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四方的空間仿若已經(jīng)凝固,除了咽口水的聲音,沒有人再敢出聲。
那些觀戰(zhàn)的門生,甚至包括洪廣在內(nèi),都沒有想到,陌遷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殺害同門。
太蒼院雖有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凡是神峰上的天才殺了同門,只要不是在陽光下做的,都不會被院中高層追究。
雖然這種規(guī)則是默許的,但也沒人敢做的太過,哪怕與人都天大仇怨,也只會放在暗中解決。
沒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手刃同門的事情,畢竟,那樣容易使得規(guī)則破碎,會引起很大的風(fēng)暴。
然而,任誰都無法想到,竟然有人敢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一劍了結(jié)了同門的性命。
“真...真要變天了嗎。”
不少人預(yù)感到,太蒼院或許真有大變發(fā)生,甚至,可能會捲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
畢竟,已經(jīng)有人開了先河,敢明目張膽殺害同門,若院中高層不給予處罰,院中的規(guī)則將會被打破。
然而,像陌遷這等天才,院中高層只會將他當(dāng)成魁寶,不可能會真正的責(zé)罰他。
畢竟,陌遷只是前來複仇,他先前被姚安幾人打碎命海,而今斬殺姚安,也是情有可原。
只要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院中高層就不會真正處罰他,肯定會以一個合理的藉口堵住衆(zhòng)人之嘴。
倘若真要那樣的話,那些絕世天才身邊的追隨者,興許就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不折手段地欺壓弱勢門生。
規(guī)則要是被打破了,就很難再維持秩序,秩序一亂,到處都會出現(xiàn)血與骨。
很多人都在等,等太蒼院的師者出手制止,因爲(wèi),像今日這種動靜,肯定引起了院中高層注意。
然而,讓所有人心驚的是,並沒有師者在第一時間現(xiàn)身,這足以表明,陌遷不會受到責(zé)罰了。
呼...
許多人都是長出一口氣,各種念頭在心中浮現(xiàn),氣氛也變得更加壓抑起來。
此際,陌遷立在虛空,冷眼盯著洪廣,手中古劍剎那推出,橫貫而前。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卻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dān),因爲(wèi),像姚安幾人,若不除之,將會給自己帶來更多麻煩。
修行路,本就是一條血雨腥風(fēng),由白骨堆成的路,殺該殺之人,不會與道相違。
在陌遷看來,姚安幾人已經(jīng)成了禍害,留著將會有更多的人受難。
哧...
一道劍光疾射,凜冽的寒意讓人如墜冰窖,滔滔的殺氣席捲十里地。
“好可怕。”
哪怕在遠處觀戰(zhàn)的門生,都感覺自己脊背發(fā)寒,仿若掉入了無邊的黑暗深淵。
鏘...
就在古劍臨近身前的剎那,洪廣揮動長槍,將這一擊給化解了。
雖然,他抵禦住了陌遷這一劍,但雙手卻已經(jīng)發(fā)麻,就連整個身軀都開始顫抖。
“殺。”
陌遷已經(jīng)毫無耐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敵手斬滅。
畢竟,無戒與慕雨來仍生死未卜,他心中還是十分擔(dān)心。
先前,姚安雖然聲稱無戒兩人已死,但他心中仍有疑問,不相信自己的兩位兄弟已遭毒手。
在沒有見到屍體前,他是不會輕易放棄,定要探究個明白了。
鐺...
銀色長槍與古劍不斷相撞,刺目的火星淹沒虛空,到處都是符文飛舞。
陌遷在虛空不斷變換身形,渾身血氣滾滾而鳴,就如悶雷之聲在他體內(nèi)傳出。
他猶如一頭蠻荒古獸,體內(nèi)的力量源源不斷,滔天的氣勢浩浩蕩蕩。
一人一劍,在虛空穿梭,竟有玄妙的大道之意瀰漫,陰與陽的氣息震盪四方。
同樣,洪廣的氣勢也十分凌厲,整個人就如一把絕世長槍橫空,璀璨的槍芒切開了層層虛空。
兩人在虛空交戰(zhàn),宛若一柄古劍與一把長槍在爭鋒,將意境完美地施展了出來。
無論是陌遷,亦或是洪廣,都已經(jīng)在化靈境有了深刻的體悟,已經(jīng)達到了心念動,意境即出的地步。
大戰(zhàn)已經(jīng)進入到了白熱化,雙方都將自身的法盡數(shù)施展,開始在意境上進行比拼。
槍芒與劍光相互交錯,懾人的氣勢浩蕩四方,席捲了天上地下。
“不需要多久,他或許就能與那些絕世天才爭鋒。”
“你要知道,他在進步,別人同樣也在時刻進步。”
