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親愛的朋友，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萊茵鋼鐵風洞羣，從燕京回來的林語剛下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一個裹著厚棉衣，棉衣外裹著絲綢外袍的阿拉伯人就張開雙臂湊了過來。
卡羅。
看到這位爺，林語臉上的驚訝只停留了半秒，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向著來人擁抱過去。
“哦！我親愛的朋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好幾十天不見了，那真的可以算得上幾十年了。”
“哦！你又變重了，不過，你爲什麼非要在棉衣外面套一件絲綢外袍？”
簡單擁抱一下，林語開始調侃卡羅身上的絲綢外袍。
一月份的蘭陵，因爲天氣寒冷，不管是城裡還是鄉下，都需要燒煤取暖。
煤爐排出的煙氣，讓天空烏濛濛的，再加上冷空氣帶來的雪花，落到卡羅純白色絲綢外袍上，就讓這件絲綢外袍變得灰撲撲的。
再加上他包著頭巾縮頭縮腦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陝地老農。
被林語的目光盯了一會兒，卡羅很自然地用手，撣掉身上的雪花。
瞥一眼那雪花留下的痕跡，說道：“沒事，這樣的衣服我有很多件，換著穿，沒事。”
“你這一次去燕京，要辦的事都辦完了？”
“前期辦完了，後續的工作和我沒有關係，我只需要等結果就行，你呢？大過年的不回……”
林語沒有繼續說話，他突然想起，穆斯林雖然也過年，但他們用的是伊斯蘭曆。
那套日曆和公曆大不相同，雖然也有12個月，每月的開始都以看到新月出現爲準。
用科學的說法，就是伊斯蘭曆每個月只有29天12個小時44分3秒。
一年爲354天或者355天，間隔33年左右，就會差出一整年。
所以，公曆的12月和1月交替，對他們沒有影響。
不管是公曆的跨年，還是華夏的過年，都和他們……
沒啥關係。
突然停住的話語，讓卡羅嘎在原地，他用手摳了摳下巴上的胡茬，輕聲說道：
“其實，你們的新年我還挺喜歡的，這次過來，一是爲了給你拜年。”
“二，是爲了問一句，你在連城建設的那艘船，賣不賣，上面會不會裝高超音速導彈。”
“三，是想問你，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載人航天。”
這幾句話，將林語徹底問住，用左手搓著臉，他在腦海中不停地組織語言，努力思考，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回應這位。
無他，這位非常懂技術。
他值得這樣慎重。
將手從臉上挪開，林語面色平靜地回答道：“船，我會賣，但不是連城在建的那艘船。”
“那是一艘試驗性船，我不可能把一艘試驗船賣給你，因爲那是在坑害客戶。”
“而且，海軍已經將這艘船預定了。”
“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弄一艘小點的，大概萬噸左右的船，導彈會有一些。”
“但是需要等……”
話語很輕，很遲疑。
可是這邊才說完話，卡羅就不帶一點兒猶豫地答應下來：
“我同意！10億美元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說完，他舉起右手前伸，示意林語擊掌爲誓。
啪！
兩人撞完手掌，收回手，林語滿眼好奇地問道：“怎麼這麼痛快？”
面對詢問，卡羅對著隨從伸手一招，隨從立馬遞過來一份準備好的合同文件。
在合同文件上留下名字，順手將文件遞給林語，他輕聲解釋道：
“我們都是朋友，我信得過你，金額就暫時不填了，你們的年後，我會讓人先打一億美元的預付款過來。”
“你的船塢有空的時候，把船給我造出來，導彈沒有可以先不上，艦炮要給我裝上。”
