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胡子們早累了,也不想繼續(xù)走了。
大金剛說休息,一幫人立刻擾在一起,點著了兩個火堆。
山上露水很大,不點著火烤烤,估計衣服要全濕透了。
有兩個人緊張地四處游蕩,生怕遇到什么不測。
大金剛默默地坐著,一聲不吭。
“大哥,剛才真有人?”六金剛半信半疑地問。
“嗯!”大金剛點點頭。……
李大勇躲在五六十米處一塊石頭后面,全身都被露水打濕了。
對于長年在山里行走的他來說,這些早就習(xí)慣了。
他在算計著怎么才能一擊必殺,不管怎么樣,即使豁出去這條命,他也要把大金剛干掉。
山花是他的寶貝疙瘩,也是他的心頭肉。既然你大金剛動了壞心思,為了金花不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也為了給韓六爺幾個人報仇,他別無選擇。
獵槍的有效射程也就五六十米,他現(xiàn)在有把握一槍命中大金剛,畢竟獵槍里的鐵砂成扇面發(fā)射出去,殺傷面積大。但卻沒把握把大金剛打死,除非命中要害,很大可能是傷了大金剛。
他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如果不能干掉大金剛,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土匪們可不是白給的,單兵作戰(zhàn)能力相當(dāng)強,而且個個槍法了得。
尤其是大金剛這種人,能混到這個位置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起碼槍法上不含糊。
據(jù)傳說,大金剛練槍法都是五十丈外點一支香,黑夜里,一槍過去,要打掉火頭才算合格。
要是晚生幾十年,這槍法在奧運會上分分鐘拿冠軍。
所以說,“要我練”和“我要練”,區(qū)別大了去了。
不管傳說是真是假,李大勇清楚知道,胡子們的槍法絕不白給,自已一絲一毫都不能大意。
多年的獵戶生涯也使他比別人多了一份耐心和冷靜。
靜靜地看了一陣子,李大勇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像一條蛇一樣,李大勇悄沒聲息地向后退去,慢慢隱入山林中。
他清楚地記得,白天在這附近發(fā)現(xiàn)了幾個野雞,其中一個母雞正在孵蛋,李大勇來了,也是“咕咕”叫著不肯離去。翅膀撲打著,頭低下,脖子前伸,一副要拼命的架勢,旁邊的窩里有七八個淡綠色的野雞蛋。
李大勇當(dāng)時心一軟,笑笑走開了。
現(xiàn)在,他要去找這幾個野雞,對付大金剛那幫土匪,這幾個野雞也許能派上用場。
天仍然很黑,借著天上稀疏的星光,李大勇憑借著記憶,慢慢地向野雞窩所在摸去。
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山林里,每一棵樹,每一塊石頭在哪里,他是清清楚楚,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沒多大功夫,他就摸到了野雞群旁邊。屏住呼吸,仔細(xì)看看,沒錯,就是這里。幾只野雞也發(fā)現(xiàn)了他,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沒一只發(fā)出叫聲。野雞膽子小,天生夜盲眼,黑夜里是不敢亂跑的。
李大勇熟練的伸手一抓,一只野雞就到手了,再把雞頭一彎,塞在翅膀下,野雞連一聲叫聲都沒發(fā)出來。
他放過了那只孵蛋的母雞,又抓了一只。然后,帶著兩只雞悄悄的退走了。
他沒有回到剛才埋伏的地方,而是向前走了一里多路,在離路二十多米的地方,找個草叢茂密的小坑躲了起來。
天漸漸的亮了,東邊的山背后已經(jīng)迸出萬道霞光,天空都帶上了一絲金黃。
“走!平推了夾皮溝!”大金剛惡狠狠地發(fā)布了命令。
現(xiàn)在天亮了,四周的景物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了,他四周慢慢尋視了一番,沒發(fā)現(xiàn)異常。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也沒有了,他可以確信,昨晚那個人已經(jīng)離開了。
歇了一氣兒,土匪們雖然沒那么累了,可肚子里卻咕咕叫了,人也餓了。
“大哥!咱們打點啥野物墊補墊補吧!”有個小崽子提議道。
“行!慢慢往前走,看見啥吃啥!”大金剛也餓了,他可是連續(xù)一天一夜都在趕路,體力消耗的更大。
這人餓的時候不能提餓字,一提餓字,這腿就跟灌了鉛一樣,每挪一步都費勁。
“大疤拉!你說現(xiàn)在要是有個傻狍子跑過來該多好!咱哥們一槍把它撂了,吃點狍子肉。”一個小崽子邊吧唧嘴邊瞎聊。
“拉倒吧!還狍子?這時候有只野雞烤了就不錯了!”叫做大疤拉的小崽子一臉不屑。
話剛說完,大疤拉嘴張得大大的,真他娘的神了,眼瞅著草叢中,撲愣愣起兩只野雞。
“臥槽!大疤拉你神啦!說啥來啥!”幾個小崽子一邊笑著一邊順著野雞飛走的方向追去。
二十幾個小崽子一下子都精神了,大呼小叫的去追野雞。
大金剛?cè)齻€人也是哈哈大笑,輕輕地一抖韁繩,也跟在后面。
壓抑了許久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了,大家都覺得這個世界是那樣的美好。
天空是湛藍(lán)湛藍(lán)的,干干凈凈,仿佛剛剛洗過。東邊的幾絲白云在陽光的映射下,鑲著金黃色的邊,美極了。
一支烏黑的槍管從二十多米處的草叢中伸出,瞄準(zhǔn)了大金剛。
一絲危險突然而至,大金剛剛要來個蹬底藏身,但已經(jīng)晚了,一聲沉悶的槍聲響過,大金剛一聲慘叫,栽下馬去。
草叢中,一股青煙飄起,裊裊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