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們的圈子其實是很奇怪的，由于身后的關系，他們這些人可以插足到各個很賺錢的領域，當然各人之間的地盤都是分的很清楚，也沒有誰會做一些‘無謂’的事情，每一次身后的關系做出調整的時候，就是開始重新洗牌的時候了。

在京里這段時間，虞凡其實參加過很多類似的聚會，每次也都很低調，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微笑著坐在一旁，畢竟這些事情跟他沒有直接的關系，林家的產業虞凡了解的不多，基本都是林家最小的女兒林暮云掌管的，說起來作為林家的女婿，虞凡本人也不想做什么了解。

在這些人中，侯燁主要做的是類似風險投資之類的，其他的人涉及面倒是很廣，基本上什么最賺錢，他們就做什么，這樣的聚會在更多的時候都是大家互通消息，集中更多資源來賺錢的時候，這也是他們這類人的優勢，很多時候也確實是沒有他們拿不下的項目。

“侯少，最近有什么好項目沒有，哥幾個現在手上正缺錢花呢，有什么好事可別忘了哥幾個啊。”說話的是譚青林，這人虞凡見過幾次，也了解了下他的背景是譚家，譚家算是京里新崛起的家族了，這次換屆，譚家撈到了不少便宜，算是風頭正勁了。

看了譚青林一眼，侯燁呵呵一笑，道：“你譚少還缺銀子花嗎，我可是聽說天海那邊那幾塊地，你一轉手就弄了個缽滿盆滿的，數錢恐怕都數不贏吧。”這事虞凡倒是知道，譚家趁著這次換屆天海那邊有些變化的波動，強行搞了幾塊地，雖然是賺了不少，但吃像太難看，自然而然的局勢一穩，讓人家打了個反手，現在據說是麻煩不小，所以聽侯燁這么一說，虞凡不禁笑了起來。

譚青林微微一愣，不由得尷尬的笑了兩聲，這陣子他正被這事搞得焦頭爛額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侯燁提起來，他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當然了，對于侯燁他是沒什么辦法的，不過看到一旁笑呵呵的虞凡，他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虞凡一眼，“虞凡，你不是現在在黨校嗎，怎么有時間出來混了，我可是聽說你們那個班讓紀委帶走不少人，不知道還能不能開下去了！”

虞凡微微一愣，轉眼笑道：“譚少倒是對黨校的事情很關心啊，要不什么時候譚少也來黨校學習一下。”虞凡知道侯燁和譚青林兩人不怎么對付，雖說是一個小團體，但有時候各種競爭也是很激烈的，身后的家族是一方面，其他的因素也并不是說就不重要了。

微微一哼，譚青林一揮手，道：“對于什么廳級干部我可沒那個興趣。”說完，看著身邊的人笑了笑，“這不，前兩天還有兩個什么書記的請吃飯，說是想給咱家老爺子拜年。”說到這里，看著虞凡輕蔑一笑，“我呸，什么鄉巴佬，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你說是不是啊，凡子！”

在體制內這么多年，虞凡給自己慣出個毛病來了，你越是想羞辱我，我就越不動怒，這就叫做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想牽著咱的鼻子走，那可是沒門，所以聽譚青林這么說，他反而是點了點頭，“譚少說的沒錯啊，在京里廳級干部可是一抓一大把啊，不過聽說譚部長以前也在地方上做過市委書記，而且深得廣大人民群眾的愛戴啊！”

說完，虞凡也不看譚青林有些發青的臉色，舉起酒杯就和一旁的侯燁碰了一個，意思很簡單，廳級干部是鄉巴佬，你爸也是鄉巴佬，你就是鄉巴佬的兒子。

對于虞凡的脾氣，侯燁是很了解的，別看平常低調，那只是不愛惹事罷了，所以在譚青林譏諷虞凡是鄉巴佬的時候，他也并沒有出聲，只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坐在一旁，果然，譚青林碰了一鼻子灰。

譚青林倒也是能忍，冷冷的看了虞凡一會，站起身來，臨走前冷笑一聲道：“小人得志便猖狂。”虞凡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道：“譚少說的太對了，小人得志便猖狂啊。”說完便不再理會譚青林。