“那幾人都已經(jīng)處在了化靈極境,只要進行最後的昇華,就能夠邁入三華境了。”
在遠處觀戰(zhàn)的門生,都因陌遷的戰(zhàn)力感到震驚,開始將他與那九名絕世天才進行對比。
凡是內(nèi)院的門生,幾乎都知道,太蒼院神峰上的那九名絕世天才,都是在極境上進行了昇華的人。
極境,已經(jīng)在一個境界上走到了極致,是同一層次上的巔峰人物,無論到哪,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
更何況,修行路越是往深處走,極境就越難以突破,化靈極境可不比命海極境,那是已經(jīng)由凡開始轉(zhuǎn)變爲(wèi)靈的存在。
凡是化靈極境的天才,或許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夠斬滅化靈圓滿的真靈。
就像先前,陌遷在面對江顏時,那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感到無力,是無法抵禦的存在。
“依照他的修行速度,或許很快就能追上那幾人。”
“沒錯,他的根基太過深厚,並不會因快速突破而導(dǎo)致根基不穩(wěn)。”
許多觀戰(zhàn)的門生,已然將陌遷當(dāng)成了太蒼院第十位絕世天才,都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想要看到他崛起時,大戰(zhàn)那些絕世天才的場面。
“殺。”
洪廣眸子寒光閃爍,手中銀槍刺破了層層空間,欲要貫穿陌遷的身軀。
他的靈覺敏銳,那些門生談?wù)摰脑捳Z,落在他耳中就像世上最難聽的聲音,無比刺耳。
他就感覺自己成了天才崛起的一塊踏腳石,心中有無盡的怨氣上涌,更有滔滔的兇焰騰起。
作爲(wèi)一名天賦頂尖的天才,他無法忍受,自己成爲(wèi)別人的踏腳石,哪怕是絕世天才都不能踩著他上位。
雖然,他的背後同樣有一名絕世天才,但他從不把自己當(dāng)成別人的追隨者,他相信,終有一天,自己能夠站在與絕世天才同樣的高度。
恨意化作了殺氣,冰冷的仿若虛空都已經(jīng)凝固,四方都捲起了殺意的風(fēng)暴。
“真理。”
面對洪廣這至強的一擊,陌遷從容地立在虛空,雙手迅速結(jié)出法印,最後,兩個古老的音節(jié)自他口中吐出。
真理之眼,猶如洞穿了世間至理,將大道真諦化爲(wèi)了眸光,似能夠開天闢地一般。
兩道眸光劃破虛空,斬碎了所有屏障,浩瀚的道意席捲而過。
轟...
這一刻,兇焰滔天,虛空上到處都是符文閃現(xiàn),璀璨的光芒直衝霄漢。
在這一擊之下,地面上的石磚徹底被掀翻了,沙塵擠滿了空間,四周都是石屑飛舞。
“啊...”
一聲淒厲嘶吼傳出,洪廣整個人橫飛而出,血霧瀰漫了長空。
他已被陌遷這一擊重創(chuàng),渾身都是血窟窿,在不斷噴涌鮮紅。
噗...
就在剎那之間,陌遷持劍橫空,一劍就貫穿了敵手的身軀。
“啊...”
劇痛襲遍全身,令洪廣每一寸血肉都在顫抖,氣勢亦在瞬間變得萎靡。
洪廣感覺,自己身上的精氣在快速流失,血肉也在迅速乾枯。
此際,他躺在地上,渾身血液外涌,整個人都痙攣起來。
“他以同樣的方式,把洪廣打成了廢人。”
“此人定不能招惹。”
所有人都變得心顫,原本,大多數(shù)人都以爲(wèi),陌遷會直接斬殺洪廣。
卻未料到,他竟然將長劍刺入洪廣小腹,把敵手的命海給震碎了。
一個月前,洪廣一槍貫穿了陌遷命海,把他一身的修爲(wèi)都廢除了,使得他險些成了廢人。
今日,陌遷卻以同樣的方式復(fù)仇,並沒有給敵手一個痛快,要讓洪廣也嘗試下,修爲(wèi)盡廢的滋味。
像陌遷這等天才,本就讓人十分忌憚,更何況,他也並非心慈手軟之輩,鐵血的手段令人膽寒。
而陌遷自己,卻並未感到不妥,在他看來,像洪廣這種人,就必須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xùn)。
廢掉了洪廣,他也並未因此罷休,他邁動腳步,緩緩地走向姜塵。
雖然,姜塵已經(jīng)被他打成了重傷,但他卻並不想就此作罷,同樣要給姜塵一個深刻教訓(xùn)。
同樣,他也是想,以今日之事,震懾旁人,只有打出自己的威名,今後纔不會出現(xiàn)各種麻煩。
此際,姜塵已經(jīng)轉(zhuǎn)醒,他見陌遷緩緩地走向自己,心臟都隨之陌遷的腳步開始顫抖,驚懼之意令得他快要眩暈。
他並不想死,更不想被人廢除修爲(wèi),他還想待參悟紅劍傳承之後,踩踏著絕世天才的頭顱上位。
然而,陌遷踩踏在地面上發(fā)出的腳步聲,就如死亡之音一般,快要令他窒息了。
他即刻站起身來,剛要施展身法逃避,卻發(fā)現(xiàn)一股冰冷的殺意將自身籠罩。
他感覺自己,如同被一頭史前古獸盯住了,只要他敢動彈一分,頃刻就會被碾成齏粉,這使得他不敢再動彈分毫。
“大膽。”
就在陌遷催動古劍的剎那,一道厲喝傳來,伴著一股颶風(fēng)席捲而過。
一雙白皙的手掌自天穹上落下,澎湃的力量打了過來,使得他不得不出手抵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