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老遠, 看見了容姒臉上那恬淡的笑容,和她說出口的“空手而歸”這四個字, 江逐月在一瞬的愣怔之後, 心中閃過的情緒除了有見到容姒安然無恙的放心之外,莫名地竟然閃過了一絲連他自己未明顯感覺到的隱隱慶幸來……
而站在他一旁的江父江母在看到容姒灰頭土臉地找過來的時候, 態(tài)度實在是有些熱絡不起來, 畢竟他們兒子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跟容姒脫不了干係,不然又何須吃那些不必要的苦呢,甚至……唉。
但他們又聽江逐月說這姑娘在他們被困秘境的時候對他諸多照顧, 就連他肩膀上的那隻小玉雀都是對方費盡千辛萬苦給弄來的,甚至還因此差點毀去了她的容貌, 就連江逐月被江家放棄之後, 一直費盡心機地護著他, 甚至還僅憑一人之力,將他鉅額的靈藥支出給承擔了下來。
可以說,這江父江母對容姒真的是又覺得可氣又有些感激, 熱心不起來,也冷淡不起來。
江家父母是又愛又恨的心情, 另一旁的白如星對容姒卻是好奇、疑惑、怨恨、感激、羨慕、嫉妒等各種情緒全都交雜到了一起, 複雜的不行。
只是這些感情卻都在看見容姒的一瞬間,全都消失殆盡了。
只因爲她看到了容姒的雙眼, 女子的臉上雖然長了個紅色的胎記,可雙眼卻格外的澄澈、乾淨。
不過一眼,她便覺得這人可能並不如她以往所預想地那邊狡詐、不堪, 但一想到她可以和江逐月那樣親密無間地相處過那麼久,對方喜歡江逐月的心思她也知道一些,白如星還是略微有些彆扭地咬了咬脣。
其實她也可以的,若不是家中之人不允許,她也是可以的,畢竟在那九重天裡頭她也是日日受苦的……
而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跟容姒打個招呼的時候,她忽然就看見了容姒毫無芥蒂地衝著她微微一笑。
笑得白如星瞬間就愣了下,隨即就在心裡責怪起自己的小氣來。
可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小氣的。
若不是……若不是這個女人,她現(xiàn)在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和逐月哥哥結成雙修伴侶了,偏偏她又怪不了她,畢竟當初那事誰也不想的。
唉……
看著面前這幾人都沒有招待她的意思,容姒略微有些侷促地看了看身上灰撲撲的衣裳,隨即略笑了聲,“這回,這回我雖然沒再九幽秘境當中找到那株補金仙草,但我找到了許多有益於你眼睛的靈藥,我……”
容姒的話還沒說完,江母就立馬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了,以後月兒治療眼睛的傷藥就不勞煩姑娘你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天天出去獵魔,還進出那些危險的秘境也不太好,你……”
後面的話,江母實在是有些說不下去了,只因爲這小姑娘眼中露出的那一瞬間的茫然無措和一股說不出的難過委屈實在是叫她有些不忍心說下去了。
可不說她又怕她認不清事實,那就是她跟月兒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她願意爲他豁出去自己的命去,他們兩人也是不可能的了。首先,她和老江這一關,就不願意接受一個將自己兒子害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的姑娘,更何況如星是他們從小一起看著長大的,依著他們對如星的感情也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更何況她修爲低微,毫無靠山,以後對逐月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助力,別看他們現(xiàn)在將江家家主的臉給打了,可等逐月以後恢復了還是需要回到江家,繼承家主之位的,畢竟下三界資源匱乏至此,不靠著龐然大物的江家,逐月是走不遠的。
而擁有著容姒這樣一位妻子,不僅對逐月沒有一絲助力,甚至對方還會拖他的後腿。
