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吐沫頓時惹炸了馬蜂窩,吳天一聲怒喝,身后的□□們一擁而上,就要對這個敢公然抗法的刁民采取強制措施!
對警員們來說,只要是所長發話了,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他們都敢抓,反正出了事有高個子頂著。
唐超冷哼一聲,身子陡然迎著對方沖了過去,幻血神功已經發動,身影紛飛,片刻后剛剛闖進來的四名警員就被唐超放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時候,天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一些圍觀的客人早就站在樓道里看熱鬧,而大堂經理也傻傻地站在遠處不知道該管還是不管,畢竟神仙之間打架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介入的。歐陽蘭蘭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露面,也躲在人群里遠遠的看著,她心里明白,以唐超的身手足以應付這幾個只能抓抓嫖客和小姐的家伙。
見民警被打,人群立刻就炸了,大家都沒見過□□被打,這么稀奇的事情大家還是破天荒頭一回見!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吳天嘴唇顫動面色鐵青,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唐超輕蔑地看了一眼吳天和躺在地上呻吟的幾個廢物□□,然后冷冷地道:“我是東川市委辦公廳的唐超,我看你們誰敢放肆!”
“我草,這哥們太猛了,□□都敢揍啊!牛逼!”
“他是誰啊?”
“你沒聽說他是東川市委的嗎?看來也是一個當官的,他們之間狗咬狗罷了!”
“我看這哥們真猛,赤手空拳一挑四個□□呢,說不定是特工呢。”
“呸,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接著打啊,打死幾個才好呢,嘿嘿…….”人們幸災樂禍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幾個□□笑了起來。
唐超聽后苦笑一聲,搖搖頭,他忽然想起一個笑話來:有一個證監會的官員落水,老百姓去救,這時,有人說他是公務員,救人的百姓立刻走了一半,接著,又有個人說他是□□,剩下的人又走了一半,又一個人說他是城管,剩下的人一聽,全跑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說他是證監會的,結果人們又都跑回去,一頓板磚拍了下去………………
這時,歐陽蘭蘭也擠了進來,大聲向吳天等人叫道:“他是東川市委羅書記的秘書唐超處長,你們誰敢放肆!”說完“啪”的一聲把唐超的工作證拍在茶幾上。
吳天頓時就傻眼了,市委書記的秘書,那是二號首長啊,縣長見了都不敢得罪,何況他一個小小排不上品位的縣派出所的小所長,可以這么說,只要唐超打個招呼,他立馬就會被拔掉警服,人家要整治他比踩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這時,旁邊一個警員悄悄捅了捅自己的所長,小聲說道:“吳吳所長,今天上午你還要到局里開會呢!”
“對了,我差點都忘了,馬勒戈壁的,你怎么不早說!”吳天仿佛剛剛想起來的樣子。
幾個□□登時愣住了,都面面相覷,最后拿眼望著吳所長,心想:是你叫我們過來的,這下可好,看這位的架勢,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弄不好要捅馬蜂窩了。
接著吳胖子“啪“地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們這些混蛋,哪個王八羔子讓你們過來的?馬勒戈壁的,還不滾蛋!”眾民警頓時差點沒笑噴了,心想:“還不是你這個王八羔子讓我們過來的嗎?”接著,吳所長一揮手,幾個民警如蒙大赦,蔫頭耷腦、夾著尾巴、灰溜溜的下樓跑了。
吳胖子心里也是直敲鼓,他硬著頭皮,輕聲道:“唐………唐處長,我剛才一時糊涂,沖撞了領導,都是我不長眼,那天唐處長有空一定要到我所視察指導…….嗯,兄弟今天還有個會,那就先走一步了!”
唐超皺了皺眉,他知道,現在這時候也不能太讓對方太下不來臺,他冷哼了一聲:“你既然一會兒有事,也走吧!”
“好的,好的……”吳所長忙不迭地回應著,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把證件交到唐超手里,低眉順目地解釋道:“唐處,這是一場誤會,請您不要見怪。”
唐超懶得和他一般見識,接過證件,望著身邊得意洋洋的歐陽蘭蘭,以及跟在他身后看熱鬧的人們,微笑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吳所長尷尬地笑了笑,輕聲道:“唐處長,那……那就不耽誤您了,您要去哪兒,我用警車給您開道。”
唐超冷笑道:“不敢,我自己會走。”
吳所長咧了咧嘴,沒敢再言語,忙前倨后恭的點了點頭,下樓走了。看著那肥胖的身影消失后,唐超才在地上啐了口吐沫,說道:“什么東西,走著瞧!”
