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一陣騷動,這些怪物居然帶著人類來到他們的巢穴,這讓他們十分憤怒。
坦森一聲大吼,抄起身邊的碩大的棒子,指向方離等人,一衆(zhòng)獸人看見首領(lǐng)的舉動,紛紛也拿起篝火旁的武器,作勢就要撲了上來。
“慢著!”大長老大叫一聲,喝止住蠢蠢欲動的族人,對著嚴(yán)陣以待的方離有點遲疑的問道:“仙長?”
方離手一哆嗦,拈在手中的一張五雷符差點掉了下來,看看身旁的阿諾,也是一臉呆滯,一副如遭雷擊的樣子。
這個猥瑣的老獸人嘴裡蹦出的這個詞居然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漢語了,方離終於明白當(dāng)初阿諾第一眼看見自己爲(wèi)什麼就要死要活的跟著自己跑了,這感覺確實太雷人了。
方離每次施符的時候,所念出聲的敕令,無一不是用漢語念出來的,艾倫他們也漸漸聽習(xí)慣了這些極端拗口的咒語,你要說艾倫和巴克蹦出個把漢語詞彙來,方離倒也不是這麼震驚,可面前這是什麼,這可是據(jù)說餓極了連人都吃的獸人啊。
“你是哪個,從哪裡來滴!”方離小心翼翼的用漢語問道,不是還有倒黴哥們穿越到這獸人身上吧,他暗自忖道。。
這老獸人聽到方離這麼一說,明顯的一怔,臉上卻露出茫然是神色。
得,聽不懂,剛剛不是瞎蒙的的吧?方離用手指了指自己——“仙長?”
這下老獸人倒是反應(yīng)得非常快,連連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謝頓”。
“會說通用語嗎?”方離不耐煩的問道,這感覺和自己當(dāng)初在荒島上遇見克萊格的時候一樣鬱悶,方離嚴(yán)重鄙視如此低下的交流方式。
“會,不太流利”!謝頓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坦森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大長老和這個年輕的人類嘰嘰呱呱,十分的費解,以大長老的睿智,學(xué)會人類的語言當(dāng)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爲(wèi)什麼阻止大家攻擊他們呢,要不是有那五個看起來飄飄忽忽的怪物,坦森早掄著棒子撲上去了,把這些傢伙抓住了,再讓大長老慢慢的審問不是更好。
這五個幽靈模樣的鬼物,是方離的攝五鬼令拘來的鬼物,傳說中的五鬼搬運啊就是指的這些傢伙,實際上這些傢伙實戰(zhàn)的能力相當(dāng)?shù)牟睿簿湍芘惨埔幌滦|西什麼的,比起西蒙那是差了好幾條街去了。
好在一次敕令,就能拘來五個,數(shù)量上大爲(wèi)可觀,用來充門面嚇唬人那是再好不過了,按道理,在這山洞裡準(zhǔn)備和人幹架,方離至少也得弄張請神符,請個山神土地什麼出來幫忙的,可惜,折騰出這五個來嚇唬人的傢伙,方離都研究了好久,原本看這符籙咒語牛逼哄哄的,以爲(wèi)是個極端厲害的符籙,害的他從聖光帝國出來就一直在琢磨這個符籙,結(jié)果,倒是能用出來了,卻跟那些沐浴符,淨(jìng)口符什麼一樣,沒什麼用處。
“你說的‘仙長’是個什麼意思?你以前就會說這樣的語言?”方離一聽對方能夠用通用語交流,一連串的問題就丟了過去。
“您就是仙長啊,這個,您聽......”。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zhòng)妙之門。”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方離感覺到太詭異了,一個滿嘴黃牙的老獸人,在他這個正宗的龍的傳人的面前,抑揚頓挫,字正腔圓的給他背誦著道德經(jīng),方離緊緊的抓住阿諾的手,他覺得自己如果不從阿諾那些尋求點支持,恐怕立刻就要崩潰了。
“打住,打住,我知道你說的什麼,問題是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仙長您果然真的知道啊,哈哈,我獸人一族復(fù)興有望了,我就說能說神語的仙長怎麼會不懂得這獸神留下的神文呢,感謝獸神,感謝獸神,派遣仙長來救助您虔誠的子民。”老獸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在那裡謝天謝地,看樣子激動得不能自己。
“唉唉,問你呢,等會再去發(fā)瘋,怎麼回事情這?”方離對這瘋瘋癲癲的老獸人可沒什麼好聲氣,他現(xiàn)在一個腦袋都快變成兩個大了,旁邊還有那麼大一羣獸人在那裡虎視眈眈,這感覺確實讓他感到很刺激。
“您能不能用神語將我們部落這殘缺不全的神祗典籍補全,然後再用一點點神技幫助我給我這些愚昧的族人解釋一下,要知道,您的存在只是在我們薩滿中口口相傳,恐怕連族長也不知道您的偉大啊!"謝頓用手撫在胸前,深深的彎下腰來請求道。
這個姿勢誰都能看懂,方離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哥們這也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了吧,不對,這老小子叫我給他再念叨幾句道德經(jīng),這應(yīng)該算是”以德服人!"
