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坐在沙發上,巡視著站在她面前的3個人。剛剛的怒氣已經散的差不多,她卻是不明白事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秦小陽站在張漠然和董陵的身邊,垂著頭,緊張地看著她的鞋尖,左手牢牢的握著董陵的右手,從4人相遇就沒分開。
“張漠然,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母不耐煩開口。
張漠然目光有些空洞,剛才秦小陽的話他聽的清楚,那么——就算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心話,就算他知道她是在珍惜她和董陵最后的日子,他仍不愿意這么說,“媽,我和小陽性格不合,還是董陵比較適合她,她喜歡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秦母聽到張漠然的話先是錯愕一陣,隨即想到些什么,“張漠然,我知道當時是董陵把小陽交給你的,如今他回來,小陽又回到他的身邊,你覺得我會怎么想?”
“……”
秦母的問話,誰都沒有回答。她想的可不就是事實,可是,沒有人會承認。
靜謐中時間磨蹭的比往常慢許多。
“我猜的果然沒錯,事實上當年董陵——”
“媽,你別說了,”秦小陽忙亂地截過秦母所說的話,她怕他舊事重提,她不想讓董陵覺得內疚——無論如何,當時都是董陵親手把自己推給別的男人的,如今董陵再把自己搶回,她怕他會內疚,“事實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刻不是愛著董陵。縱然我可以和張漠然生活三年,但是只要董陵的一根手指就會讓我沉迷不已,我一直……不對是重來都沒喜歡過張漠然。”
眸光倏然一深,仿若晴天里一陣陣悶雷巨響在張漠然耳邊轟鳴。他縱使再有理智,也覺得她所說的話尖銳的讓他心疼欲死。
“媽,讓我和秦小陽單獨談談。”張漠然冷酷深寒的語調掩藏了他過分激動的情緒,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兩人2手相接的地方,心里早已千瘡百孔。
樓棟的廊道上,秦小陽和張漠然相對而立。她抿著嘴不肯說話,那就一切都由他說。
“秦小陽,告訴我你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
”他需要求證,迫不及待,“剛才你所說的都是給董陵聽的,讓他放心是不是?至少這三年中,有一段時間你還是愛著我,是不是?”他低頭,看著她一動不動的樣子,著急,“你不需要回答,如果是你只要點頭就好,我不會吝嗇到不給你和董陵最后團聚的時間。”
秦小陽頂著略微紅腫的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染了些塵土,有點臟。張漠然是很干凈的一個人,至少在秦小陽的記憶中是,如今怎么有點邋遢了呢?思緒在房間里胡亂的飄散,她的目光透過他高大的肩膀看到了門口開著的些微縫隙。
——如果,這個縫隙是張漠然特意留下的。
——如果,房間里還能聽到2個人的說話聲。
——如果,張漠然竟想用這個方式告訴媽事實真相。
——如果,這條縫隙只是一個巧合,但是董陵恰好聽的到。
“不是!”秦小陽一反剛才不說話的態度,話音大得很,就像宣布一件無比神圣的事情,“都是真的,我愛的從始至終從頭到尾都只有董陵一個人,而你僅僅是他的替身。我躺在你的懷中,想著的是他。”
張漠然一夜未睡的眼瞬間怒的猩紅,逼問,“現在這里沒人,我再問你一遍,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沒、有。”
她的回答堅定,他心痛的徹底。
很好,非常好。
張漠然懂了,什么都明白了,原來一切不過是他在自作多情,甚至還以為自己很大方,善解人意的讓兩個人走完最后一段路。原來,他在這場感情游戲中,輸了個徹徹底底。
張漠然伸出手掏出一直私自留下的家門鑰匙,丟在地上,想罵她一句,想打一架,卻是什么都沒做,一言不發地往樓下走。
秦小陽看著他走開時幾近僵硬的背脊,胸口有一個地方緩緩撕裂,生疼。
張漠然知道自己這么做不對,也知道不應該配合秦母私自的要求。秦母發現董陵和秦小陽在一起后,總覺得事情不簡單,趁著誰都沒在意的時候,對正在門口的張漠然道,“如果你還當我是媽就按照我說的做
。”
接著,張漠然就故意沒有關緊房門,讓2個人說話的聲音屋內可以聽到,幫助秦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秦小陽注意到了門,沒想到秦小陽此時的言不由衷。她在“沒有”任何顧及的情況下,說的不是事實又是什么?
那么,他才是局外人。3年前,他們的青梅竹馬他沒有機會參加;今后,他們的相濡以沫又與他有何關聯?
張漠然坐在轎車里,煩躁地吸煙,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什么事?”林琳的手機號,他很清楚,煩躁地問了句。那邊卻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張大律師,你女朋友就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想她早死,就馬上把陳老板案子的證據送過來。”
張漠然最近在打一場官司,手上才剛剛掌握了要陳老板致命的證據,那邊就開始行動。維護被辯護人的權益是身為律師的職責,縱然被辯護人是十惡不赦的魔頭。出于職業道德,張漠然根本不可能答應,前些天陳老板已經找人和張漠然談過,一千萬的價格沒談成后,張漠然沒想到他們竟然綁架了林琳。
再說張漠然離婚的事情,林琳很早就知道。她要求張漠然按照兩人之前的承諾,和秦小陽離婚后給她一個機會。縱然張漠然明知道自己不會愛上林琳,也依舊遵守他之前給林琳的約定,就像他從沒見過秦小陽,也依然會按照董陵的要求和秦小陽結婚。他一向是個注重承諾的人。
3年前的夏天,穿著婚紗的林琳特意從樓梯上滾下去之前,他答應她的事,他在努力履行。
——“張漠然……答應我……和那個……女人……離婚了……要試著愛上我……要試著……愛上……我……”
——他答應她做到,縱然無法做到也會去努力。因此當林琳自己說她是他女朋友時,他不辯駁;她讓他陪著她看電影,逛街,他都一一做到。卻沒想,這讓陳老板誤以為林琳是威脅張漠然交出證據的籌碼。
“林琳在哪?”張漠然聲音冷淡,這種情景他并不陌生。因為這已經是他被威脅多次中,毫不起眼的一次,卻沒想到這次危險不同往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