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唐超便和歐陽蘭蘭上了車。
…………………………
半個小時后,車子進入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清水縣棉紡小區建成于1992年,13棟居民樓早就破舊不堪,小區里幾乎沒有一個干凈的樓院,每個樓院里幾乎都是生活垃圾,有的垃圾袋還被風吹到了小區的樹木上。
小區唯一一個小廣場也很破舊,上面垃圾特別多,邊緣地帶還被種上了菜。樓前小廣場、花壇或處于荒蕪狀態,或被居民種上了菜,空地上種的最多的是大蔥。
小區的地下管網已經有20多年了,漏水嚴重。自從棉紡廠停工以來,工人們好些年都沒拿到過工資了,由于企業還沒有宣布破產,所以,實際上已經處于下崗的工人們全都外出打零工或者擺地攤做個小生意來養家糊口,但他們不算失業下崗人員,在縣政府的統計當中,他們還在崗,這在全國已經是普遍存在的現象了。
唐超把車停到樓下,他在前面領路,歐陽蘭蘭跟在身后,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了漆黑骯臟的樓道。剛一進門,唐超老爸先楞了下,然后一杯子飛過來大叫:“畜生!”
唐超手疾眼快,伸手一把接住了杯子,站在門口,鼻子里“哼”了一聲,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在他身后的歐陽蘭蘭也著實地嚇了一跳,拍拍心窩傻傻地站在他身后。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是唐超的小姨,自從唐超的母親去世后,父親就和小姨走在了一起,這也是唐超非常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小姨對唐超還不錯,不過唐超卻怎么也不能接受她取代母親的地位。小姨見父子兩人又產生了沖突,忙埋怨道:“姐夫,小超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怎么還發這么大的火?還不快讓兩個孩子進來。”
唐援朝看到兒子身后還跟著個漂亮的女孩兒,心里也是有點后悔,便“哼”了一聲,說道:“還不快進來,站在外邊讓別人看笑話嗎?”
唐超站在門邊,想起母親的遺囑,他的心臟像是忽地被什么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竟有些痙攣。
唐援朝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怎么,我說錯你了嗎?”望著門內面色沉重的父親,唐超有些不知所措,兩人在門前對視了半晌,唐超才皺著眉頭道:“好吧!”
唐超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便和歐陽蘭蘭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唐援朝微微一笑,點頭道:“這才對嘛,你也大了,不能總耍小孩子脾氣。”
唐超目無表情地轉過身子,為唐援朝沏了茶,隨后坐在沙發上,沉聲道:“老爸,我最近挺忙的,好久沒回家了,你身體還好吧!”
唐援朝坐在沙上,摸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后把茶杯輕輕放下,點頭道:“暫時還沒給你氣死,早想找你好好聊聊了,我們畢竟還是父子。”
唐超霍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老爸,你不能老拿以前的眼光看人了,我現在……….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唐援朝皺皺眉頭,沉聲道:“小超,我們之間有些誤會,要多接觸,多溝通,你不能總帶著抵觸情緒,那樣很不好。”
“還不都是因為你。”唐超在心里嘀咕一句,往沙發上一靠,把臉轉過一邊,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態度。
唐援朝吹了吹杯中的茶葉,輕輕嘆了口氣,沉聲道:“你已經不在博物館工作了,以后打算干些什么?要不回來幫幫我?”
“還能干什么?現在下崗失業的多了去了,到外面擺攤賣襪子唄!”唐超賭氣地說道。
話音剛落,唐援朝的臉上忽地一陣慘白,他伸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擰開蓋子,哆哆嗦嗦地倒出兩粒速效救心丸,放進口里,就著茶水吞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臉色才恢復了些,嘆氣道:“唉,你總是不聽話啊!”
“小超,好好的怎么又惹你父親生氣了!你知道自從你父親知道你被辭退后,有多擔心你嗎?”小姨一邊替唐援朝撫著胸口一邊扭頭沖唐超埋怨道。
“伯父,你別聽他的,他現在已經是國家公務員了!”歐陽蘭蘭忍不住替唐超辯解道。
唐援朝看了一眼唐超身旁漂亮的女孩,搖了搖頭,苦笑了笑,坐在沙上沉默半晌,才輕聲道:“小超,你怎么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這位漂亮的女孩子是誰啊?”
唐超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倪了一眼歐陽蘭蘭,說道:“她是東川日報社的記者歐陽蘭蘭,也就是你未來的兒媳婦,她過一陣兒就要提正科了。”
“討厭,誰是……是你……你那個了?”歐陽蘭蘭滿臉飛紅,撅起櫻桃小嘴,白了一眼唐超,低下了螓首。
唐援朝驚訝地看了一眼歐陽蘭蘭,他發現歐陽蘭蘭正深情地望著唐超,滿臉羞得通紅,低著頭默默地擺弄著衣角。
他笑了笑,低聲道:“你小子找老婆的眼光到不錯,就是沒有當官兒的命。”
唐超笑了笑,沒有吭聲。歐陽蘭蘭實在忍不住了,笑著說道:“伯父,唐超現在可不是一般的人了,他現在的身份是省委羅副書記的秘書,我這個正科還是沾他的光呢!”
“什…什么?”唐援朝張大了嘴巴,瞪著歐陽蘭蘭,仿佛沒有聽明白她剛才說的話。于是,歐陽蘭蘭又把唐超現在的“高貴身份”說了一遍,并說明過幾天可能就要去省委上班了。
唐援朝頓時高興起來,他猛地站了起來,用手攏了一下稀疏的頭發,走到唐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極為高興地說道:“好小子,連你老爸都瞞著!算你有種,你好好干,我們老唐家終于有出頭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