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到屋里阿九直接就歪在了榻上,桃花殷勤的給他按著頭,桃夭捧來香茶,小豆子也極有眼力勁,抓過扇子呼呼扇了起來。
“公子快說說,您跟大將軍夫人說清楚了沒有?”桃花迫不及待的問道,她最喜歡聽這些八卦了。
“當(dāng)然說了,你家公子我打一進(jìn)門就跟他們說了,他們找錯人了,我不是他們的兒子,朱雀玉佩是朋友送的。我多實(shí)誠的一個人了,自然是照實(shí)說了。”阿九喝了一口香茶,回味無窮,“不過好像沒說清楚。”
桃花不明白了,“您說的不是很清楚嗎?”連她都聽明白了,大將軍和夫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阿九無辜地一揚(yáng)眉,“無論我怎么解釋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們都不相信,還以為我是說氣話呢,非得一口咬定我就是他們丟失的兒子,你們說公子我有什么辦法?”
桃花三人面面相覷,怎么會這樣呢?說實(shí)話都沒人相信!大將軍夫人是個婦道人家也就罷了,不是說那個徐大將軍很厲害的嗎?聽公子那話里的意思怎么跟個二傻子似的?
更為了解阿九的桃花眼睛一閃,道:“公子您是故意的吧?”她怎么覺得公子又準(zhǔn)備坑人了呢?
若是大和尚在場,一定會點(diǎn)著她的額頭教導(dǎo):你家公子不是又準(zhǔn)備坑人,而是他已經(jīng)坑了人。
“對呀,我就是故意的。”阿九十分大方地承認(rèn)了,感嘆道:“人的心思就是十分奇怪,我若是爽爽快快撲上去認(rèn)親,他們一定不會相信,非得查個十遍八遍才罷休。現(xiàn)在我誠懇告知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反倒就認(rèn)定我是在鬧脾氣。”
三人又是面面相覷,公子都弄不明白的事情,他們就更加不懂了。
“公子,那接下來怎么辦?”桃夭輕聲問。
“順其自然,反正我又沒有騙他們,是他們自己非要認(rèn)錯的。”阿九不以為然地道,其實(shí)他心里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都說過不是他們的兒子了,他們非認(rèn)定他他有什么辦法呢?即使以后寧非回來了,也沒人能怪到他頭上吧?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承認(rèn)過自己是呀!
劉氏再不情愿也在當(dāng)晚把對牌和賬冊送到了錦繡院,她心疼地捂著胸口連飯都吃不下了,當(dāng)天夜里就病了,嘔吐,一個勁的吐,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青煙見狀先是一喜,還以為她家主子又有了呢,隨后想起來劉氏的小日子才過去五天,后頭見劉氏吐得厲害了,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了。她可嚇壞了,顧不得劉氏不許請大夫的命令,親自打著燈籠就出了院子。
都已經(jīng)是半夜了,青煙一著急就把她主子被收了管家權(quán)的事給忘了,還以為像以前一樣可以自由出入,也忘記了妾室生病請大夫是要回稟當(dāng)家夫人的規(guī)矩。
青煙在二門上被拒了回來,沒有對牌就不放她出去,平時對著她腆著臉巴結(jié)的婆子瞬間變得鐵面無私,把青煙氣得直跺腳,小人,全是一群勢力的小人!夫人剛剛失了管家權(quán),這些奴才就變了一副嘴臉,哼,夫人還有二公子呢,等夫人過了這道坎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們。
折騰了一番,等最后把大夫請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而劉氏都已經(jīng)吐得連說話的勁都沒有了。
青煙看著緊閉雙目躺在床上的劉氏,忙使人給大小姐和二公子送了消息。
錦繡院里寧氏打著哈欠,“大夫怎么說?”
