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宗。
斷情崖。
江浩算了下,如今的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四百九十一歲。
馬上就要五百歲了。
快一百年沒有提升境界了。
如今道也沒了,可以說在走下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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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往魔窟方向走去。
這幾日都在住處,抽出空了就要去見見古今天。
不知道對方如何了。
來到魔窟的時候,江浩又一次看向了深處。
那里星河如同漩渦一般而下,璀璨又玄奧。
雖然頓悟了幾次,但江浩看這個地方依然沒有要被吸入的感覺。
自己確實沒有任何道。
里面究竟是什么,他十分好奇。
但依然沒有去主動靠近。
還不到時候。
等自己再提升提升,或許能夠看到更多東西。
能明白這星光與道交匯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魔窟的深處,又隱藏著什么。
回憶了下,自己哪怕靠近南部,也不曾見過這個東西。
不然還能試著追溯一下,看看這個地方是如何形成的。
又存在何種秘密。
江浩決定在最后時刻進入看看。
那時候的自己已經走完了所有的路,應該是最合適的時候。
之后江浩進入了血池。
他感覺有一些奇怪。
似乎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但當他深入后,一切又歸于平靜。
江浩低眉看了下,覺得問題不大。
本能地覺得,自己能夠鎮壓這里的異變。
“心態變了。”
江浩感覺略微有些托大,可能是覺得可以與古今天掰手腕,就不怎么將血池放在心上。
收斂心神,江浩一路往里面走去。
很快就看到了古今天的背影。
對方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不過沒有回頭的想法。
“前輩?”
江浩輕聲開口。
古今天沉默了片刻道:
“今時不同往日,多的我也不說了,不過你既然來了,我自然是要說點什么。
“我就簡單說一下簡單的問題。
“這個問題過于簡單,也就沒什么好說的。
“如此,你忙完便離開吧。”
江浩站在原地,望著眼前之人道:
“前輩,我有些疑惑。”
此時古今天轉頭看向江浩道:“說吧,你有什么疑惑,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而是我不一定能回答你。
“你知曉的,最近天氣不太好,我心情略微有些差。
“對了,今天下雨嗎?”
江浩思索了下道:“五月份的天,還有些寒意,倒是沒有雨。
“過兩個月才會下雨。”
古今天頷首道:“你喜歡下雨天還是晴天?”
江浩略作思考道:“下雨天吧,少見。”
古今天看著江浩道:“你挺有耐心的?”
江浩笑著道:“可能最近心無雜念吧。”
古今天沉默了片刻道:
“你被發現了?”
聞言,江浩略微苦澀道:“我也不曾想到就這樣被發現了。”
“過去了很多年了?”古今天問道。
江浩搖頭:“如今我四百九十一歲,大世四百年,成就大羅時距離現在不到百年。”
古今天低眉,沉默。
最后道:“我以為你修煉速度很快,現在我發現你被發現的速度也是快的離譜。
“正常人,不至于這么快。”
江浩平靜道:“嗯,最近去了一趟承運的主場,又接觸了一些他留下的因果,干涉了他殺人,最后更觸碰他的人留下的痕跡。
“被發現的時候,順著歲月河流去找了對方,殺了對方幾次。
“就徹底沒有了轉機。
“如今我一旦有了道,就會被瞬間鎖定力量與位置,對方會隨著我變強而靠近。
“應該是半步踏入了奈何天他們的老路。
“除非我不提升,不然只有這么一條路等著我。”
古今天聽著,道:“確實有些能耐,都能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那你找我是要問什么?”
江浩思索了下,最后道:
“我想問問前輩,如果我理解了大道最初的本質,我能破開這條路的盡頭嗎?”
大道盡頭依然是大羅。
他要的不是大羅,而是徹底打破盡頭,跳出大道。
“你要學承運?”古今天略作思考道:“你現在是什么情況?”
江浩微微抬手,隨后道了句要有光。
光出現了。
見此,古今天又一次沉默了。
江浩收了光道:
“這是我從上尊承運道君那邊悟到的一些東西。”
古今天搖頭道:
“還是有差距的,你需要你開口,而不能是我開口。”
聞言,江浩愣了下,有些明白了。
差距確實很大。
最后他問道:“那我能試著領悟前輩的道嗎?”
