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天離開了西部。
摸著路前往了東部。
書院中，院長看著江浩，頗為感慨道：“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江浩微微點頭：“應該吧，至少院長是看不到了。”
“我快死了，大長老還知道什么？”院長坐在江浩對面，認真道：“能多告訴我一些嗎？”
江浩聞言，頗為感慨道：“六千年前，院長就說自己快死了，怎么都這么久了，還沒死？”
院長搖頭苦笑：“這不是因為我有個徒兒天下無敵，非得用天材地寶吊著我的命。
“我也想早點入土為安，這不是生死不由己嘛。
“不過現在好了，他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我肯定是要死了。
“終于能聽聽大長老的故事了。”
江浩喝著茶，看著對方搖頭道：“院長還能活一些時日。”
院長聽了有些失望，隨后道：“古今天這次外出會做什么？他的行為會給天地帶來什么影響？”
“不管什么影響，院長不是都支持嗎？”江浩問道。
“是啊，他是我的徒弟，我不支持他誰支持他？”院長笑著道：“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我教不了他，但是我也知道他需要我的支持。
“所以我無條件的支持他。
“讓他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老了，但是我的眼光還可以。
“果然，我沒有錯。
“以前沒錯，現在也沒錯，未來也不會錯。”
“是的，院長眼光是毒辣的。”江浩點頭。
這時，江浩聽到高天之上傳來聲音。
發現西部大世氣運正在一點點坍塌。
身為西部最具備氣運的三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已經廢了。
如今應該是無人承載大世。
“按理說還有古今天，如此看來古今天晉升不借用大世機緣。”
江浩心中震撼。
之后一些年，陸續有消息傳回來。
古今天去了東部，似乎迷路了。
他走進了明月宗，氣血如淵，鋪天蓋地，如巨浪翻滾而去。
明月宗無數強者走出，與古今天大戰九天十夜。
大道都在沸騰，山川破敗。
最后明月宗強者低頭，再無法出手。
問古今天要做什么的時候，他就回了一句話。
說東部太大問問昊天宗在哪。
聽到這個消息，院長開懷大笑。
之后聽到古今天所過之處，氣運崩潰，無數機遇瓦解。
如此，他來到了昊天宗。
那一天，天地色變日月不顯，道法成為一片無盡的天。
十日之后。
道法散去。
古今天轉身離開。
昊天宗宗門封閉，不再出世。
周圍無盡廢墟，沾染無邊血跡。
大道氣息散落。
此后幾千年，他們都將活在這一日的陰影下。
第八千零三十年。
古今天一路走到了北部。
東部在他步伐下，失去了大世的色彩，所過之處，大世根基潰敗。
無人知曉他如何做到，但大世確實在坍塌。
今日，他手持長劍，劍勢驚人。
站在山海劍宗前，看著整個宗門平淡的傳出聲音：“聽聞天下劍道出劍宗，今日在下來問一問何為劍。”
說著一劍斬出。
無邊劍意貫穿古今，隨之斬出。
落下便能讓山海劍宗一分為二。
轟！
一位年輕男子從山海劍宗走出，擋住了這一劍。
他手持長劍，看著古今天道：“你是大羅？”
望著眼前之人，古今天不由得感慨：“看起來倒是挺讓人順眼的，你比他們都要強。
“另外.