“什麼補全神祗典籍,分明是不相信老子,找老子驗驗貨!”方離明白這老獸人的用意,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好歹他也算是一個道門弟子,要是連道德經(jīng)都背不出來,那纔是笑話呢!更別說,識海里黃燦燦金亮亮的就是以道德經(jīng)爲(wèi)背景的,就算他前世不學(xué)無術(shù),現(xiàn)在他一手小篆抄寫一遍道德經(jīng)就絕對沒問題的。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天地不仁,以萬物爲(wèi)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wèi)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shù)窮,不如守中。”
“先這麼多吧,多了你也理解不了!”方離用漢語緩緩的念出兩章道德經(jīng)的內(nèi)容,擡頭對老獸人謝頓說道。
謝頓卻沒有反應(yīng),只見他嘴脣微微蠕動,看來正在暗自默記方離剛剛唸的內(nèi)容。
坦森在一旁也看出點端倪來了,這個人類,不,這個大長老口中的“仙長”,說的的確是和大長老剛剛說的神語一樣的,在部落裡,坦森可沒少見到大長老爲(wèi)族人卜筮,治病,這神語常在他口中叨叨,自然一入耳就分清楚了。
難怪大長老不讓我們攻擊這個人類和他的同伴啊,想想大長老的睿智,坦森不禁爲(wèi)自己的冒失暗暗自責(zé),這個人類說不定也有獸人的血脈呢,差點就打到自己人了。
覺得自己已經(jīng)記住了的謝頓,回過身來,對著自己的族人大聲宣稱道:‘偉大的獸神,憐憫他虔誠的子民,爲(wèi)我們降臨下來了仙長,我們的部族,將在仙長的帶領(lǐng)下,貫徹著獸神的意旨,重新回覆獸人的榮光!”
坦森傻眼了,仙長?獸神的代言人?就這個瘦弱的人類?要不是說這話的是他一直以來敬重?zé)o比的大長老,他真想一棒子打過去,獸神的代言人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獸人,不帶這麼蒙人的啊。
趁著底下獸人們一輪紛紛,他悄悄的對著謝頓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錯了,坦森!”謝頓正言回答道:“仙長一定是人類,但是與別的人類不同,他們的頭髮和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連他們的皮膚也是溫潤無比的黃色,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仙長與他旁邊的人類有著明顯的區(qū)別嗎?這可是我們薩滿學(xué)習(xí)任何技能之前必須瞭解的,我怎麼會弄錯了呢,而且仙長的本事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我只能說,有了仙長的帶領(lǐng),這個大陸上所有的人類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安靜,安靜,仙長很高興看到我們的部落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現(xiàn)在他將要爲(wèi)我們展現(xiàn)第一個神蹟,爲(wèi)我們部落祈福!”謝頓看了看連連點頭的坦森,不再理他,扭過頭去,大聲對著底下的獸人喊道。
此刻,山洞外面的獸人也察覺到了山洞裡的一場,紛紛涌進洞來,一時間,底下竟然黑壓壓的站滿了獸人。
“這活來了!”方離暗暗想到,他明白,自己不顯露一下“仙長”的手段,恐怕除了這個傻乎乎的老獸人,其他的獸人是不會怎麼鳥自己的。
怎麼樣才行呢?他暗暗琢磨,自己可沒能力給下面一羣獸人都來一下,五雷符倒是能劈翻幾個,不過,估計獸人們被劈翻後一個個的反應(yīng)不是五體投地,而是操著棒子就上來了,他現(xiàn)在有點後悔了,真是他媽的符到用時方恨少,自己怎麼就不學(xué)學(xué)使用能覆蓋一些大面積的羣體作用的符籙呢?
現(xiàn)在自己懷裡揣得最多的就是沐浴符了,這得感謝倫娜,這玩意絕大部分都是爲(wèi)她準(zhǔn)備,看看老獸人和麪前這個明顯是獸人首領(lǐng)的傢伙,一身臊臭的樣子,他琢磨,要不給他兩一人給來一個?不過這樣能矇混過關(guān)嗎?
沐浴符,是方離自己的叫法,他的正確的稱呼是“淨(jìng)身符”,一般是在道門中人施加在信徒身上的一種符籙,除去體表的污垢只是一個附帶的作用,它真正的作用,是減少被施加者因自身的原因產(chǎn)生的業(yè)力,殺生的人身上的業(yè)力自然不少,這也是爲(wèi)什麼倫娜用了感覺很舒服的原因,你想象,她長那麼大個,得吃掉多少動物啊,沒聽說過吃草的巨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