蟬兒回道:“說是著了涼氣,天本來就熱,劉姨娘貪涼,屋里多擺了兩個冰盆子,冷熱一擊,人就不好了。”
奶娘也打著哈欠,“依老奴看這是報應(yīng)!不然怎么喝了藥不管用呢?”十分幸災(zāi)樂禍。
劉氏喝了藥依舊嘔吐,都快把心肝肺都吐出來的。奶娘聽了這消息,可解氣了。
寧氏瞅著昨天送過來的裝賬冊的箱子,心里明白劉氏這是心疼的。劉氏掌著大將軍府的中饋,早把大將軍府當(dāng)成是自己的了,現(xiàn)在奪了她的管家權(quán),這無疑是在摘她的心肝肺,她要是無動于衷才不正常呢。
奶娘的目光也落在箱子上,“夫人,玉雀受了傷,這么多賬冊什么時候才能查完?要不從外頭的鋪?zhàn)由险{(diào)兩個賬房進(jìn)來幫忙?”
寧氏神情一哂,“不用,這賬冊我壓根就沒想過要看,劉氏既然敢送過來,那明面上的賬就一定是能對上的。”她才不費(fèi)那個勁呢。
“還是夫人英明。”奶娘笑著道。
寧氏瞧了她一眼,也笑了。她覺得自打兒子找著了她的運(yùn)氣就特別好,事事都順心。
徐其昌十七年前丟的嫡長子找到了!幾乎是一夜之間這個消息傳遍京城,甚至是連宮里的圣上都聽說了,早朝之后他就把徐其昌召到了御書房,“徐愛卿,聽說你那嫡長子找到了。”
徐其昌心情很好,“回圣上,八九不離十了,那孩子雖不承認(rèn),但他身上有臣家傳的朱雀玉佩,而且長相頗似拙荊。”
“那真得恭喜你了,你夫人不跟你鬧了吧?”昭明帝打趣了一句,畢竟當(dāng)年寧氏避入小佛堂的事鬧得挺大。
徐其昌面上帶笑“臣夫人當(dāng)天就出了小佛堂搬回原來的院子里。”
昭明帝卻見不得徐其昌得意的模樣,道:“朕怎么恍惚聽說你這嫡長子是個文弱書生呢?要繼承你的衣缽可得下一番苦功夫了。”
“回圣上,臣這長子確實(shí)是個讀書人,前不久秋闈才中得舉,考得是第二名。”徐其昌恭敬答道。
昭明帝大笑著指著他,“你這個老小子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臣惶恐。”徐其昌面色不變。
你惶恐個屁!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昭明帝差點(diǎn)連粗口都爆出來了,心里卻很羨慕徐其昌的好運(yùn),兒子找回來不說,還這么有出息,擱誰誰不高興?“你兒子倒是找到了,朕的皇弟還沒有著落呢。”又快到皇弟生辰了,母后又得傷心上一回!這般想著,昭明帝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
“圣上洪福齊天,小王爺一定能找到的。”徐其昌把頭往下垂了幾分。
“借你吉言了!”昭明帝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
“臣謝圣上恩典!”徐其昌也沒有推辭,小心地坐在太監(jiān)搬來的小杌子上,“圣上還有何吩咐?”
昭明帝看了徐其昌一眼,道:“明兒把你那長子帶進(jìn)宮給朕瞧瞧,你家夫人是個好顏色的,你這兒子的長相定也不差。”像忽然想起似的,又道:“對了,你那長子在外頭叫什么名字?”
徐其昌道:“叫顧九!”
昭明帝眉心一跳,“九九歸一的九嗎?”在看到徐其昌點(diǎn)頭后他的眉揚(yáng)了起來,“你這老小子倒是命好。”一副“朕有秘密,但朕不告訴你”的樣子。
可不是命好嗎?昭明帝想起某個威脅他看戲給銀子,不然天打雷劈的臭小子,難得遇上個看著順眼的,怎么就是徐其昌的兒子呢?昭明帝能說他有些嫉妒這個發(fā)小嗎?
“你那長子今年十八了吧?要不朕跟你做個親家?朕的公主任你挑一個。”昭明帝忽然又有了主意,生得那般好看,搶過來做個半子也不錯呀!