這世間所有的事情並不是只要有愛就能解決的,更何況逐月也不像是有多喜歡這位姑娘的樣子。
而聽完了江母的話,容姒的身子瞬間就微微哆嗦了下,隨後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低低地應了聲,“唔,我知……知道了……”
說著話,她咬了下下脣,隨後擡起頭來,認真地擠出一抹笑容來,“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其實……其實這樣也好的,我本來修爲就不高,換來的都不是什麼上好的藥草,伯父伯母你們能給江逐月弄來更好的那肯定就更好了,我知道的……”
說完,她又笑了聲,“挺好的,這些藥我去換來一些修煉的功法和丹藥也是很好的。那我……那我就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我之前……之前投了一個門派,也需要回去看看了,我就先……先走了……”
說完她看著周圍的人,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就準備往外走去。
而就在轉身的剎那,她努力不停地眨著眼睛,似是想要將自己快要涌出來的淚水全都眨回去似的,可走了兩步卻在聽見江逐月呼喊她的一瞬間,一個不留神,眼淚便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
她怔怔地看著正前方,眼中似乎有些詫異,在聽到江逐月又換了她一聲之後,她連忙手忙腳亂,故作遮掩地擦擦自己臉上的淚,雖然對方已經(jīng)奮力在遮掩了,但屋內的其他幾人還是一下就注意到了她擦眼淚的動作,因此,就連白如星剛剛升起的不快也因此煙消雲(yún)散了。
甚至……甚至還覺得她有些可憐了起來……
等擦完了眼淚,容姒紅著眼轉頭有些不解地看向身後的江逐月,“什麼事情?”
“我……”
江逐月看著她通紅的眼,一時也有些語塞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剛剛到底爲什麼會開口喊住她,見她沒停下,還又焦急地喚了一聲。
他,怎麼了?
父母回來了,如星也回到了他的身邊,金丹也有了復原的可能,甚至連江家那些之前踩過他的人也都已經(jīng)跪在他的面前俯首稱臣。
噩夢已經(jīng)醒了不是嗎?那仿若噩夢一樣的一兩年的時光已經(jīng)被他度過了不是嗎?一切都跟容姒之前說的那樣,等他熬過了那段時間,現(xiàn)在再去看,以往那些不堪的、痛苦的、難捱的經(jīng)歷都已然成爲了過去。那麼這個代表著他過去一切痛苦的容姒他也應該隨著那些過去一樣一起拋棄了纔是,爲什麼他要喊住她,爲什麼他好像根本就看不得她委屈難堪的樣子,爲什麼他就是狠不下心?
可一想到,以後跟容姒再無瓜葛了,江逐月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些難受,也有些堵得慌。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他不願意親近容姒,卻也不願意以後都跟她沒了關係。
帶著這樣的念頭,江逐月抓緊了椅子一旁的把手,許久纔看著容姒的雙眼開了口,“那個小門派,黃掌門雖然人不錯,但你要是一直待下去,以後的發(fā)展也不會大,之前的滄雲(yún)派你是因爲我纔會被他們趕出來的,可現(xiàn)在滄雲(yún)派鬧出了那樣的醜事,已經(jīng)快要沒落了,你再回去也不太好,不如……不如就留在江家吧,留下來做些簡單的事情,不比你在外頭風餐露宿地獵魔來得好……”
話剛結束,不僅僅是容姒和其他幾人愣了,就連江逐月自己也愣住了,他明明……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他之前都想好了,說是準備給容姒介紹一個跟之前的滄雲(yún)派差不多的門派,他們江家介紹的人對方也不會多怠慢,怎麼到了嘴邊就成了讓容姒留在江家了?
白如星快速地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容姒,又看了看微微垂著頭的江逐月,將心頭的不安漸漸壓了下去。
不會的,怎麼可能呢?
