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隊長辦公室,嚴溯陪著小廣幾個說話,大約15分鐘左右,葛一清眉頭緊鎖的進來了,簡要的把案情向嚴溯和小廣作了通報,說,磨盤路派出所一次性收取了10萬塊保證金,性質很嚴重,要對所長採取措施了。
“我同意,立即控制磨盤路派出所長。”嚴溯支持葛一清的提議,等葛一清出去後,嚴溯繼續陪著小廣拉扯些話題。
小廣看了看時間,對嚴溯說:“嚴局長,要不我們先回賓館去,這邊的案情就麻煩您了。”說著,小廣、熊胖子和小農三個站起身來,和嚴溯握別著,往外走去。
嚴溯也不想馮先生在這個煙霧瀰漫的大隊長辦公室熬太久,也起身和小廣握手說著告辭的話。
走到過道,看見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被兩位督察控制著帶進了審訊室,嚴溯看了看這位民警,說:“馮先生,你看,這就是不爭氣的警界敗類,磨盤路派出所所長朱五能,10萬塊,一伸手就拿了。”
聽嚴溯這樣一說,小廣再次瞧了朱五能一眼。
這時,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一位男子,在值班室探頭探腦,值班室裡面今晚坐著省廳督察處的兩位幹警。
這位男子站在值班室門口,掏出一包中華煙,邊發邊問:“朱所長在這裡嗎?磨盤路的朱所長,朱五能。”
一位督察幹警看了看這人,臉上長著一顆黑痣,蓄著八鬚鬍,問道:“找朱所長什麼事?”
八鬚鬍“嘿嘿”笑了笑,說“|沒什麼事,兄弟,都是自己人,我順便來轉悠,這個,這個,我路過這邊,也看看。”八須素經常來治安大隊串門,很多人都認識,看今晚這兩值班民警怎麼如此面生。
八鬚鬍心裡盤算著,準備抽身走人,剛纔聽說朱五能所長在分局來協助辦案,八鬚鬍很好奇,什麼案子要朱所長和治安大隊聯手來辦?莫非,還是今晚自己的馬仔鍾留留打架那案子?可朱五能的電話打不通,派出所的幾個熟人說朱五能走的時候神態很輕鬆,來接朱所長的人笑容滿面,還給朱所長髮了根菸。
看到值班室的兩位值班□□神色嚴肅,八鬚鬍似乎有了種預感,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治安大隊的值班室,什麼時候這樣安靜過?
走人!八鬚鬍轉身就要走人,這時,正好嚴溯陪著小廣也走到了值班室邊上,八鬚鬍和小廣的眼神近局裡對碰著。
兩個人都呆住了,都覺得對方太面熟了,感覺是哪裡見過。
八鬚鬍看著小廣,看著高級□□陪在左右的小廣,這位神情俊朗的青年,怎麼這樣面熟啊?絕對是見過的,太面熟了,這人身邊這位高級□□,看那警銜,絕對是高職務的。這位年輕人是誰呢?太面熟了。
小廣看著八鬚鬍,看著這位在值班室門口伸頭探腦的中年男子,乾瘦的,臉上一顆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根黑毛,嘴巴上蓄著八鬚鬍,象老鼠,又像電視裡那種奸詐的商販,或者象爲虎作倀的師爺。這人是誰啊,很面熟,面熟的很,到底在哪見過呢?
嚴溯看這兩人神色不對,問道:“馮先生,您認識他?”
八鬚鬍一聽“馮先生”三個字,突然臉色大變,極其悽慘的尖叫一聲,撒腿就往外面跑去。那叫聲淒厲、恐怖,尖細尖細,透出無限的驚恐。
值班室裡面的兩位督察幹警聽到尖叫聲,箭一般的衝了出來。
“抓住他!快抓住他!”小廣指著八鬚鬍,大聲的喝道。嚴溯陪著小廣聊了這麼幾十分鐘,馮先生說話一直溫文爾雅,此刻,聲音之爆裂,讓嚴溯都爲止一怔!