“至於爽快的原因，埃及和也門最近有動靜，煩得要死。”
埃及……
也門……
這兩個名字，讓林語心中浮現出一抹了然，難怪這麼急，也門就在阿聯酋臉上。
不過，也門亂起來了，按照正常的時間線，那出現的人，應該就是和奶茶黨一起，並稱阿拉伯世界雙紅花棍的胡賽了。
把合同拿在手中，林語很隨意地問道：“和沙特有關係？”
突然的一句問，讓卡羅突然回頭，表情嚴肅地反問：“怎麼這麼說？”
“阿瓦德沒有出現，正常情況，在得知風洞羣建設完畢，他肯定會出現。”
很符合常理的解釋，聽完，卡羅輕輕一點腦袋：
“他們扶持的也門政府，因爲一些政策，和當地部落鬧翻了。”
“雖然國際上沒什麼風聲，但實際上一幫人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阿曼的人趁機和原來南也門的部落眉來眼去，沙特和原來北也門的政府眉來眼去。”
“當年沙特幫助過我們，我們阿聯酋就選擇在沙特後面搖旗助威。”
“不過也就是搖旗，畢竟我們戰鬥力也不咋地。”
“正好你們邀請我過來參觀自己的衛星發射，索性我就來了。”
“說起來，我老爹還準備去歐洲過冬呢。”
“嗯！從炎熱的阿聯酋，去幾度的阿爾卑斯山腳下過冬。”
似乎是覺得自己父親的動作好笑，卡羅又用肯定的語氣重複一句，最後無奈地搖一下腦袋。
看著他這幅樣子，林語沒有多說，對著站在不遠處的錢多多一招手，指一下卡羅，叮囑道：
“從今天起，你跟在卡羅殿下身邊，負責他的日常出行。”
吩咐完錢多多，又擡手一指風洞羣內部，說道：“卡羅殿下，走吧。”
“這風洞羣用了你們的資金，你可以隨便看，有什麼想收集的數據，給句話就行。”
走進風洞羣大門，門口崗亭很自然地分出兩個人，走在前方帶路。
溜達了一圈，一羣人最後溜達到了激波風洞所在的廠房。
走進廠房，看著那些巨大的管子，卡羅陷入了懵逼狀態。
他無法理解，這些巨大的管子，和風洞有什麼關係。
但是並不妨礙他高興。
因爲這些東西，最後都會通過自己付出去的金錢，轉換成阿聯酋的戰鬥力。
將目光收回，卡羅向林語遞出右手，說道：
“謝謝你，我親愛的朋友。”
“不用謝，這風洞也有你們的一份。”和卡羅握一下手，林語笑著迴應：“按照合同約定，卡羅殿下你可以派遣一些人，來參與一些不重要的研究。”
“我們的人，會盡心盡力地教導。”
提到合同約定，卡羅先是一愣，然後又尷尬地摳起了臉，目光四處遊離，非常心虛地說道：
“那個……要不我直接送年輕的留學生過來，你直接代勞，幫我教導一下？”
“畢竟老一輩的人，還真沒人學過這東西，讓他們從頭學習，還不如殺了他們。”
淦！
心裡罵了一句，林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反正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
多幾個不學習的，也無所謂。
點一下腦袋，林語繼續帶著人在風洞羣溜達。
下午三點，溜達完畢，一羣人浩浩蕩蕩地殺向山中的基地。
把卡羅安排好，林語這纔有空準備晚上的會議講話內容。
…………
晚上六點。
萊茵鋼鐵下屬研究所，工廠的骨幹們陸陸續續從基地的各個角落鑽出，走進了大會場。
按照自己所屬的部門，坐到了指定位置。
年輕人們剛坐下，就立刻找到自己熟悉的人，隨口就聊開了。
“這次開會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反正不是發工資，工資和獎金已經打到卡上了。”
“我聽說汽車製造公司那邊是發的現金。”
“還是現金有衝擊力。”
“有衝擊力有屁用，坐火車運氣不好，碰到扒手，小刀拉你屁兜一下，錢全掉了。”
“我裝書包裡。”
“書包給你偷了。”
“我藏孩子裡！”
“孩子……不對，你不嫌用錢的時候臭嗎？”
和這些年輕人相比，各個部門的骨幹就顯得要沉著許多。
他們一個個繃直身體坐在椅子上，強行維持住自己的高人形象。
六點半。
林語哼著歌，出現在大禮堂門前，伸手推開門的瞬間，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整個人變得無比嚴肅。
