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第一道城墻咱們已經(jīng)控制了八成,第二道六成,第三道三成左右。”霍利回答,從戰(zhàn)場各處返回的傳令兵,他們都向霍利匯總,所以這件事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我是問,什么時候可以完成對這座城市的合圍?”
“因為城外的軍營,一直在向第一道城墻上補充士兵,所以……”
“我只想知道時間!”
“大概、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
“太慢了……”
“陛下,那我馬上就去督戰(zhàn),一定讓他們儘快實現(xiàn)合圍。”
“不用了,命令咱們的戰(zhàn)士往后撤,尚未投入戰(zhàn)斗的部隊開始出城,十分鐘之后,墜落的浮島會摧毀這邊的一切,就讓這座城市跟咱們的敵人一起被埋葬吧!”白贏說話的語氣透著一股決絕,透著一股狠勁,聽得霍利、轟蹄等人都有些脊背發(fā)涼。
在五大王國範圍內(nèi),卡斯特洛斯城是可以擠進前三的超級城市,常駐居民超過700萬人,此時此刻更是擠滿了三族聯(lián)軍士兵,如果眾人頭頂?shù)母u真的墜落,那瞬間死去的人肯定超過千萬,這可就不僅是作戰(zhàn),足可以稱之為一場大屠殺了。
不過剛經(jīng)歷過金先生的事情,這會兒誰都不敢質(zhì)疑白贏的決定,于是就在霍利把心一橫,預(yù)備將白贏的命令傳達下去時,一個修長的人影卻慢慢湊到了眼前來,連緊張兮兮的轟蹄在稍加猶豫后就閃開了道路。
在幽州帝國身份超然的米涅爾,她將自己的頭盔一摘,直接拍到霍利懷中,然后就以一種十分肯定的口吻說道:“大軍不能撤退!”,說完自己卻對著白贏緩緩的單膝跪了下來,罕見的表現(xiàn)出了恭順的態(tài)度。
“你是質(zhì)疑我的決定嗎?”白贏冰冷的視線瞥了一眼,他心中的憤怒、不耐、痛心都混雜在一起,不停不停的發(fā)酵,急需要進行報復(fù)來作為發(fā)泄,米涅爾又怎么樣?還不是幽州帝國的一個收容者,這時候誰來礙事,那就別怪他果斷的翻臉了。
“陛……下”米涅爾對這個稱呼還不適應(yīng),所以叫起來是十分的生疏,不過她接下來講述的內(nèi)容可就令白贏愈加的憤怒起來:“讓浮島墜落,殺死的只會是一般的士兵和卡斯特洛斯的無辜居民,派金來刺殺陛下的人,他們是不會死在這種攻擊之下的。”
“無所謂,先毀滅這座城市,我的大軍還可以后續(xù)追殺,失去這個堡壘,失去系統(tǒng)化的物資補給,在這附近集結(jié)的數(shù)千萬大軍,都不需要我動手,他們自己就會崩潰掉,到時我還會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變成不死生物士兵!”白贏淡淡的回答,彷彿是鐵了心要讓這座城市成為自己滿腔怒火的犧牲品。
“陛下,你是希望凋零沙漠的悲劇在卡斯特洛斯重演嗎?”
“放肆!”
“屠殺平民,除了讓陛下殘暴的惡名傳播之外,還會堅定聯(lián)軍士兵抵抗的意識,拚死戰(zhàn)斗的決心,這對幽州帝國的大業(yè)毫無益處,并且……”
“閉嘴,唰!”
盛怒之下的白贏,手臂一掃,靈魂戰(zhàn)鐮的斯邁亞鋼刀刃就貼在了米涅爾的脖頸上,連她那銀白色的長髮都切斷了好幾縷,就憑這件武器的鋒利程度,再稍微用力一點點,米涅爾的腦袋就要跟身體說拜拜了。
可是面對盛怒狀態(tài)下的白贏,低眉順眼的米涅爾卻顯得十分平靜、淡定,她單膝跪在那不卑不亢的說道:“陛下,盧恩王國是我的祖國,生活在卡斯特洛斯城的人都是我的鄰居、熟人,所以我懇求你,懇求陛下仁慈的饒恕他們,不要把烏鴉的罪孽擴大到他們身上。”
“你怎么知道金的事情是烏鴉主使的?你又憑什么來懇求我?”靈魂戰(zhàn)鐮仍舊懸在米涅爾頸邊,但白贏這一鐮是終究沒能砍下去。
“金他來自拉卡斯王國的王族直屬領(lǐng)地,這就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在羅馬尼安家族手中,什么樣的怪物都能被訓(xùn)練出來……,而我愿意用自己作為交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不不、即便是我死去了,陛下仍舊可以把我喚醒,永遠為幽州帝國效力。”
米涅爾不假思索的回答,語氣不帶一絲的遲疑,雙眼中滿是平靜,真正做到了毫不猶豫的就將自己的一生和靈魂全都抵押給了白贏,只求能救下卡斯特洛斯城的700萬居民。
“很遺憾,你的才華對我毫無意義,經(jīng)過今天這一戰(zhàn),奧戈丁大陸將沒有任何一支力量敢與我幽州帝國開戰(zhàn),只要凋零沙漠保持強盛,那和平就可以得到保障。”白贏充滿自信的說道。
盛極而衰的道理,白贏當然明白,不過十幾二十年之后,白贏恐怕早就返回自己的世界了,所以奧戈丁大陸、幽州帝國會變成什么樣子,這些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考慮,所以才能這么有底氣的決絕了米涅爾。
別人也許想不了這么深刻,但是憑米涅爾的智慧,她抬起頭看了白贏一眼,心里就猜到了八九不離十,結(jié)果米涅爾她就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后當著轟蹄他們的面,動作緩慢的伸出一只手,輕輕的拉住了白贏一只手。
剛剛才經(jīng)過刺殺事件,緊張情緒遠未平復(fù)的轟蹄等人,馬上就瞪圓了眼睛,眼眶當中的靈魂之火化作一團膨脹的紅光,要不是憑長久以來積蓄的信任,并且看米涅爾她的動作非常緩慢,搞不好一斧子就直接劈過去了。
內(nèi)心滿是疑惑的白贏,他猜不到米涅爾想干什么,不過他是真不愿意去假設(shè),連米涅爾都背叛自己、暗殺自己的這種可能性,所以也就沒有急著反抗,讓米涅爾可以緩緩拉著自己的手掌,轉(zhuǎn)而貼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一瞬間白贏就明白了,為什么米涅爾最近一段時間,突然就不穿鎧甲了,原來在寬鬆的長袍之下,米涅爾的小腹已經(jīng)是微微隆起,而這意味著什么,白贏這個始作俑者可是非常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