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縣令和家眷在才睡起來,看到蘇致遠已經(jīng)進來,趕緊派人先招呼著,至於該交接的官印,一些官冊,都早就準備好了。
臨安縣衙其實房子沒有多好,除了面積夠大,其餘的從建造的時間來看,起碼已經(jīng)過了幾十年的風霜歲月,雖然不需要修繕還是能住人,可是蘇致遠已經(jīng)打算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沒等多長時間,老縣令和家眷就全都收拾好了,趕忙出來迎接。
“果然是少年出英才啊,蘇公子看起來如此年輕就已經(jīng)是一方縣令,想必將來一定能飛黃騰達,小老兒在這裡先是祝賀了。”
老縣令姓萬,說起話來一點架子都沒有,沒有自稱本官,而是說小老兒,不管對別人如何,起碼對這個新來的縣令極爲客氣,沒有著急的安排介紹縣衙的東西,而是在縣城的酒樓裡訂了飯菜,算是招待一下,等到酒足飯飽之後把工作一交接,從此這裡的事情和他老萬再也沒有關係。
蘇致遠並沒有拒絕,他知道這都是規(guī)矩,一種禮節(jié)上的規(guī)矩,把行禮都放下了之後,一衆(zhòng)人等跟著去了臨安酒樓。
這裡的生活節(jié)奏慢,不代表上菜慢,也許是提前打過招呼的原因,老萬過來的時候,人不多的酒樓突然就忙活了起來,殺雞的殺雞,抓魚的抓魚,一桌酒菜下來相當不錯,還有糕點和湯,算是很豐盛了。
這個酒樓是臨安城最大的酒樓,臨安有頭有臉的人沒事也來這裡吃飯,老萬作爲這裡的縣令自然認識不少的人,就在這席間就有不少人來敬酒,雖然老萬這就要走了,可是人們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好。
“萬老爺在這裡,不知道這位公子是?”
吃了沒多久就有人來說話,看樣子和萬縣令還是很熟絡。
“這位就是即將上任的蘇縣令,這是潭員外,是這臨安的產(chǎn)糧大戶。”
譚員外也沒想到蘇致遠這麼年輕就是縣令,原本還是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結(jié)果突然變得非常興奮。
“久仰久仰,您就是蘇縣令,我是譚大富,大人有時間去府上小敘片刻我定會好生招待。”
“我初到此地,縣衙的工作還沒交接完,沒時間去你的府上,等以後吧。”
譚大富裂開的嘴都沒合上,心裡很不是滋味,以往在這裡的時候,這縣裡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給他面子,就是萬縣令都給他面子,沒想到蘇致遠一口回絕了他,搞得他臉色不好看,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其實本來吃飯吃的好好的,來了就是說著說那,搞得人吃飯都不得安寧,也不怪蘇致遠不給他好臉色,因爲對方就不懂事,吃飯的時候打擾別人應該嗎?就不能得到吃完飯的時候去吧賬結(jié)了?雖然老萬要請客,但是他要是做了這個事情,別人要承這個情的。
吃完招待飯,老萬跟著蘇致遠一行人回到了縣衙,此時的衙役早已把這裡走廊什麼的打掃的乾乾淨淨,有一種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感覺。
交接的官文官冊,還有官印都已經(jīng)放在了大廳,至於官袍就不至於了,提前常威大人也說過,會在杭州最有名的布行裡給他定製一套嶄新的官袍,估計這幾天就會讓人送過來。
縣衙前前後後足足三個大院,但是縣令的工作範圍不止這些個,因爲還有縣大牢,而縣大牢不在縣衙裡,在離縣衙不遠的地方,那裡也有專門的獄吏看管,分屬縣尉管理,而縣尉算是縣令的左右手。
交接完東西,也介紹了縣衙裡的衙役和主簿還有縣丞給蘇致遠認識,除了幾個衙役之外其他人都不住在縣衙,值得一提的是,蘇致遠這就算是上崗了,擁有了朝廷編制的正式工。
老萬嘻嘻哈哈,高高興興的帶著人離開了,諾大的縣衙一下子清靜了不少,蘇致遠開始收拾自己住的房間。
