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達勉強一笑,也嘆息了一聲,有些惡毒地道:“是啊,世面上真的是不太平。帝國的那些官員還真是飯桶,也不知道好好管管~!看來離滅亡之日是不遠了。”
歐拉立時大怒,上前一步,憤然道:“你說什么?諾曼帝國束甲百萬,戰將如云,爾等不過區區一撮毛賊,要不是少帥我心胸寬大,剿滅你們這幫沒文化的家伙只是彈指之間……”
葉風急忙伸手將他拉了回去,然后一腳把那位‘心胸寬大’的少帥踹到了旁邊。因為以前聽磚家叫獸們的牛b太多了,所以相對于那些上嘴唇碰下嘴唇所吹出來的東西,他已經有相當強的抵抗力,也更在乎實際利益。
他向斯巴達笑了笑,歉意地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不過閣下,我們大家的時間都很緊張,我們還是來談談實際性的問題,比如……你們打算怎么付帳的問題。”
斯巴達一愣。
他疑惑地攤開雙手,道:“當然是你們出貨,我們出錢,咱們當場交割。”
葉風連連擺手,道:“閣下,這怎么行~!噢,我們對外說這些貨物被劫,然后運回來一袋袋的金幣或者珠寶,要不了兩天,就連迪安海里的王八都會知道這里面藏著什么貓膩。
他頓了一頓,認真地道:“閣下,就算是你可以不顧影響。但是如果我們那勾結外敵,出賣帝國利益的罪名被證實了,你們以后就再也得不到什么資助了,不是嗎?”
斯巴達見葉風一針見血地刺破了自己暗藏的險惡居心,仍然不慌不忙。他淡淡一笑,道:“那么龍騎閣下,你說想要我們怎么付帳?”
葉風沉思了一下,緩緩道:“據我所知,那些奴隸起義者雖然在卡梅林城下,被我強大而英勇的諾曼戰士擊退。但是這些萬惡的敵人亡我之心依舊不死,一直不停地向我保安軍勢力范圍發動了一次次瘋狂的反撲~!”
斯巴達面帶笑容,看著葉風一個人在那里義憤填膺的表演,同時一舉手,示意自己那些被葉風言語激怒的戰士,以免他們向葉風撲過去。
葉風笑了笑,舉起了拳頭,繼續道:“但是這些羸弱而不堪一擊的叛軍是不可能得逞的,他們每一次進攻,全都被我強大、英勇、頑強……的保安軍戰士給擊敗。我英勇無敵的諾曼戰士在立下戰功的同時,還繳獲了大量的敵軍物資~!”
他一口氣說完之后,轉頭看向斯巴達,道:“閣下以為如何?”
斯巴達側頭想了片刻。然后展顏一笑,伸出了右手,道:“半價~!”
葉風一愣,摳了摳耳朵道:“你說什么?”
斯巴達笑道:“我說半價~!意思就是說,你們賣給我的武器,只能以市面上的五成出售。”
歐拉立時大怒,那張粉嫩的小臉漲得通紅。然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又竄了出來,厲聲道:“半價,你還真好意思說,我看干脆白送好了~!”
斯巴達眨了笑容可掬地道:“如此就多謝少帥大人了。”
歐拉一窒,知道這一回確實是碰上了一位跟葉風有一拼的對手,立時垂頭喪氣地拐了回來,喃喃道:“算了,算了。你們都是老流氓了,像我這種小流氓還是站旁邊看著好了。”
葉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道:“將軍閣下,這半價實在是太低了。你還是再漲一點吧。九成半?要不九成?難道你想要八成?太黑了吧?我最多只能讓到七成半。這可是揮淚跳樓大甩賣~!實在是不能再低了。再低的話,我就不好向董事會交待了。”
斯巴達比了一個手勢,斷然道:“七成~!”
葉風一咬牙,伸出了右手,道:“成交~!”
斯巴達伸出手去,和他重重地一拍,道:“成交。”
“啊~!七……七成……”歐拉的小臉立時垮了下來,心痛得眉毛全皺在了一塊。他忍不住向葉風低聲抱怨道:“這樣的話,我們要少賺多少錢啊~!”