徐其昌不樂意,“圣上,臣就這么一個嫡子,還指著他支撐門戶呢。”
昭明帝眼睛一斜,“怎么?朕的公主還配不上你兒子?”
“圣上!”徐其昌可無奈了,“是犬子配不上公主。”
“行了,行了,瞧你那小鼻子小眼樣,朕的公主年紀(jì)還小,不急著擇駙馬,你這下可能放心了吧?”昭明帝沒好氣地瞪著徐其昌,心里也知道那個合他眼緣的少年若是尚主有些可惜了,算了,徐其昌這個老小子也挺不容易的,就放過他一回吧。
“圣上英明。”徐其昌確實(shí)松了一口氣。尚主不過是個好名聲,若是庶子,或者嫡次子,犧牲也就犧牲了,還沒見過哪家嫡長子尚主的呢。
圣上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其他的大臣了。別管他們心里怎么想,見了徐其昌哪個不道一聲恭喜?可羨慕嫉妒了!
徐其昌,落魄的誠意伯府大公子,不就是做過圣上的伴讀嗎?這就一路青云直上,跟開了外掛似的,妥妥的人生贏家。
以往,大家瞧著徐其昌受寵,不是不眼紅的!但心里卻帶著隱隱的快感,為何呢?因?yàn)樾炱洳龥]有嫡子。你不是能耐嗎?不是簡在帝心嗎?偌大的家業(yè)卻得傳到庶子的手上,活該。
現(xiàn)在可好了,徐其昌那個丟了十七年的嫡長子找到了,彌補(bǔ)了他沒有嫡子這唯一的短板,而且這個在外頭長大的嫡長子居然還如此出息,十八歲的舉人,也算是了得了。
有那城府深的,已經(jīng)盤算起家中可有適齡的閨女,這可是一門頂頂好的親事。于是吩咐家中子弟要與阿九常來常往好生結(jié)交。
一時間阿九收帖收到手軟,有登門拜訪的,還要邀他作客的。阿九甩著帖子一個都不準(zhǔn)備應(yīng),直接吩咐桃花,“閉門謝客,你家公子我要用功讀書,備戰(zhàn)來年的春闈。”他可不想像個小丑似的被人圍著看。
這消息最先傳到大將軍府,徐其昌笑罵了一句,“這小子倒有幾分機(jī)靈勁。”眼際眉梢都透著滿意,他本想使人指點(diǎn)他一二的,沒想到臭小子自己就作出了應(yīng)對,不錯。
而身在后院的寧氏則擔(dān)心阿九讀書累壞了身子,正盤算著送兩個善造湯水的奴才過去服侍。
宋清歌自從得知她之前瞧中的顧九是大將軍府丟失在外的嫡長子,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姨娘,女兒的眼光不錯吧?”她十分得意。
姚姨娘點(diǎn)著她的額頭,嗔道:“是不錯,可惜人家拒絕了。”她好后悔呀,早知道這個顧九還有這么個貴重身份,她就求著相爺成全這樁婚事了,現(xiàn)在她的女兒就是大將軍府未來的少夫人了,多好的親事!女兒嫁得好,就是夫人也得讓她三分了。
現(xiàn)在顧九搖身一變成了大將軍府的大公子,今非昔比了,就不是清歌這個庶女能肖想的了。清歌要是相府嫡女,倒也能配得上大將軍府的門第,可惜清歌偏是個庶出,可惜,可惜了!
宋清歌卻不死心,她是庶出怎么了?她爹可是一朝相爺,再說了,把她記在嫡母名下她不就是嫡出了嗎?
“姨娘,你再求爹爹想想法子唄,女兒嫁得好你臉上也有光不是?我若是成了大將軍府的少夫人,相府里誰還敢小瞧你?姨娘,你幫幫女兒唄。”宋清歌扯著她姨娘的衣裳撒嬌。
姚姨娘也很心動,可她到底比女兒知道輕重,“好閨女,姨娘就你一個骨肉,自然也盼著你能嫁得好,可你庶出,人家是大將軍府的嫡長子,這身份上也不般配呀!”
