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嘭嘭嘭”
隨著鐘表時針指向晚間七點,首都體育館舞臺邊緣升起絢爛的煙花,與此同時,可容納一萬八千人的觀眾席從四處八方傳出陣陣聲嘶力竭的尖叫。
臨近舞臺的vip觀眾席上,大晚上墨鏡遮面的甘韜轉頭看了看熱火朝天的粉絲,心酸道:“唉,現在的人追韓星依舊追的這么瘋狂啊?”
一萬八千人的場館坐下了大半,這個成績足夠劉天德自傲了,但首次主辦演唱會的大獲成功,一點不妨礙他為了討好甘韜,而去貶低為公司創(chuàng)收的女粉絲和臺上開始又唱又跳的那個韓國組合:“可不是,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一口一個歐巴歐巴的,我都搞不懂臺上這些娘娘腔有什么值得追的。”
甘韜搖頭失笑:“行了吧,我又不是啥小肚雞腸的人。何況,人正給你賺錢呢。”
至于國內當下很多年輕人喜歡熱捧韓星,只能證明韓國造星確實有一手,不僅于此,韓國的偶像劇也是一絕啊,往前推幾年,可是害得好些華夏觀眾擦鼻淌眼淚過的存在。
“狗仔來了?拍完照我就走了,這里面太吵。”
即使是未成名前,甘韜都不屑去追星,何況現在!
他之所以出現在sj的演唱會上,是同心影視宣傳部門提出來的一個建議,為了給娛樂媒體和粉絲營造出一個他與sj不打不相識的“假象”。
不耽誤多少時間的逢場作戲,甘韜覺得還不錯,也就有了今晚的一幕。
但劉天德等人卻不知,甘韜這回之所以能收斂脾氣任由他們擺弄,一方面是受到了上層壓力,想快速消滅網上的輿論,另一個則是受不了一些網名的意淫,一個簡單的只是較為標準的鞭腿,被喚成這家那家的失傳鐵腿功夫不說,最離譜的還有稱是十二路譚腿。
“別說話,人到了。”拍了這些年的影視,甘韜對攝影機的燈光異常敏感。
狗仔的多重拍攝下,甘韜轉過頭看向舞臺,端正做好的同時還露出一絲笑意,看的劉天德驚嘆連連,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比起公司那些小明星在鏡頭前的夸張似作秀,甘韜的內斂作秀顯然更有感染力,更“真誠”!
“ok,我有事先走了。”感覺圍繞身上的鏡頭離去,甘韜迅速將手上的網球帽扣上了腦袋。
劉天德向著不遠處與狗仔站在一起的公司員工擺完手,問道:“不在看會,你這張票3888呢!”
“有啥好看的,走了。”說著,甘韜施施然起身走向安全通道,劉天德捏了捏鼻子,起身附和道:“算了,沒腰沒腿,確實沒啥好看的,你開車沒,沒開的話,我送你過去。”
甘韜點點頭:“那正好,送我去長安會所,王長天擱那等著呢。”
陪著甘韜在后排做好,劉天德才訝異道:“不會吧,《鴻門宴》那么點小事,王長天那么大老板還親自上陣啊。”
甘韜搖頭失笑:“隨著華藝上市,國內多家娛樂公司紛紛上市,也受到了很多資本追捧,可在我看來,娛樂股其實虛的很,光線也不例外。”
“我們怎么辦?以前對那些老家伙還能找借口拖一拖,可現在娛樂股一片繁榮。”
同心影業(yè)剝離出來的老資歷員工來到同心影視后,劉天德終于理解了這些老家伙的可怕,平時要錢要人不說,沒事還能溜到公司憑借資格老跟他沒大沒小,要不是這些老家伙手里捏有同心影視公司的一些小股份,他早把這些老家伙攆出去了,他可不是甘韜那種喜歡念及舊情的人。
“著手準備上a股吧。”甘韜蹙眉:“等我從威尼斯回來,我會轉給你一些股份,公司內部也散散消息,包括同心影業(yè)那邊,上市前,我會出手一些內部股,上市后,我保留35%的股份就足夠了。”
“甘總,劉總,長安會所到了。”
劉天德沖著司機頷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抽根煙。”看著司機帶上車門,劉天德用從沒有過的凝重表情望著甘韜道:“同心影視上市完全沒問題,公司早就在準備,但你持有35%股份會不會太少?而且,內部股誰多誰少又怎么分配,最為關鍵的是,公司一旦受到監(jiān)管,資本的加入,那些手里有些小股份的老家伙倒戈相向怎么辦?我算過,他們聯(lián)合起來股份也不少呢。”
甘韜哈哈大笑:“土埋到脖子的人你也害怕?”
劉天德摸了摸略顯疲憊的臉頰:“不是怕,而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入了圈,才知道這個圈子里有很多表面冠冕堂皇,轉過身卻是連起碼的做人底線都沒有的,這一點連我都自愧不如。記得,跟張哥混跡海市影視城的那會,我們最多也就是對那些女孩口花花,但甘總你曉得那些人是怎么做的?我親眼見過一個女孩被人生拉硬拽著走的……然后……”
瞄了眼神情激動,耷拉在雙膝上顫抖著雙手的劉天德,甘韜也不知道說啥好,殘酷的事很多,新聞報道常有,他只是沒想到劉天德只是偶爾一瞥,便有了些改變人生觀的意思。
“娘的,沒想到,老了,老了,劉天德這家伙還能改性,要知道,這老小子可也是一典型色胚啊。”內心感慨了一句,甘韜一拍要死不活的劉天德:“行了,我約定的時間到了,你是陪我上去,還是留在這琢磨琢磨公司上市的事,或者哭會?”
