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風月錄
劉寶心中此時正自鳴得意,剛剛的“摸胸”風波看來已經(jīng)被他很好的不動聲色的給化解掉了,畢竟對付陳嬌這樣涉世未深的美女,對于早已老**巨猾的寶哥來說也算是輕而易舉了。
他微微低了頭,笑瞇瞇的對著身后的陳嬌繼續(xù)說道:“……主要是時間上也有些緊張,嘿嘿,說是來搞材料的,你看咱們倆倒好,只顧著對這間行長們開會用的會議室評頭論足了,倒是忘了正事兒,行長們要用的發(fā)言稿,除了想出來了一個標題以外,咱一個字兒還沒有寫呢……”
這么一說,陳嬌自己也感到似乎是有些不妥,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劉寶的話,讓她感覺好像是因為自己的好奇而耽擱了時間一樣!
她的內(nèi)心里,因為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的緣故,如今正被劉寶牽著鼻子在走,早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摸胸”的尷尬!
“哦……那……我不看了!咱們開始工作吧!”
她略微帶著一些羞澀,輕聲的低著頭對劉寶說道。
雖然是注意力被劉寶的話題給轉(zhuǎn)移了,但在這樣封閉而且處處透著奢華的氣氛中,陳嬌還是感覺到了不適應,感覺到了一種包裹著全身的曖昧氣息!
劉寶將面前羅行長的那件休息室的門帶上,而后轉(zhuǎn)了身,大踏步的又走在了陳嬌的前面,向著會議室的外間走去。
而陳嬌,總是猶如一個溫順的小媳婦一般跟在劉寶的后賣弄,亦步亦趨,不過這一次在通過里外間的那個小門的時候,她刻意的放緩了自己的腳步,讓自己的身體和劉寶的身體保持了不到兩米的一個距離,然后等著劉寶通過了,她自己猜小心翼翼的也通過!
只是,在通過那個剛剛發(fā)生了“事故”的門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里竟然涌起了一陣別樣的感覺,這感覺很微妙,它竟然將她心中暗藏的春水兒給蕩漾的漣漪連連……
陳嬌覺得,即便是剛剛那“摸胸事故”發(fā)生的時候,她的心中也沒有這種異樣的帶著別樣快感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少女懷春?
陳嬌不禁羞澀的胡思亂想……
而此時此刻,在小會議室外的臨陽縣信用銀行行機關的大樓里,表面上看去似乎是和往常一樣的一潭靜水,但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這一潭靜水之下的急流涌動。
科室里的職員早已經(jīng)將那份原本就應該在上個星期五看了的關于預示著這次人事變革的文件傳閱了個遍,而且每一個人都看的無比仔細,幾乎算是沒有輕易的放過文件上的一個字,都妄想從那字里行間猜測出來一點兒什么信息,但是很顯然都是徒勞無益!
平時相處的比較好的同事早就無形上班了,湊在一起三三倆倆的談論著這個話題,而科長們也是互相在一起串門子,彼此尋找著需要的信息。
行辦里,因為劉寶的離去,現(xiàn)在只剩下了耿青和宋輝。劉寶剛剛離去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耿青就后悔自己的腦子沒有劉寶的腦子轉(zhuǎn)圈兒快——劉寶知道提前躲避,而他傻B兮兮的在這里留守,絡繹不絕的蹋到行辦里來探求消息的人幾乎讓耿青覺得疲于應付了!
今天好像是約好了一般,不說機關的科室,光是那些基層的營業(yè)網(wǎng)點,幾乎每一個網(wǎng)點里都有人來拜訪行辦!
在這個風雨欲來的關鍵時刻,行辦似乎也變得地位一下子重要了起來!
“小宋,快,去把辦公室的門關起來……”
正好送走了辦公室里最后一位客人,耿青對著宋輝吩咐道。他相信剛剛送走的這位絕對只是暫時的最后一個,馬上就會有新的來訪者補充進來!
劉寶離去的這一個多小時時間,耿青已經(jīng)接待了三十幾位來辦公室探聽情報的,平均每兩分鐘就要面對一張嶄新的面孔,說一些無聊的話。
實際上,作為行辦的副主任,他也和這些來訪的人一樣,對于這次就要展開的全行性的人事變動絲毫沒有什么內(nèi)幕消息,甚至連他自己都在動用平時經(jīng)營的上層關系,在千方百計的打聽!
這些來探聽消息的人,這個時候讓耿青感到不厭其煩!
“關門?關門做什么?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關門恐怕……”偏偏這個時候宋輝那廝的二勁兒犯上來了,對著耿青就回了這么一句?!?
