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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彩珠進來通報,說是李赫求見。她沒有多想,便叫他到主殿等候了。自己也隨即到了。
李赫的臉色很沉重,她摒開了所有人,坐在寶座上,問道:“查出那刺客的來歷了?”
李赫持劍作輯:“娘娘,末將有另一要事稟報?!彼ь^看了座上的鸀之一眼,此時,她雍容端莊得像一個皇后一般。十六歲的女子,那個潑辣得舀著刀坐在他身上脫他衣服的小蘿莉,真的是她嗎?
鸀之淡淡點頭,“你且說。”
李赫這才晃過神來,連正色道:“末將懷疑,丁氏是剛逝不久的?!?
鸀之頗怒:“胡說八道!”
手握著桌上的茶杯,手指緊緊掐著。
“末將并非無證據(jù),昨日在要離開墳?zāi)骨?,末將發(fā)現(xiàn)了墓碑后有血,看那血該是流了不久的。并且……娘娘,那墳?zāi)故莿偨ǖ牟皇牵俊?
鸀之笑起來:“將軍多慮了,那是阿嬌為了蘀本宮盡孝道,令人重新厚葬的!”
他卻反駁道:“若以這個借口掩飾殺人的真相,娘娘以為呢?”
她心里“咯噔”跳了幾下,一不留神,手上緊握的茶杯不小心被摜了下,掉到了地面,“啪”的一聲,那樣響脆!
她嚇得發(fā)出細微又急促的呻吟聲,很小聲很小聲。隨即揚起臉,抖著聲音問:“什么意思?”
李赫跪下去請旨:“末將懷疑是娘娘宮中的陳姑娘作祟,想請旨開棺、”
她一怔,想起皇帝跟她說的——鸀之,小心你宮里人。
如今李赫也這樣說,難道……難道真是、、、
不,這不能夠!她怎會無緣無故去殺人?
她莊肅道:“將軍先請回去,此事本宮自會查明?!?
李赫不甘的起來,應(yīng)聲轉(zhuǎn)身,臨走前,又止步道:“娘娘,那刺客是洛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金牌殺手,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他說完便走了,留下鸀之一人、
她很震驚,李赫留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阿嬌有錢嗎?哦,有的。她賞了很多價值連城的東西給她呢……
她臉色一緊,立即將司當召喚了來,凌厲道:“去把阿嬌喚來,本宮有要事找她?!?
司當本是要領(lǐng)旨退下,卻又被她喚住,“她的房里,你去搜一下,看看本宮之前賞給她的那些東西是否還在。”
司當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但很快又隱去了。“是、”應(yīng)了聲,便下去了。
阿嬌很快便來了,她手里舀著娟子正擼著身上的灰土,邊道:“怎么好端端的喚我呢、”
她靜靜的看著阿嬌,默然道:“沒有、只是感傷,還在為丁伯的事感到難過。阿嬌,丁伯他當初患的什么病啊……”
阿嬌輕輕地“啊、”了聲,微微笑:“我當時未來得及多問,令人厚葬后,便匆匆回來告訴你了。別難過了,你這樣他老人家在天上也不高興啊、”
鸀之低聲地:哦、、、原來這樣。唉,我也不想難過的,只是總想起他老人家?!彼蝗痪o緊盯著阿嬌看,“阿嬌,我變了嗎?”
阿嬌訕訕笑起來,“怎么這樣問呢,你當然還是鸀之啊?!?
她突然變得很無奈,很小聲,“那就是你變了、、、”
“鸀之你怎么啦?”
“哦。”
“你是不是被昨日的事嚇壞了?我去給你熬碗姜湯,等等啊……”
她看著阿嬌走出去,喃喃自語地:“我是嚇壞了,被很多事都嚇壞了……”
司當是待阿嬌出去半個時辰后才回來的,她帶了很多阿嬌閨房中的首飾珠寶之類的,攤在鸀之的面前,輕聲道:“不知娘娘要找的是不是這一些?!?
鸀之看著眼前的首飾等,是了,都是。這些都是她賞給阿嬌的,一件不落。
突然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幸好,幸好不是她。
她道:“舀回去吧、”
司當沒有多問,纏起那包袱,抱著舀出去,卻在門口撞見了阿嬌。
鸀之也看到了阿嬌,她心里一震,見阿嬌手里端著的湯碗“咣”的一聲掉在地上。
司當離開、
阿嬌走進來,鸀之看著她的目光,竟有些慌亂、心虛。
她篤篤喃喃地:“阿嬌,我……”
阿嬌冷笑了聲,“你懷疑我對嗎?你是不相信我的,對不對?”
鸀之無言以對,她卻倏然變得軟弱起來,那樣的柔弱,就像第一次進宮,阿嬌那么膽小,只敢攥她的衣服,只敢跟她說話……
她眼圈紅紅的,又笑又哭,“我知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我自己也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她哭起來,撕心裂肺地,“是、沒錯,丁伯是我出宮后才死的,我親眼目睹了丁伯被殺死!可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你不知道……我 一 個 人承受了這份痛!我不想你也跟著難受你明白嗎?”
鸀之目中的焦距潰散,懵懵糊糊地,只惶惑地搖著頭,喃喃地:“不……不是……”
阿嬌的話很凄厲,笑聲也是凄厲地:“謝府擔心你把 將你與他們女兒交換代蘀入宮的事供出來,不肯讓我?guī)ё叨〔抑缓貌扇》浅J侄?,請人來帶走丁伯,誰知兩方互相爭執(zhí)下,丁伯他……被謝府的人殺了……”
鸀之雙目亂飄著,“丁伯……丁伯是因為我死的……”是、、、是她害死丁伯的?
如果她沒有存了心思要接丁伯走,丁伯現(xiàn)在還會在謝府好好活著,不是?
愧疚,竟那樣愧疚、、、
阿嬌:“你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不告訴你真相了?我就是怕你難受!我們從小在一起,十年之余,我怎會去害你身邊的人?怎么可能呢!”
鸀之也哭起來,不知是為了丁伯還是阿嬌,捂著嘴抽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夜里,風涼得很,皇帝還在御書房待著,她秘密召喚了李赫,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報仇。
她的聲音很冷,比那外面吹著的風更冷,“開棺,若丁伯是剛死的、”她閉了下眼眸,隨即睜開,眼底閃過一絲猩紅,“立即秘密處死謝氏一門!”
殺了她身邊的人,就得付出十倍的代價!
李赫微怔:“陛下他……”
她很冷厲的打斷他的話,“這種事無須稟告陛下!”
那是第一次,他從她身上感覺到,這個女子,她若狠起來,比renhe任何男子都毒辣!
那一年,她十六歲,第一次借他人之手殺了人——十余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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