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中一陣的刺痛感傳來,老吳猛的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手還緊緊的我在茶杯上,燙的他趕緊收回了手,抬眼發(fā)現(xiàn)周圍雖然昏暗,但也比剛才要亮的多,而且從窗戶的縫隙里可以看到外面清亮的天空,和對面坐著的瞎郎中。
“哎?老吳?你這又咋了?咋眼都發(fā)直了?”瞎郎中正和老吳說這話,突然就見他愣住了,表情木訥非常的怪異,就出聲叫他。
老吳搓了搓被燙紅的手掌,扭頭環(huán)視屋里,剛才怎么又出現(xiàn)那種幻覺了?非常的突然只有一瞬間,抬眼和瞎郎中對視著問他說:“姜瞎子,你剛才說天黑了?”
瞎郎中不懂老吳的意思,皺著眉頭說:“啥呀?我啥時候說天黑了?老吳你這是咋了?別瞎鬧啊!我這自己一個人住,可別嚇唬我啊!”瞎郎中以為是老吳逗他,可仔細一瞅,發(fā)現(xiàn)老吳面色不對,比剛才從墳地那邊看到他之后更差了,尤其是額頭更是黑的嚇人。瞎郎中雖然不會算命看面相,但起碼跑江湖這么多年,那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見過聽過的東西多了,這見識自然就比較廣,他一眼就看出來老吳這面相壞了,這叫印堂發(fā)黑,通常指的就是有難了,要有血光之災(zāi)了。
兩人都沒說話,互相的瞅著對方臉看。老吳是在想剛才他們說什么了,而瞎郎中則是在端詳老吳的面相,尋摸著他是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那茶都不燙手了這才反應(yīng)過乏來,老吳先開口問他說:“我剛才最后一句問你啥來著?我怎么想不起了?”瞎郎中捋了一把自己小胡子說:“你問我現(xiàn)在還有沒有奉尊了,感情我之后說了這么多,你都一點沒聽?那個老吳啊,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別不高興啊,你這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好的東西啊?瞅著你面相不太好,可能還要出事,這次讓人誤抓了。弄不好只是個頭,后面的事還沒出來呢!”
老吳搖頭說:“看面相有啥用?我這面相好著呢,你別瞎說啊!再說了,我哪是惹了什么東西啊。我這明明就是剛脫身,好歹也是一身輕,你那眼睛是真瞎了。”說完話,老吳抓起茶杯喝了口水,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的顫抖。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窘迫,他就稍微的轉(zhuǎn)了半個身位,不讓瞎郎中再盯著他瞧,打算喝完了水后就走。
但也巧了,正好老吳轉(zhuǎn)了個身后竟無意中發(fā)現(xiàn)里屋頭居然有一道亮光,瞇著眼仔細一瞧原來是柜子上放的一面小鏡子。正好就對著老吳。本來一面鏡子沒有什么的,老吳也沒注意,對著杯子吹了吹上面飄著的茶葉,剛喝下去一口,就忽然發(fā)現(xiàn)鏡子的光亮無辜的閃了一下。老吳身子沒動轉(zhuǎn)著眼睛看著鏡面中自己喝水的影子,他發(fā)現(xiàn)鏡子中不光有他,他側(cè)邊肩膀上居然還湊過來一個腦袋,似乎在往杯子里吹著什么東西。老吳瞬間就僵了身子,把眼睛收回來往側(cè)邊去看,沒有東西,可再低眼往水杯里一瞧。那里面的茶水居然變成猩紅的顏色,漂上來的哪是什么茶葉,而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頭發(fā)。
老吳嚇的直接就扔了杯子,一口水噴出去,還因為過度驚慌而翻了凳子坐到地上,被那一口水嗆的咳嗽個不停。想到自己喝的東西后,老吳一邊咳嗽一邊干嘔起來,在地上好一通折騰,把瞎郎中都給嚇壞了。
“哎呀!老吳你咋了!”
瞎郎中趕緊湊過去,拍著老吳的后背幫他順氣。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后,老吳才漸漸能喘勻氣了,抬手指著地上被摔碎的杯子喊道:”頭發(fā)!那水里面是頭發(fā)!”
聽后瞎郎中拽起自己那長褂的下擺,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在一灘又是碎片又是茶水的里面找了找,哪有什么頭發(fā),就捻著自己小胡子歪頭看著一臉驚恐的老吳,然后又看了自己屋子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可這老吳怎么今天就這么的怪?他這是怎么了?
老吳抬手抹了一把嘴邊的水,并不是剛才看到的猩紅色,嘴里頭也是一股茶水的味道,再看地上摔碎的杯子也是一灘茶色,老吳咬住牙對著地上就錘了一拳,無力的靠在身后的炕邊,把手蓋住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咧著嘴輕聲說:“這是咋了?牌位都讓李煥給拿走了,為什么還沒完了?今年是過不去了嗎?難道真得找個地方好好拜拜?拜拜那自己都不信的玩意?”
瞎郎中捋著胡子走過來拍了拍老吳的肩膀,引的老吳拿開手露出疲憊的眼睛瞅著他,瞎郎中訕訕的笑著說:“我呀,上輩子可能欠你們趕墳隊哥幾個的,這輩子下半身都埋那黃土里,你們倒找上門來催前輩子的債了。”說完話瞎郎中轉(zhuǎn)身去了屋里,倒騰半天拿出幾個紙包,吹了吹上面的灰隨后放到桌上,又蹲下來收拾著地上的一灘東西。也沒抬頭就說:“最近咱們縣里收成不好,我估摸縣里也窮,要是實在是不行,那你們就不干了。我在北邊有幸結(jié)識了不少朋友,你們可以去北邊謀點營生啥的。
這挖墳頭不是什么好活,整天對著那陰氣最重的東西,不犯邪就奇怪了,有點怪事啥的也屬于正常。你別瞎想了,一天到晚一驚一乍的嚇唬人了,其實你也就是累了,我給你找了點安神的藥,你拿回去吃飯完睡前用水兌著喝了,一覺到天亮,然后啥事都過去了,那醒來之后還是一條好漢啊!是不是?”
老吳苦笑了幾聲,他何嘗不想自己干點正經(jīng)的營生,可干什么東西不用花錢的?這年頭除了的那個騙子哪有空手套白狼的好營生,可惜他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沒錢啥都是白扯。本來指望那顆綠招子能賣些錢的,幾百賣不上,好歹也弄個四五十當(dāng)路費啥的。當(dāng)聽完瞎郎中說的,這綠招子不值錢后老吳就蔫了,下意識的就把手伸到腰后摸著一雙鏟子,尋思著要是不行就把鏟子給賣了,好歹是個啥古物,肯定也能值點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