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李懷去辦這件事情之后,顧清歌暫時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她之前本想絕食跟傅斯寒抗議的,心想著他就算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但總歸還是心疼她的。
可是后來舒姨的話提醒了她,如果她餓肚子的話,那就相當于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跟著餓,傷害最大的只能是孩子。
所以這些日子顧清歌不僅沒有絕食,反而每餐送來的東西都會努力盡量地吃,盡管她一直都沒有什么胃口,但每次一想到寶寶,她都會努力地吃很多。
所以大家都相安無事,只不過傅斯寒沒有再來看過她。
但是顧清歌知道,他在她每天晚上睡著的時候都會過來,顧清歌一開始不知道,只是有一次睡到后半夜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唇上有一點溫熱,然后她來不及睜眼就聽到了傅斯寒低沉的嗓音。
他在跟她說對不起,聲音很沉很沉。
就像是深沉的海底的顏色一樣。
顧清歌沒有動作,也沒有睜開眼睛,繼續(xù)裝睡,感覺到傅斯寒吮著她的唇很長時間,臉上有什么濕熱的液體落下,然后傅斯寒很快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
然后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她很長時間,然后顧清歌一直沒睡,可是后來困得不行了,又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天亮,傅斯寒也不見了。
然后后來顧清歌每天晚上都會發(fā)現(xiàn)傅斯寒都在晚上來,白天一面都見不著,晚上就跑到她這里來對她又親又摸的,顧清歌只能裝睡。
心里想的卻是傅斯寒你大爺?shù)模?
不過卻也是心疼他的,她覺得他有事瞞著她,可是他又不愿意說,顧清歌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寧愿讓她打掉孩子,都不愿意告訴她。
可不管是什么樣的事情,顧清歌都覺得他應該跟自己說清楚,他這樣不說不話就讓她打掉孩子,完全不顧她的心情,顧清歌真的失望透了。
當天晚上,顧清歌還在等李懷的消息呢。結(jié)果傅斯寒找過來了,看到他的時候,顧清歌不像前幾天那樣躲著他了,只是看他的眼神還是冷冰冰的。
傅斯寒走過來,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我找了個很好的醫(yī)生,過來給你安胎。”
聽言,顧清歌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回懟過去:“安胎?難道不是落胎?”
傅斯寒聞言色變,顧清歌繼續(xù)扎他的心:“怎么?不是要讓我打掉他嗎?現(xiàn)在找人給我安胎?你有這么快改變主意?”
說完,顧清歌伸出雙手拉好被子蓋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環(huán)在胸前。“我跟你說過吧,想要這個孩子拿你的命來換,你敢嗎?”
顧清歌怒色滿滿地瞪著他,傅斯寒的目光清冷,英雄的臉面無表情地點頭。
“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
他的話讓顧清歌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顧清歌見他說話時眼中透著認真與堅定。她生怕自己的心變得不堅定,咬咬牙扭過頭去:“你少來這一套。”
下一秒,顧清歌的手被傅斯寒握住,她用力地想甩開他,可傅斯寒的手勁卻很大,重重地握著。顧清歌扭頭,清澈的大眼瞪視著他。
“你干什么?放開我!”
“看醫(yī)生,讓醫(yī)生給你安胎,好么?”傅斯寒湛黑的眸子里盡是無奈與疲憊之色,還有些許慌亂,就怕她不答應。
正巧這個時候,藍楓推開門進來,冷聲道:“醫(yī)生已經(jīng)來了。”
看到藍楓,顧清歌一怔,抿著唇用力地從傅斯寒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看,你讓他走。”
“清歌,聽話。”傅斯寒叫她的名字,沙啞的聲音撞擊著她的心靈,顧清歌頓時覺得喉嚨發(fā)緊,難受得厲害,她及時垂下眼簾,低聲道:“我說不看就是不看,你讓他走,你也一起出去,我還是不想見你。”
傅斯寒坐在眼里,目光如鉤,身形卻是一動未動。
顧清歌來了脾氣,氣憤地開口:“你愛在這里坐多久就坐多久,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看醫(yī)生的。”
說完她直接躺下,然后拉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背對著傅斯寒再次說了一句:“我跟孩子都很好,我沒病,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不用安胎。”
房間里一片寂靜,藍楓看了一眼坐在床前的傅斯寒,他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坐在那里,一動未動,視線膠在顧清歌的后背上。
良久,他似是認輸了,無聲地嘆息一聲起身朝外面走。
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上的時候,藍楓退出房間,站在門口冷冰冰地注視著前方。
很快傅斯寒從他身邊經(jīng)過,藍楓眼神陰戾地望著他走上前,時源快步上前來:“少爺,少奶奶不肯出來嗎?”
“那個醫(yī)生脾氣古怪得很,請他來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如果這次錯過的話,那他就要離開了。”
“離開?”傅斯寒清淡的眸子沉下一片暗影,“既然他來了就把他扣在傅家,在沒看好病情之前,不能讓他離開。”
“可是……這樣扣壓著人的話。”
“請字不懂?好好招待著。”
時源愣了一下,然后點頭:“我明白了,那少奶奶那邊……”
“他聽不進去我的任何話,你去把舒姨找過來,讓舒姨跟她說。”
時源點頭:“我明白了,那我這就去找舒姨過來。”
舒姨正準備午餐呢,聽到時源的來意之后就答應了,然后表示自己準備好午餐送過去的時候再跟顧清歌說這件事情。
時源一口答應下來,然后不斷地拜托著舒姨、
“舒姨,您一定要勸說少奶奶答應看醫(yī)生,那個醫(yī)生聞名四海,很難找的,而且脾氣古怪,如果這次讓他走了,可能下次就沒有機會了。”
舒姨一聽,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也變得凝重嚴肅起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說服少奶奶的,這個事情確實很嚴重。”
“舒姨您老人家知道就好,我也實在是操碎了心,傅少已經(jīng)幾宿沒合過眼了,再這樣下去少奶奶沒事,咱們傅少要出事了。”
聽言,舒姨也心疼地點頭:“是啊,小寒這孩子太傻了,什么都自己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