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劇情開始時,千代已經加入了美食會,不再留在云隱館,菜刀也從處理食材的廚具,變成砍人的兇器。
千代不再繼續做料理,明義失去賴以生存的必須品,因此回歸到魂之世界,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
說著雖長,但是實際上,從秋雨發動鑒定術開始,再到想明白明義的情況為止,總共也才過去三個呼吸左右的時間。
從沉思之中醒來,秋雨長出一口氣,而后揮手放出先前放錢的箱子,望向千代說道:“千代料理長,麻煩結一下賬!”
飯票少年現在由來歷不明的靈魂變成了人家兒子,秋雨想不破費都不行!
沒等千代作答,珍鎮鎮直接揮手打斷:“等一下!”
“還有什么問題嗎?”秋雨循聲看去,直言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小鬼應該和你關系匪淺!那先前你說的趕魂免單,現在也該失去效用了吧!”
“確實如此!”
珍鎮鎮重重地點了下頭,而后眼神真摯地注視著秋雨說道:“我只是想懇請你,務必讓千代看一眼這孩子。”
說著,珍鎮鎮目光投向明義的靈魂,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
感受到父親的目光,明義的眼眸也陡然浮現激動之色。
整整三十二年九個月零五天,這漫長的時光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幻想父母能夠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聽聞自己的呼喚,看到自己的身影。
然而事實卻是,當母親因為自己在深夜傷心落淚,他無法說出一句安慰的話。當父親在陽光下黯然神傷時,他也只能干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現在,憧憬了三十余年的愿望得到實現,父親看向他時,眼中終于不再是和看向空氣一樣,無視的眼神。
寵溺、慈祥、關切……時隔三十余年,明義終于再次感受到了父親的關愛。
頓時,明義千絲萬縷的復雜情緒,化作一聲呼喚:“爸!”
就在明義開口的瞬間,珍鎮鎮臉色驟然大變。
在他的視線里,只有看到明義嘴巴在動,耳畔卻沒有響起任何聲音。
帶著淡淡驚慌,珍鎮鎮急忙問道:“秋雨,為什么我聽不到他說話?”
秋雨拿出牛眼淚走向千代,聽聞珍鎮鎮的問話,淡定地說道:“剛才那東西只能讓你看見,可沒有聽見靈魂說話的功效?!?
說完,秋雨已走到千代身前。
“千代料理長,麻煩閉一下眼。”
“干什么?”千代面帶問詢,目光越過秋雨投向珍鎮鎮。
剛才珍鎮鎮的話千代自然聽在耳中。但是就是聽到了,她才如此困惑。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到丈夫如此認真地求人了!
面對千代的目光,珍鎮鎮收起先前的慌亂之色,換上一副笑臉,說道:“聽秋雨的,閉上眼睛。”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弊焐相止静恍?,千代卻也很老實地閉上眼睛。
也是眼皮一涼,然后就聽秋雨說道:“好,可以睜眼了!”
千代緩緩睜眼,同時說道:“這又是閉眼,又是睜眼的,到底……”
話說到一半,直接戛然而止。
望著視線里那道多年未見的身影,千代的眼眸瞬間被淚水打濕。
“滴答……滴答……”
淚水墜地,那聲音在寂靜的餐廳里顯得格外清晰可聞。
邁著遲緩的步伐,千代一步一步走向明義的靈魂。
千代想走快一點,但是她又非常害怕。
曾經,千代無數次在夢中與明義相見。但是每當千代走近時,夢中的明義都會消散,而千代也會從夢中驚醒。
此時此刻,即便是假的,千代也想看久一點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遺憾的是,原本千代距離明義就不遠。只一會兒,一人一魂已經相隔不足一米。
“是你嗎?”看著面前這比任何一次做夢都要真實清晰的身影,千代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
千代想要抬手觸碰明義,卻怎么也提不起勇氣。
千代的眼淚猶如一根根鋼釘不斷刺激著明義。明明沒有心臟,明義卻仿佛承受著錐心之痛。
悲傷的情緒縈繞心頭,明義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自從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人類的軀體,而靈體,是無法分泌眼淚的。
“媽媽,不要哭!”
緩緩上前,明義伸出右手在千代眼角抹過,試圖擦拭掉不斷涌出的淚水。
可惜,他是靈體。無論是淚水還是千代,都是他可觸而不可及的事物。
而就在明義為她擦拭眼淚的那一刻,千代再也忍不住了。她張開雙臂,用力向明義抱去。
結果可想而知,千代的手臂毫無阻礙地從明義的靈體身上穿過。
“小義……”
千代并沒有放棄,兩手不斷從觸摸向明義的靈體,一次……兩次……十次……
──仿若瘋魔。
不遠處,見千代如此失態,千流忍不住上前一步。
一龍抬手制止,并對其搖了搖頭。
千代身后,珍鎮鎮嘆息一聲,緩緩舉起手來。
就在珍鎮鎮的手刀即將打在千代后頸之時。
秋雨實在看不下去,于是出言說道:“別抓了!再抓,把他抓散信不信!”
警告立竿見影,千代當即停止動作,甚至還往后退了幾步,深怕自己對明義造成影響。
顯然,即便是千代情緒再如何失控,心里對明義的關愛都不會有絲毫減弱。
秋雨大步走上前。
千代急忙走到秋雨身前,一臉希冀地看著他:“你能讓我看到小義,一定也有辦法讓我抱抱他!對不對?”
面對千代懇求的目光,秋雨有些觸動,嘆息著說道:“讓你看見他的,是那瓶眼淚,不是我。”
言下之意,他本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盡管有所預料,但是千代還是忍不住大失所望,仿佛受到什么巨大沖擊一般,當場呆滯在原地。
這時,明義緩緩飄到千代面前,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
“媽,別這樣!能夠再次和你,還有爸爸交流,我很開心!”
許是知道自己說話爸媽聽不見,明義特地用很夸張的嘴型,說出這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