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騫跟著幾人坐車回園區管委會,一路上一直在搖頭,怎么辦,我兄弟這下怎么辦,這可是5000萬元啊,政府要追究他的責任,銀行要追究他的債務,如果把我賣了可以還上,可以不連累兄弟,我一人去承擔。
幾人回到富海工業園區管委會,王騫垂著頭走到前面,“對不起兄弟,有什么事情我一個人承擔,你全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陳功聽了知道出問題了,王騫也被騙了,什么所謂的大老板不過是個騙子,王騫想得太簡單了,哪能這么隨便,說推給你就推給你,我的行政失誤是跑不掉的,而且我怎么會讓你來承擔,你拿什么來扛來背。
紀委那個領導現在心里很得意,看吧看吧,這不查出問題來了嗎,昨天還這么拽,看你進去了我把你幾輩人的問題全給翻出來,“陳功同志,看來你得跟我們回市紀委一趟,等待我們最終的調查處理結果出來”。
陳功當然不怕他們會怎么樣,畢竟自己隨時可以叫救兵來,只是怕影響了在南部省剛有些起色的政治前途,不甘心呀。
陳功笑了笑,隨他們吧,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大不了我不玩了,確實太累了,還有這么多人盯著我,“領導們,走吧,你們前面開路,我跟著。”
管委會很多人員都從辦公室里跑了出來,紛紛小聲議論,“看來陳主任真的貪了錢,可惜啊,人長得這么帥。”、“早就知道當官兒的沒幾個干凈的,陳功平時看起來正二八經的,現在不也要進去了。”、“整天累死累活,到頭來得到了什么,政府上班真的心寒。”……
青河鎮列出的兩個罪名,管委會的一個罪名,陳功總共犯了三件事情,而且涉及金額至少已經上5000萬元,趙博不斷的拍打著桌面,這就是黨和國家培養出來的干部,這么年輕心里就想著金錢,現在沒發現,以后肯定是個巨貪。
雖然陳功被富海紀委帶走是很秘密的事情,但是消息一天之內就傳遍了整個新橋區。
宋惠云作為陳功的三個紅顏之己里距離最近的,當然第一個便得知了消息,宋惠云聽到消息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肚子一下子痛起來,蹲在地方很久才起身,地面上相隔兩眼距離的地方有兩處水印。
宋惠云雖然在新橋區里基本能擺平很多事情,但在富海市里,她的力量太渺小了,副區長毛仁廣現在也入了常,說話有了底氣,他可是主動找帶宋惠云,聯手想幫幫陳功。
現任新橋區委常委、紀委書記賀飛便被兩人約了出來。
宋惠云救人心切,顧不得那么多規矩和客套,拿出兩捆現金,“賀部長,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找你的目的,大家共事多年,希望你能找市紀委的人通容一下,讓我見見陳功,以后我手中的常委票也會向你傾斜。”
毛仁廣也跟著說,“賀兄弟,我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找上面的人幫陳功一把,事情最小化,別影響年輕人,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圖名不圖利,就看這個小子順眼。”
賀飛把兩萬元錢推給宋惠云,“宋部長不用這樣,我也覺得這小子不至于這樣的,我想想法子,有沒有消息、能不能搞定我都回個話。”
賀飛果然把事情放在了心上,立即跟富海市紀委監察局紀檢監察一室的處長朋友打了電話,得到了一個內幕消息,這次陳功的案件是市里主要領導打了招呼要嚴查的,現在已經通知司法機關介入了。
宋惠云和毛仁廣得到消息后,馬上又求著賀飛說說情,他們想去見一面。
王騫、黃海波、李風華、盧峰四人在小館子里商議著,王騫實在是覺得對不起陳功,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你們放我血放了,我不想活了。”
三人連忙勸他別走極端路線,王騫也是想忙陳功一把,順便發點兒小財,所以將那個跟著一年但根本不太了解的大老板找過來投資,現在王騫根本已經聯系不上那老板了,王騫直想著沖到沿海去,到總公司里把人給揪出來。
黃海波說道,“沒用的,你自己原來也不想想,一個十幾億的大公司會在一棟大廈的寫字樓里租了一百平方米辦公室?他拿了5000萬元早跑了,還會在那里等你?你說呢?”