“這有什么難的?”宋清歌趴在她姨娘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姚姨娘面帶猶豫,“這能行嗎?”夫人都恨死她了,能愿意把清歌記在她名下嗎?
“能行,肯定能行,只要爹爹發(fā)話,她還不是要聽爹的?”宋清歌不以為然地道。
“那行,姨娘就試試吧。”姚姨娘遂下定了決心。
宋清歌笑逐顏開,整個人撲在她姨娘的懷里,“姨娘你最好了!”
“傻丫頭,姨娘就你一個閨女,不對你好對誰好?”姚姨娘摟著女兒笑。
宋相爺和他的兒子宋承澤也正說起阿九,“若是早知道這個顧九是徐其昌的嫡長子,為父說什么也要為你大妹妹訂下這門親事。”宋相爺也在后悔呢,“現(xiàn)在你大妹妹的身份可就不大合適了。”
宋承澤眼睛閃了閃,道:“爹,顧九真是徐大將軍的嫡長子?”
“這還能有錯?徐其昌親口承認(rèn)的,他是什么人?還能認(rèn)錯自己的兒子?”徐其昌就是個比猴兒還精明的。
“可現(xiàn)在顧九依然住在外頭,可沒有住到大將軍府里,也沒聽說他認(rèn)祖歸宗呀!”宋承澤提出自己的疑問。
宋相爺笑了笑,不以為然地道:“不過是意氣用事罷了。”不可否認(rèn),徐其昌的這個嫡子是個有才華的,一般有才華的人脾氣都大,住在外頭不回大將軍府,不過是孩子跟爹娘賭氣吧了。
宋相爺?shù)南敕ㄆ鋵?shí)也是朝中許多大臣的想法,他們都覺得阿九不回大將軍府是賭氣,而徐大將軍居然還縱容著他,他們還感慨徐其昌的慈父心腸呢。
宋承澤想了想他爹的話,了然,他笑了笑道:“爹爹若是想聯(lián)姻也不是沒有辦法,大妹妹是庶出身份不夠,二妹妹不是也到了年紀(jì)嗎?”他嘴里的二妹妹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宋清歡,到年底就及笄了。這么好的一門親事他自然想著他的親妹妹。
宋相爺聞言心中一動,“你不說為父險些忘了清歡今年也十五了,清歡性子穩(wěn)重,倒是比清歌強(qiáng)上一些。”他在心里盤算著和大將軍府結(jié)親的可能性,若是真能成的話,有徐其昌這么個圣上心腹的親家,他在朝堂上還有誰敢得罪他?
想著想著,宋相爺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跟大將軍府聯(lián)姻不妥!他們兩家一個是文臣,一個是掌兵的武將,若是聯(lián)姻,那圣上豈不是要猜忌了?那他這個丞相估計(jì)也做不長了。
宋相爺?shù)念~上嚇出了一層冷汗,還好,還好,還好自己沒有被利益沖暈了頭腦。他輕輕嗓子對兒子道:“相府不宜與大將軍府聯(lián)姻,以后就不要提這事了。”
宋承澤雖不明白他爹怎么就改變了主意,但瞧他爹一臉的鄭重,就沒敢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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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上海給女兒還愿,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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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風(fēng)華無雙。然而,一朝戰(zhàn)死沙場!
意外重生,她成了無父無母,還天天被他人欺凌的華家少爺!
少將大人表示:很得意?老子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惹上她之后,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從此,眾人發(fā)現(xiàn),江市華家少爺?shù)娜松_掛了!
他是帝國最出色的將軍,矜貴淡漠。然而,卻栽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將軍大人表示: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
【這是一場上輩子繼續(xù)到這輩子的愛情。】
上輩子,他說:感謝曾經(jīng)的骨髓相配,于是你成了我的骨中骨,血中血。
這輩子,他說:讓我覺得最幸運(yùn)的事,不是我遇見了你,而是我找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