紅杉,楊玉環(huán)還有張一飛小菊都住在第三個院子裡,也就是最裡面的院子,花無裳和小丫鬟住在第二個院子裡,最外邊的院子,住著幾個衙役,算是縣衙的護衛(wèi),工資也是縣令自己開。
縣衙的公堂蘇致遠好好地看了一下,越看越有意思,真有那種感覺在裡面,只是他現(xiàn)在沒有官服,單純坐在上面又沒有堂升,也沒案子破,感覺很愜意。
其實換了別人要交接縣令的官務是沒有這麼簡單的,起碼要好幾天才能查看完,如果上一任縣令捅了很多簍子而埋下了麻煩事,下一任的縣令沒有查出來,直接自己接手,那責任就是自己擔,而且有的時候上一任縣令貪夠了,坑了不少人的錢,有的也會把賬算在新任的縣令身上。
蘇致遠把當官想的簡單了一些,而且他也不懂這個道理,所以老萬才能這麼輕鬆迅速的離去。
縣丞縣尉還有主簿分管著縣裡的各種事物,這不代表縣令沒事做,蘇致遠負責管理他們,而且他們做的很多事情,都需要蘇致遠點頭才能辦,所以也不輕鬆。
第一天衙役跟著收拾縣衙的各個房間,事情麻煩又細碎。
蘇致遠的家眷全都是女人,這幫衙役也不知道誰是夫人,問了半天才明白蘇致遠根本沒成親。
這第一天的時間蘇致遠沒有管理公務,而是沒事就在大街上溜達,本來這幾個衙役要跟著他,但是他想自己看一看,體察一下民情。
臨安不大,來來回回十多條街,街道也不長,但是各種各樣的商鋪卻不少,周圍的鄉(xiāng)里鄉(xiāng)鎮(zhèn)的村子更是衆(zhòng)多,他們都把農(nóng)產(chǎn)品拿到這裡賣,所以平日裡還能感覺到熱鬧的氣氛。
花無裳不知道怎麼了,從蘇致遠回來也沒見她出來,一直在屋子裡待著,搞得蘇致遠挺好奇。
“無裳,你怎麼了?”
花無裳拿著一個算盤在屋子裡各種敲打,嘴裡還不停的喊著珠算的口訣,邊上放著算術的書籍,都是線裝本。
“一下五去四,二下五去三,三下五去二......”
“還挺努力啊,看來我這個賬房先生果然沒找錯人。”
可能是被人偷偷發(fā)現(xiàn)努力,花無裳臉上有兩坨不自然的紅暈,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把自己算的賬單扔到了一邊。
“你來幹什麼?”
“無裳,我教你一種更厲害的算術口訣,你學不學,我保證你成爲大唐第一賬房先生。”
“真的嗎?你還會用算盤?”雖然花無裳並不想當什麼大唐第一賬房先生,不過有厲害的東西能學習也是求之不得的。
蘇致遠在紙上刷刷寫下阿拉伯數(shù)字,並且把乘法口訣和加減法都寫了上去,花無裳看的有點懵,根本不懂。
“爲了簡單,這些是數(shù)字一到九,底下的是口訣,你如果學會這些,就不用費力的去學算盤了,來,我給你念一遍,你跟著我念。”
“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二等於四......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一加一等於二,二加二等於四......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不得不說花無裳的腦袋真的不錯,纔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完全學會了蘇致遠交給的這些算數(shù),果然算起帳來方便的很多,就是寫的計算公式都那麼秀氣。
花無裳學到了這個興奮不已,在紙上不斷的寫寫畫畫,害的墨根本不夠用,蘇致遠不斷在邊上研墨。
“無裳。”
“嗯?”
“我都教你這個了,要不你也教我點什麼,實在不行給個獎勵好不?”
“那你想讓我教你什麼?”
“教我念一句話。”
“什麼話?”
蘇致遠拿起一張紙,上面寫著,我愛你。
花無裳看到了之後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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