聽了他那‘童稚’的聲音,葉風與斯巴達對望了一眼,然后像兩個黑社會的惡棍一樣,同時大笑了起來。
葉風笑道:“歐拉,你放心吧。這樣不僅不會少賺,而且還會賺得更多~!”
說著,他向斯巴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斯巴達微微一點頭,向一頭霧水的歐拉解釋道:“小……少帥大人。我們的手中掌握了武器,而且還不時地進攻你們的領地。這會造成一種什么樣的效果?”
歐拉知道斯巴達還有下文,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聽著。
葉風接下來,繼續說道:“得到了武裝的奴隸們,就像是一把懸在我們勢力范圍之內那些不太馴服的城市頭上的利劍。讓他們時刻警惕,時刻害怕。讓他們不得不借助我們的軍力。”
歐拉恍然大悟,雙掌一擊,高聲道:“讓他們不得不給我們交高額的保護費~!”
葉風一窒,糾正道:“讓他們成為我們的一分子,充分享受到我們封建主義大家庭關懷和溫暖。”
歐拉嘻嘻笑道:“一樣,一樣了。”
他贊嘆地道:“我總算是明白什么叫‘欲想取之,必先予之’了。”
斯巴達看著歐拉,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地道:“我想你們一定會成為朋友吧?”
歐拉一愣,抬起頭來,道:“你說什么?”
斯巴達一笑,肅容道:“龍騎閣下,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的,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是嗎?”
葉風心中一沉,心道:我就知道不該輕易向別人許諾的。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道:“說吧,什么事?只要不是讓我投降,不讓我違反原則,都可以商量。“
斯巴達審慎地瞪著葉風,想是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什么破綻,最后猛地一揮手,向等在遠向的侍衛,厲聲道:“你們全都退遠一點兒!“
侍衛們一怔,隨即退下了小山。
葉風見斯巴達看著自己,笑了笑,同樣向呆在不遠處的那些侍衛一揮手。讓他們也遠遠地退了開去。
他轉過頭來,看著斯巴達,笑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你這么謹慎?要知道我帶來的可全都是親信。“
斯巴達笑了笑,道:“我帶來的也是親信。但是這年頭,能出賣你的,也是你的親信。我可是深有體會了。“
說著,他將右手放在口中,使勁地吹了一聲口哨。
那口哨聲是如此的響亮,劃破了這個丘陵的寂靜,遠遠地傳了開去,就連遠處的林地中的鳥兒也被驚得飛了起來。
看到遠處的鳥兒也飛了出來,葉風不由一怔。仔細地看了過去。
只見一輛藏在林中的馬車馳了出來。那馬車雖然外表簡樸,但是從那拉車的四匹神俊之極戰馬看來,立時可知馬車上坐著什么重要的人物。
片刻之后,那馬車在車夫的極力驅趕之下,飛馳上了山丘。停在三人的身邊。
‘吱’地一聲,車門打開。只見一個金發小女孩從車上跳了出來。
她滿頭飄順亮澤金色的長發,還帶著一種自然的微微卷曲,那種卷曲是許多拼命催殘自己頭發的女生做夢都想要得到的。
碧藍色的眼睛比大海還要純潔。
膚色光滑白皙。
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洋裝,身上帶打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就如同一個精致的芭比娃娃一樣漂亮。
看那孩子模樣,大約有八九歲,比歐拉還小,但是下巴高傲地微微揚起,臉上帶著一種漠然的神色。
葉風錯愕地看了看斯巴達,他吃驚地看到這位渴望自由、蔑視死神的英雄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種與他極不相襯的諂笑,而且他那顆從不低下的高傲的頭顱已經彎了下來。
他單膝跪地,用一種讓眾人身上起雞皮疙瘩的甜膩聲音,柔聲道:“波斯杜麗婭,到這兒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哼~!“那小女孩看到斯巴達的樣子,高傲地冷哼了一聲,把頭一揚,留給了那位英雄一個金色的后腦勺。
斯巴達尷尬地笑了笑,向葉風干巴巴地解釋道:“我以前一直不在這孩子的身邊,所以她對我可能有些不太習慣。”
葉風側頭看了看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問道:“你的孩子?”
