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那天一早,徐默吃早飯的時候,忽然還有點期待。看著鏡子里莫名其妙笑起來的臉,徐默覺得貌似有哪里不太對勁,不知道是因為忽然要看見一個同類,還是可以惡搞一下好哥們的情敵。不過不管因為什么,徐默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興奮過了。于是隨口又塞了一口面包之后就出門去了公司。
上午徐默開會的時候,會議室里面的人都覺得今天的徐默貌似不大對頭,有點心不在焉,但是明顯心情還不錯。所以幾個膽子大的試圖重新提議一下績效的問題,結(jié)果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徐默唯一的一點好心情也被折騰沒了,最后以徐默的冷笑結(jié)束了會議。
“下午那個男生會過來,我安排了5會,您可以在那邊面試。”蘇楊幫徐默收拾完會議室散落的資料,跟著徐默上了樓。
“不用了,直接安排在我辦公室吧。”徐默想了一下,回頭告訴蘇楊。
“好。”雖然還想說什么,但是蘇楊忽然覺得有點說不出口,于是走到門口把資料給了Nancy之后就離開了,留下徐默一個人的背影進(jìn)了碩大的辦公室。
徐默的辦公室在頂層,用徐默自己的話說,就希望哪天公司著火,這樣所有的一切都能付之一炬,自己還能看見最美的煙火。當(dāng)初徐默說這個話的時候,引來了其他三個哥們的一致鄙視。除了太文藝之外,更多的是吐槽徐默缺乏一般常識:那個時候哪里有煙火,都他媽是煙!
就因為在頂樓,所以第一次去徐默辦公室的人一般都會忍不住吐槽電梯的運行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甚至連一向好脾氣的小白過來都感慨了一句:“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坐電梯這么無聊。”不過這些感慨都是別人的,現(xiàn)在正站在電梯里的許舒儀一點都不關(guān)心自己坐了多久的電梯,換句話說,許舒儀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跟走向刑場的感覺一樣。因為自己心里清楚,只要自己邁進(jìn)對方的大門,就意味著,對方可以對自己為所欲為,因為自己不過是一件禮物而已,一件討好對方的禮物。
說白了,和mb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還不如mb……
蘇楊在電梯里也一直在觀察這個男孩的反應(yīng)。因為這個原因被送來的男孩,都是蘇楊親自去接的。畢竟徐默的愛好是上層的傳言,下面還是不知道的好。而且蘇楊也有自己的想法,說白了,蘇楊其實一直在比較,除了出身,自己和對方到底還有哪些不同,為什么自己這么多年的死心塌地,都不能換來徐默的多看一眼。
“前面直走,左手邊的玻璃門就是。進(jìn)去之后你應(yīng)該清楚,該說什么,該做什么。徐默喜歡理智的和聰明的,心照不宣的事情,希望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知道為什么,以前都是送到門口就走的蘇楊,這次忽然多說了幾句。
“好。”許舒儀一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話帶著顫音。果然無論自己表現(xiàn)的多冷漠,多堅強,多不屑一顧都沒有用。自己今年才18歲,卻被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家族抓來充當(dāng)另一個男人發(fā)泄用的玩具,自己以前的一切都不見了,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要怎么辦。失眠也好,冷漠也罷,到了這個時候,許舒儀知道,自己心里最深處,真的充滿了害怕。
下午因為許舒儀要來,所以徐默把Nancy也支走了,諾大的一層樓隨著蘇楊的離開就只剩下了許舒儀自己。深吸一口氣,許舒儀一邊想著昨晚收到的字條,一邊往徐默的辦公室走,每一步都走的很緩慢,就像下一秒就要邁進(jìn)一個深淵一樣。空曠的走廊里回蕩著自己的腳步聲,讓許舒儀的心也隨著聲響一點點的向下落。等到了辦公室門口,許舒儀抬起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都在顫抖,想去推門,卻怎么都伸不出去。
許舒儀的另一只手在衣兜里,手里的字條已經(jīng)被揉捏的快碎了。就是這張字條,上面寫著今天的任務(wù):如果不能伺候好徐默,你的母親就不一定還是你的母親了,好自為之。
進(jìn)去吧,不就是一個男人,大不了就當(dāng)被狗咬了。許舒儀用力的咬了咬牙,然后猛地一推門,結(jié)果就聽見“嘭”的一聲,同時伴隨而來的是一個男人忍耐的低哼聲。
“我覺得這種見面方式可不太友好。”徐默下意識的揉著自己的鼻子,還好自己剛才反應(yīng)快,用手擋了一下,不過還是被撞了一下鼻子,這會沒流淚就不錯了。
“額,對不起。”許舒儀剛才在樓道里想了半天第一句話要說什么,還是什么都不說,用沉默代表自己的抗議。不過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所以一時間有一點懵。
“進(jìn)來吧,把門關(guān)上。”徐默緩了一下,覺得沒問題了,就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辦公桌,許舒儀也跟著進(jìn)來,乖乖的關(guān)上了門。
只是關(guān)門的一剎那,許舒儀的心里忽然覺得很凄涼,甚至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一會如果對方要做什么,自己能不能就在這里跳下去,這個高度,應(yīng)該可以來個痛快。
“我的辦公室是全封閉的,跳樓要去天臺,這里出不去。”許舒儀轉(zhuǎn)身進(jìn)屋的時候,徐默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了,而且十分自然的把腿搭在了桌面上,看上去要多不靠譜就有多不靠譜,一身浪蕩公子的味道。不過許舒儀還沒來得及想別的,聽到徐默的話就先被嚇了一跳,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沒穿衣服一樣,被這個看似不經(jīng)心的男人就這樣一眼看了個徹底。
許舒儀忽然意識到,這就是差距,商場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看透一個人,就變得容易多了。不管自己掩飾的多好,假裝的多強,在一瞬間,就會被對方瓦解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