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準(zhǔn)備
許梅笑吟吟的催促:“娘還不快把東西拿出來?”
許棠一聽就知道,這是還給自己準(zhǔn)備了生辰禮的。
一時間,她忍不住期待起來。
於是就眼巴巴的看著王大花。
王大花看著許棠如此模樣,最後才笑了一笑:“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說完,就從櫃子裡拿出一套新的衣裳來。
衣裳是浣花棉的,料子是最普通的,不過也比普通棉布貴了許多。
衣裳做得普通,自比不得葉清時叫人準(zhǔn)備的精緻。
不過,卻十分的質(zhì)樸。
是幹活做事兒的衣裳。
許棠看著這麼一身衣裳,眼圈不爭氣的紅了:“娘這是做什麼?”
許梅此時訕訕的說了句:“我和娘一同做的。往年家裡情景不好,你也從來沒穿過新衣。我這個做姐姐的,日後定讓你年年穿新衣。”
以往不是家裡情景不好,而是許大牙捨不得。
王大花縱有心,也無法。
而許梅那時候還是個不懂事的,哪裡想得到這些?
許金寶也湊過來:“大姐怎麼忘了說我!我也出了二十個錢!”
二十個錢,是許金寶自己存下來的,如今捨得一口氣拿出二十個,也是十分下血本了。
許棠一下子笑起來,眼眸燦若星辰:“你們的好意,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咱們家不管是誰,過生辰都穿新衣!”
努力做生意賺錢,不就是爲(wèi)了日子能過好嗎?
王大花眼眶含淚,卻笑:“以後你們過生辰,我都給你們做!”
許棠笑著摟住王大花的腰身,往她懷裡湊了湊:“娘,謝謝您。”
這句感謝,不是爲(wèi)了今日新衣。
王大花摟著許棠,捨不得撒手:“謝什麼。是娘對不住你。”
許棠卻從懷裡摸出一根銀簪子來,笑著讓王大花彎腰下來,替她簪在髮鬢上:“世上之人,都說做孃的最辛苦。生也好,養(yǎng)也好,都是天大的恩情,再難還的。我的生辰,該孝敬娘纔是。”
王大花沒想過還有這樣一遭,一時愣住,擡手摸了摸髮鬢上的簪子,眼淚如同下雨一樣就落下來。
就是許梅也是微張著口,既驚訝,又有些動容。
更覺羞愧。
許金寶看著,若有所思琢磨一陣:“那以後我也不過生辰了,娘做新衣,吃肉!”
二姐說的,得孝順!
王大花被兒女們?nèi)绱伺呐e動,惹得淚徹底止不住。
甚至想嚎啕大哭——將這些年來的心酸委屈都哭出來纔好。
從前,哪有這樣過?就是別人家過得再好,也沒聽說有這樣的!
王大花既覺得幸福,又覺得說不出的驕傲:這是我的棠花!多孝順!旁人家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王大花除了新衣之外,還做了一大桌子家常菜。
自然是比的外頭酒席,可卻十分的家常溫馨,分量也十足。
這個生辰,許棠過得歡歡喜喜。
吃過了飯,王大花看著許棠,無限感慨:“一轉(zhuǎn)眼,棠花也是大人了。”
許棠俏皮一句:“可永遠(yuǎn)也是孃的女兒呀。七老八十了也是。娘也得疼我。”
王大花笑著應(yīng),摟著許棠仔細(xì)端詳:“真是長大了。”
眉眼長開了,像個大姑娘了。
不過,這樣仔細(xì)看著,就更像那位甄夫人了。
王大花心頭空蕩蕩的失落。
夜裡許棠跟王大花一同睡的,第二日一大早再回去葉清時跟前。
許棠總覺得王大花是有心事,不過也無可奈何。
第二日早晨,許棠回去之前,悄悄去後頭看了看春雪。
春雪竟也捧出一個帕子來:“姑娘生辰,我也不能親自去賀,只做了這個。姑娘別嫌棄。”
許棠愛惜的收入懷中,鄭重謝過春雪,又與春雪囑咐幾句書院的事兒,看著天光不早,這才走了。
葉清時今日就要回去葉家。
再瞞下去,就不合適了。
許棠作爲(wèi)貼身丫鬟,自然也一併跟著。
說起來,回葉家,倒瞧見了老熟人翠屏。
翠屏如今瘦了一大圈,人也不似從前風(fēng)光,變得格外老成穩(wěn)重,也不知是不是被夫人魯氏調(diào)*教出來了。
見著葉清時時,翠屏看著他,剎那竟紅了眼眶,膝蓋一軟更跪下去,哽咽道:“少爺可算是回府了。”
葉清時神色平靜:“夫人可好?”
竟是半點(diǎn)沒搭理翠屏這一片思主之情。
翠屏張了張口,到底行了禮起來了,低聲回了話:“夫人很是記掛少爺。”
葉清時應(yīng)一聲,而後將披風(fēng)解下,交給許棠抱著:“那先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福安公主也早就盼著葉清時回來呢,此時見著葉清時,也是一臉殷切:“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在外頭住著,她心裡總是記掛著,怕他吃苦受罪,怕他遇到什麼事兒也不說。
葉清時恭恭敬敬給福安公主磕頭,“祖母,孫兒回來孝敬您了。”
福安公主笑呵呵的叫他起來,又打眼一看許棠:“這是你之前那丫鬟?”
許棠大大方方給福安公主行禮。
福安公主還有點(diǎn)兒疑惑:這猛然一看,倒不像了。白了許多,添了點(diǎn)肉,氣度也就出來了——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哪家的小姑娘過來做客了。
翠屏此時看著許棠,也是不太敢認(rèn)了。
主要是許棠變化太大。
而且翠屏眼睛好使,一眼就看出來,許棠身上穿戴的不是普通貨色。
福安公主這頭還沒多說什麼,那頭夫人魯氏就過來了。
又是一陣請安和客套話。
最後葉清時回了自己院子時,退去平淡鎮(zhèn)定後,竟也顯出了幾分疲倦來。
許棠一面幫他張羅水洗手淨(jìng)面,一面咂舌:“原來少爺也不耐煩應(yīng)對這些。”
葉清時洗手動作微一頓:“如此殷勤,消受不住。”
許棠“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是說夫人魯氏。
魯氏的確是太殷勤了,叫人消受不了。
“回頭我要去見父親,你就歇會兒罷。”說了句,而後又看一眼趙瀾:“你也歇一歇。”
許棠和趙瀾對視一眼,默契一起應(yīng)了。
葉清時這是有事兒不想叫他們知曉。
所以,能不識趣麼?
上次回來,趙瀾還沒跟著,這回回來,聽說趙瀾是葉清時小廝,魯氏也是好一陣打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