“我不是大羅。
“如果我是大羅，那不是欺負你們嗎？
“大家都在一個境界，敗了你們就要接受我為你們選擇的世界。
“我不站在你們頭上，壓你們。
“不是我多么大度，只是因為你們什么檔次，也配我用境界壓人？”
劍神看著眼前之人道：“道友實力如此之強令人佩服，但道友的行徑不覺得有失人道嗎？
“大世機緣利于天下，但道友似乎不怎么愿意讓大世機緣讓人獲得。”
聞言，古今天略微好奇道：“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給你們一個解釋？”
“倒也不是，只是覺得大世到來，人人都將有求道的機會。
“以道友的氣魄，應該容得下他們。”劍神看著對方說道。
古今天沉默了片刻道：
“我應該怎么解釋，你才會覺得我是對的呢？
“不管怎么解釋都是錯的，畢竟我就是傷害了你們。
“斷你們大羅路，毀你們大世機緣。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我是誰？”
“古今天？”劍神問道。
“是的，我是古今天，古今天下最強者。
“大世如何？
“見我也需低下頭。
“我不應允，大世便不準出。
“這就是我，古今天。”古今天一步踏出，身上劍意迸發而出。
劍神望著眼前之人，身上劍意擴散，同樣一步踏出：“雖然在下不理解，但道友的選擇自然有自己的緣由。
“可我還是想要爭一爭。
“得罪了。”
一瞬間劍意滔天。
劍意碰撞，日月星辰震動，大道都在陣法。
劍神劍意不停破碎，但也在重建。
隨著他的力量一點點瓦解，一點點完善。
他身上開始迸發出全新的力量。
似乎就要邁入那個境界。
日月星辰輪轉。
山川大地仿佛在吶喊。
十三日后。
砰！
古今天手中長劍破碎。
而劍神倒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大道之路碎了。
古今天看著手中的長劍感慨道：“看來劍道上我確實不如你。”
劍神沉默了。
古今天輸了手中劍，他輸了道。
千瘡百孔。
“第一日第六招我便敗了，你為什么要與我打這么久？
“甚至讓我領悟到了大道之路。”劍神開口問道。
“有些可惜。”古今天看著劍神道：“與我生在一個時代，對你來說太可惜了。”
劍神握住了拳頭，沉默不語。
古今天丟掉了手中的劍，感慨道：“大羅會出現，山海劍宗有，昊天宗也會有，明月宗同樣有，唯獨天文書院不會有。
“說起來還是對不起那個廢物家伙，他是有機會的。
“我那賢弟應該也有機會。
“但在我的壓制下，他們都將失去機會。”
“我很弱嗎？”劍神開口問道。
“很強。”古今天認真道：“除了我你應該是最強的，本來你應該與樓滿天他們一樣，都要死。
“可惜你的山海劍宗有些青黃不接。
“如此，殺你太可惜了。
“沉睡吧，在大世落幕后，陷入漫長的沉睡吧。”
“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劍神問道。
他不明白。
“你太弱了，我是絕仙，你也是絕仙，別看我輸了劍道，但實際上我是進入北部后，隨意學了劍罷了。”古今天轉身離去：
“至于我這么做為什么，很簡單，你可以去查。
“越是天驕越可能接觸。
“你無法接觸，只能說你這檔次，也就這樣。”
古今天離開了，只身踏進南部。
此后再沒有人見過他。
劍神回到了劍宗。
也無人再見到他。
——
天文書院。
院長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江浩一直在他身邊。
這天，他們收到了消息，說古今天打敗了劍神。
前往了南部。
“南部？”院長略微好奇：“大長老，你說他去南部干嘛？”
“去磨刀吧。”江浩開口說道。
“南部可以？”
“可以。”
“沒聽說南部有什么強大宗門。”
“那不是更危險？東部都出了兩個仙宗，但南部什么聲音都不曾出現，算不算巧合？”
“那得讓景大江收集一下關于南部的消息了，萬一以后用得上，天文書院的底蘊還是太淺薄了。而且景大江前幾天說，我們書院出不了大羅了，好在我的徒兒留下了點東西，勉強不至于讓書院掉落仙宗。大長老會一直在嗎？”
聞言，江浩搖搖頭道：“我也快走了，等書院最后的一件事結束，我應該就要離開了。”
“雕像的事嗎？”院長看向江浩問道。
“是的，大世落幕，旋渦一定會選一個人拉進去，我打算進去。”江浩開口說道。
“能帶上我嗎？”院長看著江浩，道：“我真的快死了。”
江浩思考了下：“也行，不過應該很快了，要交代的得盡快了。
“另外，院長死在里面，怕不是無法回來。”
“你不回來？”院長有些意外。