逐月哥哥肯定就是爲了報恩,容姒這樣的纔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從小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逐月哥哥喜歡什麼樣的人,從小到大她也一直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努力長成他喜歡的樣子,才終於站在了他的身旁,他纔不會喜歡容姒這樣的。
白如星又肯定地想了遍。
而聽到了江逐月這個要求的,江家父母則互相訝異地看了一眼,隨後俱都收斂起了自己的眼神,忙不迭地給自己的兒子打圓場,說讓容姒留下來,一個小姑娘,無門無派,無父無母的,也沒什麼地方去,還不如留在江家。
但話裡暗含的意思卻說得十分明顯,什麼留下之後別動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你的恩情我們會用別的法子來報答,但一旦她不識好歹了就別怪他們,容姒基本都聽明白了,但面上卻還是帶著一臉的驚喜與惶恐,讓江父江母都在心裡皺了下眉。
這姑娘該不會是個傻的吧?算了,還是早日幫助逐月吸收完那補金仙草的藥效纔是最要緊的。
於是,容姒便在江家的一起住了下來,因爲住的地方離江逐月比較遠,所以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也是正常的。
而江家的那些人原先還有些看不慣容姒,但相處久了,便覺得她的爲人還不錯,漸漸地她的身邊也圍了一些朋友,甚至連桃花都被吸引過來了。
容姒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白色的小瓷盒,又看了看臉上留了一道疤的英武男子,微微張開了嘴巴。
這根本完全就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不過就是上次出去一起組隊打怪過後,她無意中伸手救過他一次,這就動心了?
要知道這人在自己剛來的時候可是橫眉冷對的,甚至好似有些不齒似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給她送小禮物了,哈哈,看來她容姒就是容姒,不管什麼模樣,不管什麼性子,不管什麼出身,骨子裡散發(fā)的那股魅力總能吸引男人不自覺地動心。
唉,真是煩惱啊!
容姒小小的自戀了下,隨後便將對方的小瓷盒推了回去,“駐顏丹嗎?還是不要了,我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長得不好看,也沒什麼好駐顏的,你拿回去吧……”
聽到容姒這麼說,男人依舊舉著自己的手,隨後認真地瞧了下容姒現(xiàn)在的臉,紅著臉,吭吭哧哧地回道,“挺好看的,我送出的東西不會再收回來,你拿著。”
說著,刀疤男人伸手就拉起容姒的手,將駐顏丹塞到了她的手中。
“哎!”
容姒想要再推拒也來不及了,那人早就已經(jīng)一溜煙地沒影兒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丹藥,輕輕嘆了聲,嘖,真純情,這麼純情的人她可沒有染指的興趣,其實剛剛對方的手勁並不大,容姒要硬是不要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嘛……
她轉頭,果不其然地就看到了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江逐月,男人筆直地站在了那頭,肩上的玉雀卻雙眼定定地看著她。
見狀,容姒連忙將自己的收了禮物的手被到了身後,衝著江逐月笑了笑,轉身就準備離開。
看到她這一套動作的江逐月差點沒被她氣笑了,見了別人就眉笑眼開,見了他就躲都來不及,這麼多天了從來沒有過來看過他也就算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她還要躲。
以前不是牙尖嘴利的厲害嗎?不是經(jīng)常能懟的他連脾氣都發(fā)不出了嗎?甚至都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半分嗎?怎麼現(xiàn)在……
江逐月的心頭瞬間就升騰起了一抹古怪的委屈來。
“站住!”
腦子裡的思緒還沒準備好,他的話就已經(jīng)開了口了。
聞言,走了兩步的容姒立馬就停了下來。
成了。
她在心裡笑了笑。
同時還隱晦地注意到所謂的江逐月大伯的兒子派在附近的屬下,原先江逐月要是沒回來的話,那麼那個江大伯的兒子百分之百就是江家下一任的繼承人了,可惜啊,現(xiàn)在江逐月回來了……
對方就不甘心了,這一不甘心,就想要捉他的馬腳了。
容姒正是江逐月的馬腳。
“怎麼了?”
容姒將手中的駐顏丹塞進了自己袖口當中,轉身問他。
而注意到她動作的江逐月一下被對方那小心翼翼的動作給氣得更厲害了,就這麼寶貝?