劉天德不露痕跡的摸了摸眼角:“上去見見吧,娛樂圈拼的就是個人脈。”
“走吧。”甘韜笑著打開車門:“如果想心里好受點,就多做些善事,多支持支持同心慈善。”
劉天德把腦袋搖的似撥浪鼓:“算了吧,聽說嚴冰沁每次出完差回來就得接受心里輔導,每次不是氣的就是急的,要不就是心傷。”
前長安會所:“甘總,劉總。”
甘韜微笑頷首:“王長天王總在哪個包間。”
“九樓,滿堂貴,我們帶您上去。”
“不用。”甘韜搖頭示意認識路后,又突兀轉身沖著接待兩人的經理道:“你們沒事別老給我打電話,我該來的自然就來了。”
長安會所作為京城最頂級會所,各項服務不但好,而且好的讓他這個會員實在受不了,每當他半月沒來這里吃飯休閑啥的,會所的問安電話準時就到,天天問他是什么服務不滿意,菜式不滿意啥的,委實讓他煩之又煩。
“記下了,甘總的要求,我會提交上去,兩位,這邊請。”
“九樓,是意大利餐廳吧,沒想到王長天還好這口。”電梯中,劉天德沖甘韜嘀咕了聲。
甘韜:“管他呢,又不用你花錢。”
包廂開,王長天哈哈大笑的迎向甘韜:“甘老師,你這個守時的人今天可是遲到了。當然,對我來講,這一點不重要,但今天畢竟有女士在,等會得自罰酒三杯。”
“王總可真行,連意大利餐桌上也能鼓搗出自罰三杯。”調侃了句王長天不分時宜的罰酒借口,甘韜將右手伸向王長天身旁做貴婦人打扮的女士:“你好,金老師。”
除卻王長天光線董事長的身份,甘韜估摸著王長天的名氣還不如他老婆金巧巧,畢竟這女人可是六老師《西游記》中的孔雀公主,那可是好些男人午夜夢回的對象。
“甘總,你好,劉總,你好。”金巧巧嘴角含笑。
招呼完畢,王長天招呼坐席:“坐吧,今天就我們四人,可別當什么意大利菜,全當家常便飯。”
劉天德樂道:“您這個家常便飯可不便宜。”
王長天擺擺手:“談錢就俗了。”
吃飯是假,意大利菜也不是甘韜的心頭好,可王長天不開口,他也不好上趕著問“是不是《鴻門宴》宣傳那檔子事”,只能漫不經心的與三人碰著紅酒杯。
時間滴答而過,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四人轉入里間喝茶,至此,王長天才道出請他參與《鴻門宴》宣傳的事。
影片主角參與電影上映前的宣傳是天經地義,更是寫進合約中的合法條例,王長天非常清楚,但甘韜畢竟非一般演員,更關鍵的是,甘韜這一次把同為九月上映的電影《白蛇》整的太慘了,甘韜拒不配合《白蛇》映前宣傳,更是讓制作方巨力影視變成了業(yè)內笑柄。
事情怪誰,已經變成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電影制作方緊盯的是甘韜違約,可王長天心里門清,制作方如果狠下心告甘韜,那電影的大部分投資就別想收回來了,至少華夏電影最大的一個票倉——江省鐵定是一毛不拔,其它像是海市、浙市大概會是要死不活。
但這還不是最讓制作方惱火的,最讓制作方難堪的是幾天前的一個比較大的宣傳場合下,《白蛇》導演程小東和女演員阿Sa,竟然當著多家媒體記者的面一個勁的夸甘韜拍戲敬業(yè),很少ng,打戲不用替身啥的。
演員阿Sa甚至主動爆料導演臨時改通告,與甘韜上來就拍吻戲,甘韜當天吃了韭菜盒子瘋狂刷牙后,依然熏得她直呼味太重云云。
關于甘韜的夸贊和爆料整得現場氣氛火熱,但也夸的制作方代表當時臉就綠了,程小東、阿Sa夸完甘韜拍拍屁股走了,他可沒法跑,一個辦事不力的考績是沒跑了。
與制作方瘋狂暗示甘韜小人,不履行合約不同,同心影視經濟部經理周晴的反駁簡單粗暴。
制作方:甘韜不履行合約。
周晴:一號角色變三號角色。
制作方:甘韜在劇組常常請假。
周晴:一號變三號。
制作方:……
周晴:一號變三號。
制作方很氣,氣甘韜,也氣導演和其他演員,也就原因劇組這些演員沒事喜歡多嘴多舌,他們連買水軍黑甘韜不敬業(yè),演技不過關都沒法子。
一直吵了多天沒消停,人精似的王長天早看出巨力拿甘韜沒轍,不但沒轍,現在網上的風向對巨力還很非常不友好,制作公司隨意更改演員戲份可不是什么好名聲,據他所知,董永正在威尼斯等著甘韜了,怕是準備在《白蛇》威尼斯首映的當天找甘韜促膝長談了。
等了好久,在王長天終于說出宣傳事宜后,甘韜一臉認真道:“宣傳肯定沒問題啊,寫進合約的東西。”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家伙平時看上去人畜無害,偶爾用一次悶棍卻差點把人敲死。”腹誹了句后,王長天開懷笑道:“那就說定了,我讓負責宣傳的經理提前一天給你電話。”
甘韜抿了口茶水:“提前兩天吧,防止我人在國外,一天趕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