看著譚青林幾人走了出去，侯燁搖了搖頭，嘆氣道：“你說這是何苦呢，不是自討沒趣嗎。”虞凡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你這會兒倒是裝什么高人了，剛才怎么沒見你噴他丫的。”侯燁聞言，一臉不屑的道：“就他，什么東西，裝的跟個大尾巴狼似的，我呸，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有些意外的看了侯燁一眼，虞凡笑著道：“怎么，這家伙在天海的事情鬧得很厲害嗎。”侯燁聽得一愣，有些大感意外的看著他道：“真是知我者，凡子也啊，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撈一把！”

虞凡也從來都不是什么大氣的人，一聽就笑著道：“哦，說來聽聽，好久都沒拍蒼蠅了，偶爾拍上兩只也是不錯的！”

哈哈大笑著指了指虞凡，侯燁道：“我就知道誰得罪你小子準得大霉，不過這事還真有點搞頭。”說到這里，也不再說下去，兩人走到里間，侯燁倒了兩杯紅酒，遞給虞凡一杯，這才笑著道：“譚家這次算是倒霉，以為趁亂可以撈一把，也不想想天海是什么地方，憑他們也配。”說完，一臉的不屑。

譚家的生意一直是在天海周邊，原本是想著這次換屆得勢，殺進天海分一杯羮的，可沒想到這里面的水太深了，急忙想撤出來，可這世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所以這次恐怕譚家要有難嘍。

聽到這里，虞凡有些皺眉，看了看侯燁道：“就這么簡單。”侯燁神秘一笑，道：“當然沒這么簡單了，吃像太難看只是一個引子而已，關鍵是他們太著急了，沒等局勢明朗就忍不住沖了出來，哼，槍打出頭鳥的例子難道還少嗎，以為自己得勢就肆無忌憚，豈不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算是他們活該了！”

虞凡聽得點點頭，作為直轄市，天海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可能是譚家身后的人急于掌握一些勢力，卻是讓其它的人聯合了起來，這次的風波恐怕不小，想到了這里，虞凡不由得想起了林東方，不由得問道：“林家有沒有什么好機會！”

贊賞的看了虞凡一樣，侯燁笑著道：“林家還真是找了個好女婿，呵呵，機會是有的，但要看怎么運作了。”舉起酒杯和虞凡碰了碰，侯燁小聲道：“聽說耀子他們家老爺子要入仕了！”

虞凡一愣，隨即有些釋然，林東云一直都是大學教授，但是憑借林家的關系，進官場的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再說現在的林家讓林東方一人撐著也不是個辦法，讓林東云出來幫襯一下或許是另外一條路也說不定，再說林老已經過世，林家現在正是式微的時候，各家也不會太為難，關鍵是要去什么樣的位置。

林東云怎么樣，虞凡倒是不怎么在意，但侯燁的話卻是讓虞凡明白了些什么，抬頭看著侯燁，問道：“我們家老爺子這次沒希望！”

虞凡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讓侯燁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喝了口酒，搖著頭道：“估計很難，你們家老爺子最大的弱勢是沒有在部委待過，在大方向上恐怕給人的感覺會不足！”

侯燁的話說的很含蓄，但虞凡卻是聽明白了，林東方是直接從省委書記過渡到直轄市書記的，少了部委那一段，別看不怎么重要，但卻是致命的，不管是一個省還是直轄市，都是小方向上的，和部委所站的高度不可同日而語，林東方從省委書記直接過渡到市委書記，看似很風光，但也絕了他以后進步的空間，這其中的微妙之處，平常人是很難明白的。

點點頭，虞凡現在算是明白林家的困境了，如果林東方沒有進步的空間了，那林家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林東云了，林東風在部隊上，對林家的幫助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如果等林東方退居二線以后，林東云還不能有所作為的話，那林家恐怕也要退居二線了。

想到這里，虞凡也就多問了一句，“耀子他爸會去哪里。”侯燁聳聳肩道：“最理想的是去邊南省，一個副省長的位置。”虞凡聞言點點頭，一個副省長的位置確實是不錯了，不過省委常委是沒希望的，只能在最后的分工上做一些爭取。

見虞凡不做聲，侯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別多想了，反正這種事情你也幫不上忙的。”輕嗯了一聲，虞凡苦笑道：“我也就是瞎操心罷了！”

侯燁笑著安慰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懂的。”這種事情侯燁是深有感觸，他們家這么多年不也是這么熬過來的嗎，只是現在換成林家熬了。

搖搖頭，虞凡笑著道：“你剛才說的是最理想，難道這個位置爭的人很多。”撇撇嘴，侯燁剛想說些什么，門卻是被人推開了，林光耀有些鼻青臉腫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