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小鄒怡一事之后,曾家輝的心情是沉重的,并沒有因為自己解救了她而感到高興。因為,這樣的事情全國發生的數不勝數,自己親身遇到的只不過僅僅一件而已,這樣的青小年正是祖國的未來和希望,可他們的權益受侵事件卻屢屢發生,這是一個社會的大問題,這讓他這個團中央分管青少年權益的副書記情何以堪?
下午沒有心情約談方世玉記者,他也沒有與任何人聯系,一個人關在酒店房間里忽然想寫的什么。可幾個小時的思索下來,筆記本上還是空無一字,寫寫又能怎樣,媒體記者們天天寫、天天呼吁,可結果如何?
根治這樣的社會問題,法治是一個方面,教育才是根本。不僅是對那些違法犯罪分子的教育,重要的是對青少年以及青少年家長們的教育,應該從保護與預防的角度做文章,那才是治本之策。
正當他想得出神之際,房間的門敲響了,曾家輝估計是小胡來請示晚餐如何安排的問題了。可他開門一看,來者卻是陌生,而且還是幾個人,其中一個還穿著警服,肩章上還帶著橫條,“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嗎?”
曾家輝雖然內心不明這些人的來意,但還是很客氣的問道。
穿著警服者首先向曾家輝敬了一個禮,“您好,曾書記,我是廣Z市公安局副局長姚元賀。”
“你好!”
什么貨?
曾家輝似乎沒聽得太明白,但還是主動伸手,“姚局長,幸會啊!”
姚元賀沒敢伸手,卻是趕緊介紹旁邊一位中年人,“這位是我們省委分管黨務群團工作的岑凱副書記。”
“曾書記,你可是微服私訪啊!”岑凱早在姚元賀介紹的時候就伸出雙手握住了曾家輝的手,“你這一到來,可就親自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打擊犯罪團伙的重要線索,為我們在這方面的工作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回來我還得跟政法委的彭書記說說,讓他當面向你表示感謝啊!同時,一個部級領導到我們省還被小偷扒竊,這也說明我們省的社會治安狀況堪憂啊,也讓我們彭書記當面道歉……”
“岑書記說笑了,今天遇上而已。”
姚元賀在旁邊是先道歉了,“曾書記,是我們工作沒做好,讓你受驚了!”
曾家輝擺了擺手,并沒過問案件的事。一來自己不管這個,即便是當事人之一,也沒必要。二來他相信既然別人都主動說起,還有省領導知曉這事,肯定會處理好的。三是政法工作歷來都講究保密,不管是不是領導,不該問的案情絕不允許過問,這是工作原則與辦案規則。
與此同時,他也算是明白這一行人前來的用意。中午他表明了身份,幾名民警回去不但向分局局長作了匯報,分局還在第一時間向市局、市局又立即向省廳報告了些事。重要肯定不是因為一個犯罪團伙的問題,而是曾家輝的身份問題。我國的行政體制就這么一回事,管你是不是對口的領導,又是不是手握實權的領導,只要級別上去了,尤其是身居中央機關的領導,到了下面各省市,那是一定要接待伺候的。
所以,曾家輝作為一名副部級領導干部。悄悄到了省里,省上雖然不明他此行目的,但人家既然對民警都表明了身份,那也不算什么隱秘行動,省委能及時派出一名副書記過來看望接待一下,這是基本的禮數。而且,這位岑副書記正是分管黨務群團工作,那算是工作有聯系、級別也想當的接待了。
岑凱一行被曾家輝邀請進房間坐下,小胡早聞聽聲音過來端茶倒水了。
同行的還有省委的一名副秘書長,另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站著,一直沒坐。曾家輝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人很精明強干,臉色也很傳統的正派,總體上是一幅斯文樣,“兄弟,怎么不坐呢?”
出門在外,曾家輝當著省委副書記的面也叫一個年輕人為兄弟,差點沒讓岑副書記戴的金絲眼睛當場跌到地上,這曾副書記不但人年輕,行事風格就是與眾不同啊。來之前,他已經通過自己的有關渠道打聽過這位團中央的副書記了,得知他不但是一個年輕人,而且是在基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實力派人物,有正直嚴肅的一面,也有江湖義氣十足的一面,今天一見面果然如此。
他的驚訝倒不算什么,那位站著的年輕人則是有點激動,記者雖然是無冕之王,一些地方上的領導干部經常與他們打成一片,稱兄道弟也不足為奇,但那一般都是在知道情況之下,又有著某些工作上的關聯度出發的一種假稱,其實二人的年齡、輩份、級別或許差上幾個數量級,可為了圖個好的宣傳報道,起點正面作用,有意而為之。面前這位曾副書記與自己素未謀面,壓根兒不知自己是誰,竟然一開口就叫了一聲“兄弟”,還當著省委副書記的面?
所以,這年輕人激動的看著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曾家輝,趕緊自我介紹道:“曾書記,我是NF周末的記者方世玉,因為這段時間與省公安廳一起準備報道幾期青少年兒童有關案件的文章……今天省廳打電話過來要讓我一會兒采訪一下您…”
曾家輝聽得眉毛一揚,“你就是方世玉記者?”
自己不就是沖他而來的么?這真是想吃王八,就立即爬出一只鱉來啊!
看著認真打量自己的曾副書記,方世玉倒并不窘迫,記者什么場面沒見過,還怕人看么?挨打挨罵都沒怕過,是不是?但他并不認為曾家輝有什么惡意,點頭道:“是的,常常被人罵的小記者。”
“名記啊,誰說是小記者了?”曾家輝的臉上笑了笑,往旁邊的沙發上指了指,“坐啊,還站著干嗎?不過,這采訪我看就不必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