江浩頷首：“我已經不需要回來了。”
院長似懂非懂，最后還是點頭。
“另外，雕像要除掉了，除此之外我們的雕像也已經傳神，怕是也要處理掉。”江浩開口說道。
院長頷首：“都聽大長老的。”
第八千一百年。
大世幾乎落幕，無數人哀嚎。
覺得上蒼不公。
古今天失蹤很久。
無人知曉如今的他在什么地方。
尸界是否已經去了。
不過江浩看到單青河在他的石碑上留下了“學海無涯”四個大字。
如此帶著先賢書頁叛逃了書院。
景大江聽聞，毫不在意。
習慣了。
都第幾個了。
愛干嘛干嘛去。
江浩也沒有在意。
這次到來他感受到了古今天的道，對自身有著極大的幫助。
另外，旋渦中多少能知曉一些事。
也夠了。
大世終究沒有展開，無法明確知曉太多。
而自己又不能時刻跟著古今天。
太明顯了，反而會有麻煩。
院長回去了一趟，江浩也在院子中看了下。
最后寫了一封信，放在住處。
不是留給其他人，而是留給自己。
然后通過院長叫來了景大江。
如今的他是院長，很多事都知曉。
也明白書院下的漩渦。
這個漩渦會將整個書院吞噬。
古今天給的答案是將書院遷離。
但什么時候遷需要景大江自己決定。
“等雕像出現光芒，就集體遷走吧。”江浩看著景大江道：
“書院住處全部遷走即可，其他的不用動，另外.”
江浩看著眼前人道：“將最開始的四個雕像毀了。”
最開始的四個，一個先生，一個書童，一個院長，一個大長老。
景大江沒有遲疑，開始準備。
三年后。
景大江突然被驚醒。
他感覺大地出現了震動，大道氣息被磨滅。
有什么東西要從漩渦中沖出，但又好像要將什么東西吞噬進去。
接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在他心頭出現。
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嚇出了冷汗。
他感覺書院少了什么，卻無暇顧及。
隨后第一時間傳下命令。
全書院遷移。
接著他帶著羅大海，羅大河，來到了書院雕像前。
雕像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死寂中帶著靈動。
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借用這些雕像蘇醒。
“全部摧毀。”景大江大道氣息迸發而出。
三人全力動手。
大道沸騰，但是雕像卻好似免疫了他們的大道氣息。
景大江直接引動了書院底蘊。
一道氣息鎮壓而來。
轟！
四座雕像轟然破碎。
可旋渦卻還在。
“加快速度遷移。”
大道氣息鎮壓而下，景大江試著阻止。
夜里，無數大道氣息從書院迸發而出。
當天亮之后，書院完成了遷移。
一夜之間天文書院留下了舊址，外人無法知曉到底發生什么，讓書院非要一晚上遷移。
之后書院親自下達文書，百葉城更名古城。
就是要將古城成為歷史，讓通道成為過去，再無法連接上。
只是當景大江開始尋找院長他們時，發現院長失蹤了，大長老也失蹤。
不僅僅如此，他發現自己的記憶開始模糊。
對于院長與大長老的記憶都在淡化。
而隨著時間推移，書院中很多人只感覺書院有一個院長有一個大前輩。
他們似乎都活在傳說中。
在西部深山中。
一位書院弟子，終于在山洞中看到了和光同塵的功法，極為類似。
他看著一切，興奮不已：
“找到了，機緣到了，機緣到了，帶回去給大”
在他興奮的時候，突然沉默了下來。
大長老？
大前輩？
“我是要找書院哪位大前輩分享喜悅？”
一時間，書院不少人感覺有些奇怪。
書院應該有個大前輩，但似乎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書院沉默了許久，最后還是恢復了過來。
景大江覺得奇怪，但那一夜詭異的雕像，讓他們明白，奇怪就是因此而來。
無法避免。
此后。
書院后的三個住處，被長期封印。
不再打開。
另一邊。
江浩在旋渦出現時，就進入了通道。
帶著院長一同進入。
他想看看這個通道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院長氣息微弱，但是他感覺到了無法理解的氣息，似乎要將他吞噬。
接著他感覺身上因果被覆蓋，與外界的一切都在模糊。
“大長老，我感覺我活著也是死了，死在了外面。”
“是啊，這個地方能吞噬因果，斷開與外界的一切。”
這次的變化遠超他們設想，似乎一切都沒有想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