“我以爲你早就知道了。”喬桑勾起脣。
“……”
陸晉深默默地看了她半晌，忽然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喬桑也不掙扎，隨著他往外走，最後被他帶上車。
一路上陸晉深可以說是狂飆著車的，風在耳邊呼呼吹作，喬桑也不想管，可是車子停下以後，她看到外頭是民政局的時候，她便有些心慌了。
時隔五年，再來到這裡，當年晚上的情景仿若在眼前浮現。
如果當時她沒有別扭，或許她跟他早就登記成功了，可是當時她彆扭了，後來她想去找他登記的時候，卻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
五年後她們重新出現在這裡，可身份卻變了，真是造化弄人。
“你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故地重遊？打回憶牌麼？”喬桑安靜了一會兒才扯脣嘲諷了一句。
陸晉深突然轉頭眼神灼熱地盯著她：“桑桑，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永不負你。”
“……”突如其來的求婚讓喬桑整個人都懵了，她詫異地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說什麼？”
“聽不清楚嗎？那我再重複一遍。”陸晉深直接將車熄了火，然後轉身正對著她，目光灼熱而專注，看得喬桑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眼看著他張脣想說話，喬桑轉過頭去：“你別說了，我聽得清楚。”
呃……
手卻突然被他握住，喬桑吃了一驚望向他。
陸晉深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既然你聽得清楚，那你答不答應嫁給我？”
“你是不是瘋了？五年前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們……”
“我知道，過去就讓他過去，現在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喬桑咬脣，“我從未想過……”
“你以後都不用想，只要安心地跟我在一起，其他事情由我來解決，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一步都不會。”
雖然這番話很動聽，喬桑也著實被他最近的舉動給感化到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的內心已經相信他了，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兩個陸晉深，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儘管她到現在還沒有見到。
可是她就是莫名相信了。
她覺得陸晉深如果當年真的想跟貝雨薇在一起的話，是沒有必要像現在這麼自卑地跟自己求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