隨後口不擇言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真是厲害了,纔來江家兩月,就勾搭上了旁支裡頭最有天賦的一個,對方還給送了什麼,駐顏丹是嗎?你這模樣也需要駐顏嗎?別白瞎了這顆丹藥纔是……”
一聽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容姒皺了下眉頭,“江逐月,你怎麼回事?我又有什麼地方惹到你了嗎?什麼勾搭,什麼白瞎,正常人像你這麼說話的嗎?別以爲你現(xiàn)在有父母做靠山我就不敢對你動手,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金丹可還沒復原,你現(xiàn)在身邊也沒跟著什麼人,你可打不過我……”
“你……”
“我,我怎麼了?”說著話,容姒輕輕嘆了聲,“好了,好歹我以前也那麼認真地照顧過你,爲你出生入死那麼多回了,你的玉雀是我弄來的吧?還有那補金草,我雖然沒弄到手,但也抱著必死的心去的,你就不能稍微對我態(tài)度好一些?”
說完,容姒抿了抿脣,“算了,我先走了……”
一副不願再談的樣子。
見狀,江逐月心中一慌,剛準備追過來,誰知道肩上的玉雀只顧著看著容姒的背影,根本就沒注意到腳下的阻礙。
一個不穩(wěn),江逐月便往前跌去,可誰知他還沒跌到地上,下一秒一雙溫熱的手就已經(jīng)扶住了他了,隨後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了過來,再就是氣急的詢問聲。
“你有沒有傷到哪裡?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現(xiàn)在又不是以前了,你就不能身邊帶點人啊?你看看,你看看,今天要是我不在這裡,你不就摔到了……”
說完,容姒扶直了他的身子,隨後極爲自然地牽著他坐到了一旁的石桌旁,認真地解開了他腦後的綢布,“怎麼樣?我看看你眼睛有沒有傷到?”
而立在江逐月肩膀上的玉雀的雙眼早就已經(jīng)愣住了。
“咦,要換藥了?你的儲物戒指裡頭還要藥帶嗎?”
“嗯。”江逐月低低地應了聲。
“那快拿出來啊,我給你換了,這條上頭的藥效已經(jīng)快沒了,你的眼睛一定要時時用靈藥敷著知道嗎?”
聞言,江逐月乖巧地將靈藥拿了出來。
然後容姒就一邊絮叨一邊小心謹慎地給他換起藥來。
有那麼一瞬間,江逐月竟有種回到過去了的錯覺似的。
其實現(xiàn)在回想起來,過去僅有他們兩人相處的種種,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堪,因爲容姒總會細心地照顧到他的方方面面,甚至連他一動手指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所以他現(xiàn)在才那般的不適應江家的這些下人嗎?
那麼將容姒調到他的身邊來?不行,不行……
她不是他們江家的奴婢,那麼……
想著,江逐月的建議就脫口而出了,“以後每天這個時候我都過來這邊找你,到時候你幫我換藥。”
一說出口,江逐月就已然後悔了。
可偏偏容姒的動作在微微的一滯之後,便點頭應了聲好。
一時間,江逐月的後悔瞬間煙消雲(yún)散,嘴角也跟著微微揚了起來。
而注意到一旁的探子沒了蹤影,容姒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你說的是真的?我那個好堂弟到現(xiàn)在都還在跟那個叫容姒的醜女人來往?甚至他還有些喜歡她?你這是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啊?江逐月這個人別人不瞭解,我還不瞭解嗎?他自小最追求完美,什麼東西都要最好的!他會看上那種要什麼沒什麼,除了性別是女,別的地方一無可取的女人?”