這5000萬在他們想來,陳功是根本無法賠償給銀行的,盧峰提醒道,“魏姐還不知情呢,我想我們有必要馬上告訴她,看她找她爸爸有沒有什么可能幫上忙。”
對啊,幾個如夢初醒,魏書琴的父親可是南部省省會城市南城市的市長,人家在官場這么多年,怎么說也有一些實權朋友。
盧峰馬上跟魏書琴馬了電話,魏書琴雖然還在生陳功的氣,但現在一切已經變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陳功一定要平安。
注定今天是一個不眠夜,魏書琴在家里等著在外面接待還未回家的父親,陳功在紀委的小黑房子里想著怎么樣出去才能不那么引人注目。
魏承續現在雖然在南城市上班,但家還安在富海市里,也是為了魏書琴工作的方便,早想把這女兒給嫁出去,但魏書琴母親走得到,父女相依為命幾十年還真有點兒舍不得。
陳功有兩個方案,一個是直接找父親來處理,但這個影響實在很不好,家里肯定會把自己的生切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我的家世,我還在這里怎么混,工作還怎么開展;第二個是找蕭星雅幫忙,她在南部省的關系或許能夠解除這次的危機,但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接近凌晨兩點,魏書琴終于等到了回家的魏承續,馬上迎過去,魏承續也在想今天是怎么回事兒,明天她還要上班,怎么還不休息。
魏書琴又是給爸爸倒水、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捶背,魏承續心里知道這小丫頭肯定有事求自己,“什么事情,說吧,早點交待你早點兒去睡覺,明天一早還要工作。”
魏書琴馬上說出陳功的事情,具體犯了什么事情也不太清楚,僅僅知道其中一件就是王騫大老板騙錢的事情,總之就是求著魏承續想辦法求陳功出來,而且最好是能保住飯碗。
魏承續聽了就有點兒氣,其實這陳功的品行到底怎么樣大家都不了解,原來一直是看重這小子肯干、不怕吃苦的性格,但有可能陳功確實發生了一些腐敗的事情,“女兒,我覺得如果陳功真的有什么問題,你們還是別再來往了,你以為我一個南城市長,真的有這么大的特權去讓富海市放人。而且我覺得,該怎么查就應該怎么查,做了的事情,就別怕承擔后果。”魏承續說完起身便回房休息去了。
魏書琴第二天上班也是心在不焉,爸爸不想幫忙就算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就去求外公去。
魏承續也是嘴硬心軟,還是給宣傳部長羅川打了電話,他知道他們的私交不錯。
羅川聽了也很震驚,雖然是富海常委,但紀委的事情他一般都不知道,所以對魏承續講,“老市長,我馬上托人打聽一下,看能不能盡量幫陳功一把,如果是問題特別嚴重,或是我根本插手不了,我再跟您匯報。好的,再見”
羅川跟市紀委王正義書記可是忘年之交,在跟他聯系之前,羅川先跟兄弟徐成通了話,并將實情告知徐成,徐成也暗道陳功倒霉,這種事情也被他碰上了。
“老羅,跟你講吧,這5000萬元我只收了意向協議給出去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情,我看我這總經理的位置可坐不穩了,只好回到原來副職位子上。不過陳功這個流失5000萬元國有資產,我看夠嗆的,除非還上,否則結果可不堪設想。”徐成分析道,他也挺夠意思的,沒有因為會連累他而大罵。
有些人確實是這樣的,只要認了你做朋友,就能兩肋插刀,毫無怨言。
羅川知道,這5000萬元并不是誰能出得了的,除非找蕭星雅幫忙,雖然羅川是通過蕭星雅的介紹認識陳功的,但蕭星雅與陳功的關系并沒有人知道,羅川在內的人都以為兩人只是普通朋友,而且羅川知道,當天蕭星雅請他們的原因是因為市長女兒陪在陳功身邊。
羅川并不知道蕭星雅會全力的幫助陳功,所以也沒有給蕭星雅打電話,畢竟他們的關系并不是特別的鐵。
羅川終于硬著臉色找上了王正義,兩人關系平時就很好,但羅川知道王正義的脾氣,他可是一個直人,而且處理什么事情都很嚴格,紀委這些年在他的領導下可以說是空前強硬,幾乎沒有出現領導求情的事情,都知道,如果王正義不給這面子,那自己的臉可掛不住。
羅川也從來沒有求過王正義,這次為了陳功,他也當一回厚臉皮,“老王頭,羅川,有事兒請你幫忙。什么,我連什么事情都沒說你就說不同意,我看你腦子是燒壞了吧,真有你的。”
好說歹說終于讓王正義退了一小步,明天放羅川進去看一下陳功,羅川得到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王正義提醒他,“小羅,別被其他人知道了,來的時候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案子是市里主要領導督辦的,別把你給牽扯進去,印象很重要。”
羅川在這富海市哪一個常委不給幾分面子,包括書記李修明也對羅川很客氣,羅川在外面做人做事那大家伙都是比了大拇指的,但唯有一人羅川不敢說,那就是趙博,這可是省上來的人,不熟不了解,但他跟陳功無怨無仇的,動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