表面上來說,宋輝說的很有道理,行里曾經(jīng)有過規(guī)定,機關科室在上班的時候不得關門,以免職員在里面做一些利用上班時間所做的私事。
但是,后來隨著夏季的到來,每一個房間都要開空調(diào)而將這個規(guī)定都忽略了!
但是,在機關上班的人原則上都還是知道,上班不允許關上辦公室的門的。
宋輝用這個理由反駁耿青,比較有力。
“你……”耿青一時間有些語塞,竟然想不出來對付宋輝二愣子一樣反駁的理由。
正準備拿出副主任的威風,對宋輝下一個強制執(zhí)行的命令的時候,不巧的是,門外一下子又走進來了三個來訪者!
三個來訪者,耿青差不多都認識,一個是有名的話嘮子,行信息服務科的副科長老張,這老張據(jù)說有一回和一個老朋友一起聊天,硬是纏了人家三天三夜,最后要不是老朋友不的休息突發(fā)了心肌梗塞,他估計還能再說上幾天幾夜。
那位患了心肌梗塞的老朋友被送上120急救車的一瞬間,老張還在嘴里嘟囔:咋就這不頂事兒呢?這不才嘮了三天嗎?哥哥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呢!
另一位在行里有個外號,叫做悶葫蘆驢,是三產(chǎn)辦的經(jīng)理,因為姓呂,再加上和他在一起,一天難得見他說一句話而得了這么一個稱號。
他的經(jīng)典事跡,是傳說有一次和一個屬下一起去出差,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兩人回來后,那位屬下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因為在這一個月里,他接觸的人有限,而唯一熟識能說上話的就是悶葫蘆驢,可這位呂經(jīng)理,自從出差到會來一共就給他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臨出發(fā)的時候說的“走了”,第二句和第一句相隔整整一個月,是回來時,他從嘴里哼出的“回來了!”……
最后一位是被行里人戲稱作“滿天唾沫流星雨”的行紀檢室的劉主任。這位劉主任,不論是見到了誰,那可都是一視同仁的視為知己,打開話匣子就能說道一塊兒去!
不論你提起什么話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道導彈發(fā)射國際爭端問題的處理,小到螞蟻尿尿蜈蚣拉屎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是只要你說的上來的話題,他就能接的上茬口!
而且,劉主任還有一個特色,那就是明明這件事情他只是知道一個音兒,甚至就是路過什么地方的時候聽人說了那么一句相關的話,當再和別人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都能說的頭頭是道,添油加醋的猶如是他親身經(jīng)歷一般。
這廝也有一個典故,有一次,臨陽的臨河里撈上來了一句無名女尸,全縣都在風傳女尸是怎么回事兒,信用銀行里自然也不例外,職員們就這個問題說的津津樂道!
好家伙,等到“滿天唾沫流星雨”出場的時候,遇見人便很神秘的說他知道死者是誰,是怎么死的,是誰殺死的,又因為是什么原因被殺死的等等等等,說的活靈活現(xiàn),有頭有尾,有因有果,不由的人不相信!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這廝被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組給叫去硬是訊問了一整天,他不得不承認,整個過程都是他杜撰的……
因為劉主任的年紀有些大了,所以嘴里的門牙豁了兩顆,在與人說話的時候,一旦情緒激動起來,滿嘴的唾沫星子就會從那豁口里飛出去,想流星雨一般的壯觀,只是與他相挨的近的人就要吃虧了,很可能被唾液制成的流彈打中,所以行里知道他秉性的人給了他一個合適的雅稱,叫做“滿天唾沫流星雨”……
在臨陽縣信用銀行的機關里,信息服務科的副科長老張、三產(chǎn)辦的經(jīng)理悶葫蘆驢以及紀檢室的主任“滿天唾沫流星雨”這三人并稱為機關三怪,這機關三怪各有格的特色,各有各的特長,平時基本上要是被其中的一怪給耗上了的話,十條命也就只剩下了幾條!
而今天這倒好,機關三怪統(tǒng)統(tǒng)聚齊,在臨陽縣信用銀行的行史上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
三怪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主動往一塊兒湊,知道聯(lián)合起來殺傷力過大,但今天……
耿青眼里看著機關三怪一個個步伐穩(wěn)健的走進了行辦,不由的心下一緊,心道:“你妹!這不是要哥的命嗎?”
他怨恨的眼神掃向了坐在行辦一隅的宋輝,宋輝那廝倒是正若無其事的還在玩手機!
要是剛剛宋輝聽了他耿青的話去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機關三怪進不來,豈不是沒有眼前的這種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