走上舞臺，在唯一的那張桌子面前，放下手中文件，一屁股坐下。
用手觸碰一下面前的話筒，林語朗聲開了口：
“今天召集各位，來這裡開這個會，主要就是想給大家做一個年終總結。”
“我就簡單說兩句。”
“第一件事，這一次我去燕京，申報我們手中項目和技術的國家級進步獎。”
“這一次，有不少和我們有撞車的技術，但是，他們的進度沒我們快，我們已經開始應用到市場上，他們纔剛剛可以復現。”
“所以，這一次的申請沒有懸念。”
“我們只需要靜靜等待明年的結果就行。”
“到明年，我就能在相關的國家通報文件上，看到各位的名字。”
“到時候，我就需要叫各位一聲教授了。”
啪啪啪！
才說完話，林語就擡起雙手，用力鼓掌。
隨著他的引導，臺下的人也是擡起雙手用力鼓掌，臉上，是壓不住的笑容。
都是發自內心的笑。
國家級進步獎，在場的已經是教授的人，努努力，搞一點大項目，或許就能拿到。
但是在場的這些年輕人，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搞科研的人很多，他們這些人雖然聰明，但是，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鼓完掌，在林語還沒來得及開口繼續時，風洞羣的負責人江雲站起身，右手向前猛地一抓，大聲喊道：
“都是廠長您領導有方，要不是你指點，我們現在別說建成風洞羣，就是其中任何一個，那都是我們面前的攔路虎。”
“都是廠長領導有方。”
在他的呼喊下，風洞羣的幾個骨幹也跟著送上馬屁：
“都是廠長領導有方！”
“都是廠長領導有方！”
隨著他們的呼喊聲，原本567基地的人也加入進來，其他幾個研究所的人見狀，也跟著加入隊伍。
“都是廠長領導有方！”
呼喊聲中，林語擡起雙手虛按，把聲音按下後，才輕聲說道：
“我更希望你們說我帥！”
“拍馬屁的話放到旁邊，我說一下2003年我們的成果。”
“在這一年的365天裡，在國內，我們完成了火箭研發中心及其配套設施，衛星研發中心，風洞羣，造船廠的建設。”
“加上原本的老基地，汽車製造公司，電子科技公司，建築公司，還有我們技術持股的蘭陵工廠，徐城機械製造公司，我們已經成長爲一個龐然大物。”
“2004年的我們，將會以這些爲基礎，奮勇向前，再次加強我們的實力。”
“在這一年裡，我們獲得兩個屬於自己的裝備代號，分別是雪豹和狼羣，這兩個代號，側面證明了我們產品力，以後，這一點需要增強。”
“除了軍用裝備，我們也推出了廉價的手機，利潤非常不錯。”
“除了陸地上裝備，我們用自己的技術，在江南造船廠製造了一艘自己的船。”
“那艘船現在的名字叫做美濟礁，它正在美麗的南海，爲我們的邊防填海造陸，加強防禦。”
“海陸空，我們沒有做天上飛的裝備，但是我們做了天上飛的衛星。”
“可惜只有九顆，2004年，我們要爭取要在9的基礎上擴大20倍。”
“我們國內有建設，國外也有建設。”
“伊朗的水電站，公路，鐵路，油田，輸油管道。”
“伊拉克的公路，碼頭，油田，輸油管道。”
“利比亞的公路，碼頭，油田，輸油管道。”
“都有我們的人。”
“2004年，我們會在緬甸開始建設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輸油管道。”
“這些，都是爲了賺錢。”
“最後，給大家彙報一下我們賬戶上躺著的現金。”
“截止2004年1月13日下午五點半，也就是開會之前。”
“我們萊茵鋼鐵集團的賬戶上，還有207.47億元。”
“不是營業收入，也不是沒有扣稅的資金，是我們最後剩下的現金。”
“這是我們明年奮勇向前的膽氣，明年，我們依舊可以勇往直前，勇敢向前。”
“遙想前年，2001年過年的時候，我們整個工廠，扣掉工資，只剩下少得可憐的兩百多萬。”
“現在，我們也是兩百多，只不過衡量單位從萬，變成了億！”
“2004年，我們要在這個單位後面，加一個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