“可是是真的,公子……”
“真的?”白衣男子來回踱了兩趟,眼中瞬間就閃過了一絲算計,“好,那麼你們就給我繼續(xù)監(jiān)視著,以後他們兩人相處的一切都給我用影珠記錄下來,這麼喜歡醜八怪是嗎?那我就讓你喜歡個夠!而白如星,我可就不客氣地笑納了,畢竟她可是白家下一任家主的妹妹,娶了她就算是得了白家下一任的支持。到時候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而接下來的日子,容姒便時常都能看見江逐月甩掉所有的下人們,獨自來這個小亭子裡找容姒給他換藥,然後兩人便說著些有的沒的。
然後,容姒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好感度漲到了95。
自覺差不多了,外頭的流言流語就起來了,連帶著的還有她跟江逐月相處的影珠,並且賣珠子的人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江逐月怎麼怎麼渣,容姒怎麼怎麼插足倒貼,白如星怎麼怎麼可憐,天曉得不過至少簡單的交談,這些人怎麼能腦補出這麼多有的沒的出來。
而外頭的人已經(jīng)看到了,白家的人自然也看到了,白如羲覺得容姒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可白家的人都義憤填膺了起來,也爲白如星不平了起來,他們家嬌寵長大的小公主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要什麼都沒什麼的女人嗎?那江逐月的眼睛瞎成這樣了嗎?還有白如星這一兩年來爲了江逐月吃了那麼多苦,結果對方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提親就不說了,還這樣怠慢,還結什麼親,不結了,不結了……
之前他們因爲忽視了江逐月被江家父母羞辱的事情,這回可算是找回場子了。
白家人痛快了。
可白如星卻愣了。
隨後她便瘋了一樣地往江家跑了過去。
然後就看見江逐月被江父江母責令跪在地上反思,畢竟江逐月這樣的選擇毫無理由可言啊。
一個是白家的天之驕女,一個是要什麼就沒什麼的容姒。
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該選誰啊!
而江家的人一聽說江逐月被罰跪了,立馬蜂擁過來看好戲來了。
跪在院子中央的江逐月聽著那些人或帶著笑意,或帶著嘲弄的笑意。
“我天哪,不是吧?江逐月瞎了嗎?哦對,他是瞎了,可就是瞎子也知道該選誰吧?那容姒外婆可是見過的,那種模樣,也虧江逐月能對著她濃情蜜意的起來,嘖嘖,他怎麼想的?”
“可不是,這樣的江逐月還怎麼能帶領我們江家走下去,那麼一個主母,以後其他三大家族還不知道怎麼嘲笑我們呢?”
“那女人跟白如星比起來就這麼差嗎?”
“一坨泥巴能跟天邊的白雲(yún)比嗎?”
“這差距是有些大了,江逐月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我說啊,說不定啊,兩人之前就那什麼了,江逐月他年輕火旺,說不定那什麼,食髓知味了。”
“這不能吧?”
“誰知道呢?”
這些話語,坐在江父江母面前的容姒也同樣聽到了,挺直了脊背,“那些事情,我沒有做過。”
“你做不做過都好?只是江家你是待不了了……”
江母沒好氣地說道。
“我……”
容姒還準備再說,忽然就聽到了外頭又傳來了一陣喧鬧。
她轉頭看了過去,卻見那白如星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jīng)來了。
來了之後,她直接就跪在了江逐月的身旁,帶著笑意地說道,“伯父伯母,其實容姒和逐月哥哥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容姒姐姐之前那般喜歡逐月哥哥,我想她也是有些情難自禁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而這一切都只不過就是逐月哥哥一時的心生不忍罷了,他並沒有跟她兩情相悅,要知道前兩天,他就已經(jīng)給了星兒定情信物了呢,說是準備回來跟伯父、伯母商量,下個月我們兩個就立刻結成雙修大典!”
這番話是那白如星看著容姒的雙眼說的,真是好一個情難自禁,好一個心生不忍!
容姒看著她的表演,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那頭的江父江母卻已然興奮起來了。
“還有此事,逐月,今天你當著大家的面,親口說,如星說的是否屬實?”
聞言,江逐月還沒說話,白如星就在下頭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襬。
容姒注意到她的動作,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而江逐月的腦子裡頭現(xiàn)在完全是亂的,剛剛那些人的話一直充斥在他的腦海當中,一瞬間,容姒的臉,白如星的臉,父母的臉,江家那些看好戲的人的臉全都在他的腦中交纏了起來。
江逐月你還想落入泥裡嗎?還想以後都一直被人笑話嗎?想嗎?想嗎?
莫名,他的腦中忽然就閃過了這麼一些話,一瞬間的衝動瞬間涌上心頭。
“是。”
他啞著聲音,垂著頭,回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換地圖咯,換地圖咯。
——喜歡能當飯吃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