“抓!快抓!”嚴溯幾乎是緊跟著小廣的聲音也喊叫起來,幾乎是同時,嚴溯的身影也射了出去,速度不亞於那兩位督察幹警。
八鬚鬍聽到了耳朵後面小廣的喊叫聲,心都快停止跳動了,奶奶的祖宗啊,他孃的馮廣田怎麼在這裡啊。這位八鬚鬍就是原A省C市服裝總廠副廠長刁富貴。
刁富貴使命的往外跑,剛纔小廣這聲斷喝,就像回到了1998年元旦,回到了服裝總廠醉仙樓的208包廂,那天,馮廣田就是這樣的喊叫,這樣的掀翻了自己和駱廠長的酒桌。
那一幕深深的映在刁富貴的腦海裡。
小廣也是聽到刁富貴的尖叫聲才頓時想到這個八鬚鬍是誰了,在醉仙樓,老阿婆跪著流淚請求幫報銷醫藥費,就是這個尖細的聲音,呵斥著老阿婆。就是這個尖細的聲音,大聲命令保衛科長茍東溪動手打人,一酒瓶子當場砸得老阿婆頭破血流。
往事一幕幕,在歲月的長河裡,在流徜,卻沒有淡忘。
刁富貴一個勁的往外跑,絲毫沒注意到一輛轎車突然停在分局門口。
車上下來兩個人,看著嚴溯帶隊在追人,轎車的司機眼瞅著刁富貴跑到自己身邊,立即伸出一個拌腿,掃了刁富貴一個螳螂腿,隨即,老鷹抓小雞般的,扭住了刁富貴。
車上下來的那人看到自己司機抓住了嚴溯要追的人,笑了笑,對迎上來的嚴溯說:“這個是什麼人啊,要嚴局長親自動手抓?看來,我們市政府要考慮考慮增加我們公安局的人手了。”
嚴溯笑得很燦爛的說:“盛市長,我看還是請市政府考慮考慮新公安局長的人選,您看,我作爲公安局長,連一個人都抓不到,還是您的小李子抓住的。”
“哈哈,那就小李子去做公安局長吧。別瞎扯了,嚴溯,我看看馮市長去。”盛市長隨意和嚴溯說了兩句,就朝小廣走去。
“馮市長?”嚴溯陪在盛市長身邊,往分局裡面走去。
“怎麼?你連你今晚陪的是誰都不知道?我看你這個公安局長是真的越來越糊塗了。”
“盛市長,您說的馮市長就是馮先生?”嚴溯滿臉迷惑的說。
“對啊,馮先生就是馮市長,別看人家年輕,早就是正廳級了。”說話間,盛市長已經走了進來,提前幾步,就朝小廣伸出了手,打著招呼,說:“馮市長,怠慢了,怠慢了。”
小廣的眼神一直在關注刁富貴,看到刁富貴被抓了,這才注意到盛市長,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盛市長,就是曾擔任省建設廳長的盛國慶。
“盛市長好,盛市長好!”小廣的思緒從刁富貴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笑著和盛市長打著招呼。這個盛市長和自己並沒有什麼私交,但小廣知道,盛市長是姑父在M省非常信任的老部下,也算是自己線上的人。
盛市長不停的拍著小廣的手,說:“馮市長,來到N市怎麼也不招呼聲,這樣顯得我們N市人太不近人情了。”
小廣知道盛廳長已經是市長了,在公衆場合,千萬不能折了人家面子,非常謙和的說:“今晚纔到的,盛市長這邊我是一定要登門拜訪的。”
“哈哈,馮市長真年輕啊。”盛市長其實也找不到什麼話題說,隨口就讚揚了這麼一句。
一旁的嚴溯問了句:“盛市長,這麼晚了,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盛市長收斂了笑臉,神色凝重了許多,說道:“今晚這案子,我在家一直關注著進展,葛處長也密切和我保持聯繫,剛纔問了葛處長,不簡單啊,不僅僅是磨盤路派出所胡亂辦案索取鉅額好處費,還牽涉到□□唆使社會黑惡勢力在公衆場合行兇,就在我出門前,勞心費已經在找關係了,我來,就是給你嚴溯撐腰來的。”
嚴溯再次認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和複雜性,難怪剛纔勞心費進進出出心神不定,看來,案情又有了新的突破,也在面臨新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