古今天搖頭:“我現在的道并不行,不過你可以試著參悟那本書。”
古今道書。
江浩記得這本書,確實可以試著參悟一下。
另外,參悟之后,就把書送出去吧。
給景大江修煉。
他大羅無望了。
但借助古今道書還是能勉強上去的。
好歹是個大羅。
天文書院沒有大羅也不是個事。
古今天出不去,自己也不好說能否活到最后。
“當初第一次見到前輩的時候,我對前輩用了一個神通,前輩有所察覺嗎?”江浩很直白的詢問。
聞言,古今天突然神秘一笑道:“你認為有沒有?”
“應該是有的。”江浩開口說道。
“是應該是有,但你的神通可不簡單,這神通是哪來的?”古今天問道。
江浩并未隱瞞,而是道:“不確定,但有一定可能是與承運對立的那一方。”
古今天點頭道:“尋道人應該還沒找上你吧?按理說你這樣的人,尋道人早應該找上你了。”
聞言,江浩頷首:“確實沒有主動找過我,我也未曾找到過他們,前輩知曉原因?”
“尋道人并非是感受道而找人,其實在一開始他們就有了目標,大世四百年他們甚至都還沒開始觀察吧。
“畢竟那些人還未綻放光芒。
“另外這個神通不簡單,它原本或許不屬于你,我從中察覺到了契合的氣運,但你身上并沒有,恰恰相反你身上有與之相悖的氣息。”古今天望著江浩道:
“還是承運眼光好,他應該很早就看上你了。”
江浩倒也不意外,只是道:“也就說與承運對立的那方,其實并未看上我?只是恰巧東西在我身上?”
“有可能,但你的行為”古今天笑著道:“承運醒過來時也得問一句過去了多少年。”
接著江浩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后便只是尋常的詢問以前。
以前他們其實也很和睦。
時常會動手較量。
想到這里,江浩笑著道:“前輩要較量一下嗎?”
古今天看向外面道:“時間不早了,你道侶喊你回去吃飯了,莫要辜負了佳人。”
江浩微微一笑,道:“下次再來就不知何時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與前輩較量一二。”
聞言,古今天眉頭一皺,道:“那試試?”
最后兩人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修為壓到了返虛。
接著刀意迸發而出,一刀一戟傳來光影,血海轟然而動。
兩人的身影不停的撞擊,速度非常快,力量擴散讓血海奔騰,如同卷起風浪。
他們身影在血海之上,忽的消失又忽的出現,刀不斷揮出,力量快速擴散。
仿佛有巨石撞擊而下。
轟隆!
兩人落在水面上,周圍血海如同瀑布逆流而上。
當一切落下的時候,兩人已經收了兵器。
江浩微微躬身:“多謝前輩賜教,再見時或許就能見到前輩的全盛期了。
祝前輩踏破限制。”
古今天微微一笑道:
“那就得看你了,你的時間太快了。”
江浩帶著歉意道:“讓前輩為難了。”
古今天望著眼前人,意味深長道:“不僅僅是我,天地大世都被你這么攆著,承運怕是都想不到,大世不到千年,就可能迎來最后的結果。”
頓了下,古今天忽的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什么了?”
江浩微微搖頭,只是忽的道:“我只是怕.找不到來時的路。”
最后江浩離開了。
古今天看著江浩消失,不由得閉上眼眸:“閉上眼睛就已經無法記下他的身影了,他真的要跳出去了,怎么做到的?
“真的是別人選了他嗎?
“怎么感覺都在為他做嫁衣。
“不過動不動就提承運,那六個字都喊出來了,跟誰想知曉一樣。
“一股腦的說出來。”
最后,古今天看了看手腕位置,衣服被切開了一塊。
“沒有道,卻遠勝道。
但為什么會說找不到來時的路?”古今天冷笑一聲:“還學會打啞謎了。”
————
江浩從血池出來,又一次看向魔窟深處。
最后去找了天巡。
要外出了,自然要先見一見這些人。
天巡看到江浩的時候,很是驚訝。
似乎從未見過一個人身上沒有道的氣息,但是境界卻這么高。
江浩并未與對方說什么特別的事。
很多事他已經比這些人知曉的更多。
對于承運,對于道,能為他解惑的應該就只有奈何天,人皇,古今天了。
每日一鑒的特殊,甚至可能只有古今天能提及一兩句。
他.
