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沙海之中,有一片平整的沙面破碎開來,細碎的沙粒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厚厚沙層之下,伸出了一只粗壯的手臂,手臂之上肌肉虬結(jié),滾動著沉沉的力量與美感。
下一秒,僅僅是破碎了一個小口的沙面完全被撕裂開來,有著赤紅長發(fā)的男子皺著眉頭從地底爬了出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望周圍,不覺有些頭大:“哎呀哎呀,沒想到只是睡了一覺,居然被沙子埋得這么深,看來我和地底還挺有緣的啊!”
“夕澤,影畫有令,奧頓帝國的金之王就是你第一步的目標,玉瑕此刻有要事在身,沒空和金之王慢慢糾纏,所以令你前去盡快解決了這個麻煩的家伙。”腦海之中驟然飄過非花輕靈卻是滿含鄙棄的聲音,夕澤的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笑意:“金之王?位列如此靠后的王居然也需要動用我出手,影畫可真是出手闊綽呢!”
夕澤口中話音剛落,一面小小的鏡子陡然懸浮于他的身旁,鏡中火光搖晃不止,安洛天一聲冷哼:“你可不要小瞧了你的后輩,這一代的八王雖然比不上你那一代,不過整體實力還是可以的。”
“小瞧?我從來不小瞧別人。”夕澤十分隨意地攤了攤手,“直到現(xiàn)在為止,實力能夠入我眼睛的除了夏語臣不超過三個,一般人我不是小瞧,我一般不瞧。”
“你很棒棒,既然如此你就直接去安息遺城之中代替夏語臣把次代地獄道給搞回來吧。”火光之中的安洛天滿口鄙夷地嘲諷道,“我和影畫等著你的好消息呦,么么噠!”
“安洛天,你這老東西別整天搞這些幺蛾子,如果能夠得到進入安息遺城的完整地圖、確認了目標的準確位置,別提一個次代地獄道,就算次代五個全在里面我也給你弄出來。”夕澤面無表情地撣了撣身上的沙土與灰塵,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怎么,我可是很少見到夏語臣失手,他居然也有搞砸事情的時候?”
“這家伙自從收留了那個小丫頭在身邊,我就感覺他越來越不思進取了。”安洛天的語氣之中甚至有幾分醋意,以前影畫和他的命令夏語臣可是言聽計從,現(xiàn)如今,他居然還敢還嘴了!
“我說你個老東西也是好笑得很,當年的夏語臣尚未娶妻就為了你安息帝國幾乎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要不是影畫救了他他就死了,你安洛天都是妻妾成群后宮三千,你還不許人家夏語臣慣慣女兒什么的?”夕澤冷笑著吹了吹自己的額發(fā),“我看那夏語臣對于那個少女的疼愛不像是多少愛慕,倒更像是一個父親對于女兒的關(guān)懷呢!”
“夏語臣多半是想要有個寄托,畢竟自己曾經(jīng)害死了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十萬部下。”一旁的影畫輕聲插嘴,“夏語臣一直未曾能夠?qū)φl傾注感情,安息破滅后他便化作一代冷血殺神,現(xiàn)如今遇到這樣一個小丫頭,自然想要傾盡自己的溫柔讓自己內(nèi)心不會那么悲涼。”
“嘖嘖嘖,沒想到影畫你還是一個情感大師!”夕澤不禁嗤笑起來,“我可不想聽你們討論夏語臣的心路歷程,說說看,那個所謂的金之王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抵達何處?”
“夏語臣一路直奔遺城而去,目標明確,絲毫未曾拖泥帶水,故而那金之王也是一路追擊,那金之王帶領(lǐng)著奧頓數(shù)千名追獵者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殺死夏語臣,不過結(jié)果嘛……”安洛天故意拖了一個長音,“他的部下死得有多慘應該不需要我描述。”
“我還是希望你以后少說廢話,直接告訴我金之王到哪了。”夕澤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我并不關(guān)心夏語臣的任務完成得怎么樣了,反正解決了這個金之王,我遲早也得進那安息遺城之中,到時自然會與之相見。”
“你特么能不能讓我好好把話講完?就算我現(xiàn)在告訴你他已經(jīng)抵達丘壑城難道你就知道丘壑城怎么走了?”安洛天脾氣也是暴躁得很,火光在鏡都的小小密室之中上下翻飛,一刻都不打算消停。
“僅僅只是問路這么簡單的事情,丘壑城是吧?再見來不及揮手!”夕澤隨手一拳,面前的鏡子立即破碎為飄零的幻影,有著赤色長發(fā)的男子身形一凜,旋即向著遠處飛掠而去,于大漠之上震起大片四散翻滾的小型沙暴。
“我特么……”與此同時,鏡都密室之中的安洛天幾乎處于暴跳如雷的狀態(tài),不過此刻隨他怎么發(fā)牢騷,夕澤也根本聽不見了,桌旁的影畫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火光在房間里面上躥下跳,折騰個不停。
“他想要問路,的確很簡單。”影畫輕輕撫了撫面前光滑如一的鏡面,鏡中的赤發(fā)男子早已抵達數(shù)十里外的某個小城,“隨便拎一個人問一下,不回答,就會死。”
“他這樣抗拒你的命令你都不生氣?”安洛天的語氣頗為暴戾,“我真想一掌抽飛他丫的!”
“他可沒有違抗我的命令,我發(fā)布的任務他也聽進去了,他只是不想聽你繼續(xù)廢話而已。”影畫微笑著注視面前的火光,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眼底的一絲竊笑。
影畫并沒有說錯,此刻的夕澤的確已經(jīng)飛掠到數(shù)十里外的某個小城之中,有著赤色長發(fā)的男子面無表情地望了望街道上的一眾行人,此時此刻,某種潑墨一般的赤紅早已染上了他的雙眼。
“喂,你特娘的能不能別擋在路中間啊!”一個身段肥胖的男子提著一壺酒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舉起酒壺就試圖推搡驀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夕澤,滿臉的橫肉幾乎可以跳動出來,“大爺我心情不好,趕緊給我讓一邊去!”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前來捕獵的賞金獵人,只是這個賞金獵人早已酩酊大醉而已。
“哦?”夕澤微笑著抬起左手,僅僅只是輕輕空握一捏,胖子手中的酒壺旋即爆裂開來,淋漓的酒液灑了那胖子一臉一身。
“臥槽!”那胖子被酒澆了一臉,立即恢復了一些神智,此時此刻,夕澤身上爆發(fā)出來的強大氣場早已使得周圍十米范圍內(nèi)的路人有多遠跑多遠,而這個胖子也是感知到了夕澤體內(nèi)強勁驚人的恐怖氣場,“大大大大哥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哥你多多見諒!”胖子前后的表情變化快得如同翻書一般,他也不管身上濕漉漉的酒水,連滾帶爬就趴在了夕澤面前。
然而夕澤只是吐出兩個字:“起來。”
“啊?”胖子一臉懵逼,差點以為自己耳朵聾了。
“我讓你,起來!”夕澤再次重復了一遍,他的表情依舊是微笑,然而沒有人會認為他像他的笑容表現(xiàn)出的那樣人畜無害。
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丘壑城認識不?”夕澤甚至懶得多廢一句話。
“認識認識認識認識!”胖子一連說了四個認識,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我三個月之前剛剛?cè)ツ睦锿瓿闪艘粋€任務!”
“帶路。”夕澤如此說道,雙目之中仿若有沉沉熔巖翻滾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