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功無奈,只好灰頭土臉地呆坐在位置上,但眼珠子卻是四處亂轉。這種小小富二代,正事干不了什么,花花腸子卻是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正在想哪個小妞,還是在想怎么去整那個要了幾回錢的“儒蟲”。
儒蟲是發網帖那人的網名,一切按蔣功等人的要求辦妥后,還跟了幾天的帖子,功不可沒,當然也就要求加工錢,先后分三次從蔣功的手里拿走了二萬八千塊,這個數字對蔣功來說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也都爽快的如數給了,畢竟事兒還是辦得順利嘛,有功有獎的,這個他的名字,也是他心情好的時候樂意表現。可最近兩次聯系過后,儒蟲竟然提出一下子要2萬塊,聲稱聽到公安查的風聲了,要跑路費,蔣功是心中毛了,沒完沒了的要,讓人煩死,可不給不行啊。
蔣百年也正是擔心這事兒,才沒讓蔣功這么快就從餐桌上溜走,他謹慎地道:“2萬塊錢算什么,再多給他一點就是,但拿了錢必須讓他馬上離開長豐市,有多遠滾多遠!”
“爸,這你就放心吧!讓他消失都可以!”蔣功眼睛瞪得大大的,目露兇光的道。
“混帳東西!你少給我再添亂。”
蔣百年自己想怎么干,又或者以前雇兇行刺什么的都沒關系,但他不想兒子再走上這樣的不歸路,獨苗一棵,折了就沒啦!所以他對蔣功還是看得挺緊的,生怕出點岔子!
蔣百年又交待了幾件事,扔了一張卡給蔣功,然后自己取了公文包就出門上班,今天要接待省里的兩位領導,他得早點去辦公室督促一下接待準備工作,他最近不專門看了一本叫細節決定成敗的書,所以在接待上也注重起來了。
剛出門上車,曾家輝的電話就打給了蔣百年,道:“蔣書記,省紀委蘭書記今天親自來長豐,你看是否還有什么其他準備?”
“其他準備?”蔣百年心中一愣,其他準備什么?金錢,還是美女?猛然想起徐夢達的事來,不由在心里恨恨的罵了曾家輝的母親一回,真是往自己傷口上撤鹽啊。
蔣百年辦的齷齪事讓曾家輝有意揭了開來,他自是難堪到了極點,但也不得不承認曾家輝提醒得對,長豐市紀委的問題,也是省紀委的內部之事啊,如果不給蘭青天一個交待,怕是很難讓省紀委書記高興而歸的。
曾家輝知道蔣百年在打馬虎眼,直接道:“如果市委不作內部處理,那就只好讓公安這邊依法辦了。”這是必須作的選擇,如果內部不給嚴肅的處理意見,省紀委那邊交待不了;如果公安這邊真辦了,市委今后工作局面又會受到影響,同時也對蔣百年的個人形象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試想人家死心塌地的為市委書記去辦案,卻把自己辦進了局子,今后誰敢、誰愿意,誰會成為后來者?
蔣百年是打算跟曾家輝打持久戰的,心中想的是韜光養晦、東山再起呢,他豈會分不清輕重緩急?道:“那就上午臨時開個專題常委會,研究徐夢達的處理決定吧!”
曾家輝掛了電話,微微一笑,心道: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想我來當惡人,門都沒有!得讓你壞人就壞事做到底!
一個小時后,市委常委會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形成了對徐夢達等人的處理決定,撤銷徐夢達的行政職務并降級為科員、黨內記過處分,那什么陳科長之類的全部抹了,一律警告處分、降為科員,這也方便他們與徐夢達今后平起平坐,繼續合作共事、融洽相處!
對市紀委提出的處理意見,蔣百年原本是想大事化小一下,撤職就行了,可曾家輝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身為執紀者,卻置黨紀國法于不顧,不嚴肅處理實難服眾。如果不處理他們也行,總得有人站出來頂,上前去扛吧?蘭青天書記今天就到長豐,誰扛?誰去匯報?最好統一‘分工’明確!”
曾家輝的話矛頭當然是直指蔣百年,義正辭嚴,本來就是他蔣百年的責任,自己逃脫責罰不說,還想包庇其他,那今后長豐市還怎么爭取省紀委的支持?還怎么獲得廣大干部與市民的信任和理解?
革命工作永遠不會停,蔣百年自是危在旦夕,可后面的人還要繼續干下去啊!當然,蔣百年對自身認識不足,還在一門心思的想打基礎、謀反撲、搶陣地呢!
蔣百年沒得辦法,無奈的道:“那就這樣吧,上午將處理決定文件發了,下午接待過程中見機行事,爭取私下匯報。”
散會以后,曾家輝問了馮咬金會場電視準備的事,理由很簡單,市政府要充分保證市委會議所需要的設施設備,他還道:“錢不夠就說話,設備要求大、信號要求好,爭取大家開完會還能看一下新聞頻道。”
馮咬金心中一陣輕松,擺頭想:這個市長好像比以前隨和多了,今天還開起玩笑來了,誰會在會議室看新聞,明顯的逗人開心啊!但他嘴上卻是認真的回答道:“是,我一定會安排好!”
放下電話,曾家輝在手機上點了點,將一條信息發了出去,然后才平靜的回了辦公室。他在想,今天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日子,要接待省里的兩位重權領導,自己的網帖子事件也到了結束的日子,蔣百年的兒子今天也悄悄的進了局子,下午還有一個特殊而重要的全市大會要召開,會議時間還是長豐歷史上沒有安排過的晚上7點,還有就是會場物件也有新的變化,會上還會有更精彩的表演……,從今往后,長豐市也許又是一個新的發展開始。
心想事成只是一句用來祝愿的美麗詞語,并不是說了就能實現,前期努力了,結果卻難料,所有的希望與期待都是未知數,用一句時髦的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