真的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但.
距離走出,還差一些。
就是不知這些需要耗費多少時間。
江浩看了眼袖子,上面其實也有一道裂痕。
“你要離開?”天巡開口問道。
“嗯,這次外出總覺得很難有機會再好好與前輩交談,所以過來與前輩聊聊天。”江浩笑著說道。
旋即將自己對天刀的感悟說了一遍。
看著對方陷入頓悟,江浩方才離開。
天巡也是強者,但他終究是東極天的過去部分,會天刀,但只會前面六式。
遠不如紅雨葉。
哪怕是第七式,也不一定能穩穩贏下紅雨葉。
主要還是看對天刀理解有多少。
回到斷情崖。
江浩叫來了小汪。
小汪乖巧的看著江浩,搖著尾巴。
“我如果長時間沒回來,你會混亂嗎?”江浩開口問道。
小汪瘋狂搖頭。
江浩輕輕點了下小汪。
留下了一縷氣息:“如果你混亂,將會被抹掉。”
小汪沒有驚恐,也不曾畏懼,只是認真點頭。
如此,江浩便道:“去吧。”
“你在做什么?”紅雨葉來到江浩身后問道。
聞言,江浩思索了下道:
“感覺時間不多了。”
“你被進一步鎖定了?”紅雨葉問道。
江浩搖頭,輕笑道:“夫人多慮,并沒有被再次鎖定,但我覺得還是要小心一些,畢竟這次大世面對的并不是一個只知曉挨打后反擊的存在,而是一個有思想的存在。
“哪怕是沉睡,也足以讓各個時代毀滅。
Wшw¤тt kan¤¢ ○ “覺得沒問題,而安心等待,其實就是一種傲慢。
“我一向小心謹慎,所以要提前做準備。”
紅雨葉望著江浩,沉默了片刻道:
“那是不是還要一個個地找過去?”
江浩搖頭:“不急,見了古今天,天巡,小汪,其他的等以后。
“以后會再找他們的。
“畢竟我們還要去一趟西部,然后去找一找古老之地。
“里面還有一場恩怨還未了結。”
紅雨葉也不曾多說什么。
頓了下,她緩緩開口:“那什么時候去西部?”
“明天吧,與白掌門說一聲,然后去找茶先生。”江浩看著紅雨葉笑著道:“那邊有為夫人準備的茶葉,難得種植成功,得試試好不好喝。”
紅雨葉來到江浩身邊,道:“進屋。”
江浩:“.”
————
海域。
苦午常依然在皇城的船上。
他早就想獨自離開了,但是一出去就感覺危險。
因為很容易遇到移動大宗的人。
明明每次都要離開了,可就是遇到了意外。
三年了。
他一直躲在船上。
這三年過的日子,算是最好的了。
雖然不曾有自由。
但他們恭敬是有緣由的。
畢竟這里自己修為最高。
無需擔心他們誤解什么。
并非他承受不住別人的恭敬,而是承受不住那些無解的恭敬。
登仙,人仙對自己恭敬,情有可原。
真仙,天仙,絕仙,這些人對自己恭敬,那不是在故意難為自己嗎?
“這三年有些奇怪,總覺得很多事都不順利。”船上有人開口說道。
“是啊,如若不是有兩位人仙前輩坐鎮,我們怕是兇多吉少。”其他人跟著道。
此時,船上另一位人仙對著苦午常道:“我打聽了下,聽說是移動大宗在找太上長老。
說是太上長老外出游玩,這樣的強者要是被我們遇到,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危險。
苦前輩知曉這位長老嗎?”
苦午常:“.”
四年了,這些人就不會放棄嗎?
自己也不曾奪走什么東西,何至于如此逼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