斯巴達并不說話,只是苦笑著點了點頭。
葉風難以置信地看著斯巴達,奇道:“真的是你的孩子?這么漂亮,你沒搞錯嗎?是跟誰生的?”
斯巴達啼笑皆非地看著葉風,然后伸出手去,從馬車上扶下了一位儀態萬方、端莊優雅的貴婦人。
斯巴達輕輕咳了兩聲,道:“我來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范萊麗婭,我的孩子波斯杜麗婭的母親。同時……”
說到這里,這位面對死神也毫不畏懼的英雄的老臉微微一紅,再也說不下去。
那貴婦人淺淺一笑,大大方方地向葉風一禮,道:“早就聽聞龍騎閣下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葉風含糊地揮了揮手,道:“見笑了,您是……”
那貴婦人笑了笑,走近幾步,附在葉風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什么。
葉風立時聳然動容。
他轉過頭來,緊緊盯著斯巴達,一豎大拇指,贊嘆道:“英雄~!你……你……還真不是蓋的~!真沒想到你起兵居然還有這么一段奸夫淫婦……呃……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嫂夫人果然是堪比海倫的禍國殃民的美女~!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為謂可惜了。”
那貴婦毫不為意。
她手挽著斯巴達那粗糙大手,展顏一笑,道:“那是因為鮮花只有插在牛糞上才能開得更加鮮艷。據我所知,有好大一攤的牛糞上居然插著四朵綻放的鮮花呢~!”
見識到那女人凌厲的談鋒,葉風立時一窒。
他干笑了兩聲,沒話找話地轉過頭來,口中說道:“歐拉,你還不快過來見過這位夫人。歐拉,歐拉,歐……”
葉風轉過頭來之時,不禁又是一驚。
只見寄托了無數人的企望與厚愛,代表了西尼亞無比光輝的未來、不斷勝利的前途,尤里烏斯家族振興的希望,勇敢無畏、聰明睿智的公爵繼承人,保安軍少帥,拆遷營少將指揮官歐拉大人像是被天雷擊過一樣,呆呆地張著大嘴,目不轉睛地盯著旁邊的那個小姑娘。
看他的那樣子,顯是自那小姑娘一下車,就緊盯著人家不放。
葉風伸手在他的頭上重重一拍,低聲罵道:“把嘴合上,口水都快要流到地上了。看你那沒出息勁~!想什么呢~!”
歐拉這才緩過勁來,他干笑了幾聲,用袖頭使勁地擦了擦嘴角流下來的口水,道:“沒什么。怎么了?“
葉風一指那婦人道:“快過來見過這位夫人。“
接著他附在歐拉的耳邊,低聲道:“快拿出你拍馬屁的看家本領。把她拍舒服了,說不定就把女兒嫁給你了。”
歐拉粉嫩的小臉一紅,猶自強硬地低聲道:“我……我……我才不要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臉上擠出了最天真、最純潔的笑容。然后來到了那位貴婦面前,躬身一禮,道:“夫人,您好。您的美麗如星空中最為璀璨辰星一般奪目,如果當初帕里斯王子見了您,就沒有海倫什么事了,也就不會有什么特洛伊戰爭……”
饒是那貴婦人端莊無比,但是也被歐拉的話逗得花枝亂戰、掩口直笑。
她伸手從身上摘下一枚金戒,遞了過去,道:“西尼亞小公爺也愧是血禿鷹的兒子,不僅英俊不凡,還繼承了他那風流的本性,小小年紀就騙死人不償命,這要是長大了。還不知會有多少女孩子的芳心會被你偷走。”
歐拉笑嘻嘻地接過了那枚金戒,抬起頭來,道:“我可以對天發誓,剛才所說的話絕對沒有一句謊話。咦……”
他看到那女人的面容,不由驚叫了一聲,道:“你……你……不就是范萊麗婭?宙斯神啊,我們打得這場戰爭究竟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