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9章 敬而遠之!
“沒有我,曉嵐姐做不成這事兒。”駱志遠輕輕笑了,“一方面,與市里的合作不是那么容易的,這個事兒你現(xiàn)在可能搞不定;另一方面,俄方的易貨渠道你很難找到,你悶著頭去做,吃虧上當(dāng)?shù)目赡苄詷O大,我想,以曉嵐姐的精明,是不會做這種買賣的?!?
唐曉嵐眸光一閃,“哦?我搞不定的事情你反倒能搞定?”
唐曉嵐的聲音下意識地帶出了幾分不以為然。
她自認(rèn)為在安北市商場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構(gòu)建起星羅棋布的關(guān)系人脈網(wǎng),雖然這種關(guān)系網(wǎng)因為侯森臨和陳平的案子受到影響,但也不是完全失去效力。如果自己都辦不到,駱志遠一個小記者又怎么可能辦到?別看駱志遠的父親是成縣的副縣長,但要做這種大事,駱破虜?shù)哪芰窟€遠遠達不到。
駱志遠微微笑著:“這樣吧,曉嵐姐,你先按照這個思路來做,如果你能打開局面,那么,我什么話都不說,就當(dāng)是我免費給你出了一個點子??扇绻阕霾怀?,就可以考慮一下與我合作。”
“我既然提出了合作的思路,就有一定的把握。以后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放空炮的人?!?
駱志遠的聲音雖然溫和,但卻透著些許的自信和堅決。
他之所以這樣自信,當(dāng)然不是沒來由的。他是一個做事穩(wěn)健喜歡事先謀劃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情堅決不做,這一系列借雞生蛋資本運作思路的出爐,本身就是前瞻信息和重生后各種社會資源、人脈充分整合利用的結(jié)果。
唐曉嵐深深地凝望著駱志遠,良久才輕輕笑了起來,“志遠,你對姐有恩,可以說是救命之恩。姐雖然是女人,但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當(dāng)涌泉相報……拋開這個事兒不說,姐可以讓你在公司掛個名,當(dāng)個隱形的股東,今后,只要姐的公司不倒閉,你就不會缺錢?!?
駱志遠一怔,知道唐曉嵐誤會了自己。
唐曉嵐眸光如水,清澈可鑒,她是由衷之言。
駱志遠輕嘆一聲,“曉嵐姐,我是想把握機會做點事情,不是為了錢。如果我單純地想要賺錢,路子太多,也沒有必要來跟你談合作了。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想曉嵐姐應(yīng)該有一定的了解——我的思路和建議,曉嵐姐不妨好好想一想,如果覺得可行,咱們再繼續(xù)談。行了,你忙吧,我還要回報社去。”
說著,駱志遠就起身告辭離去。
唐曉嵐沒有挽留他。一路將駱志遠送下樓去,望著他打了出租車離開,這才慢慢又上了樓。
進了辦公室,她左思右想,覺得駱志遠的建議非??尚校梢源竽懺囈辉嚒K纳虡I(yè)視野開闊,駱志遠的話無疑給她打開了一扇窗,她很快舉一反三就形成了自己的運作思路。
正如駱志遠所言,這個大計劃的實現(xiàn),取決于兩個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一個是與市里的合作,如何爭取市里的政策支持和行政干預(yù),獲得兩家國有毛紡織廠的部分資產(chǎn),與對方進行合作,創(chuàng)造借雞生蛋的先決條件;還有一個就是俄方的易貨渠道。
在唐曉嵐看來,第一個環(huán)節(jié)相對來說不是太難,難度在于第二個環(huán)節(jié)。她雖然是做進出口貿(mào)易的,但在俄方卻沒有市場渠道。要想從無到有,尋找到合適的易貨渠道,顯然費時費力成本極高。
她是一個很有野心也很有魄力的女人,能從無到有打拼出現(xiàn)在的一片基業(yè),足以說明一切。
沉思良久,衡量多時,她決定盡快付諸實際操作。一念及此,她當(dāng)即抓起電話開始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和在政府各部門的人脈資源。她倒不是想撇開駱志遠自己單干,而是下意識地覺得讓駱志遠當(dāng)自己的合作伙伴著實有些滑稽——在她看來,一個從無企業(yè)管理和資本運作經(jīng)驗的年輕小記者,說什么都是紙上談兵。
當(dāng)然,這個事兒如果成了,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補償”駱志遠——這是唐曉嵐此刻的真實心態(tài)。
但幾個電話打下來,她才驀然發(fā)覺,侯森臨和陳平案爆發(fā)對她的負(fù)面影響比她想象的更大、更深遠。她找上的人不是推諉扯皮,就是婉言拒絕。
扣下電話想了想,唐曉嵐好看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苦笑。
猶豫再三,她決定單刀直入,拋開中間環(huán)節(jié),直接找上市長孫建國談?wù)劇K鷮O建國是熟悉的,在幾次宴會上都曾經(jīng)同桌共飲。而前年,她還曾經(jīng)找孫建國辦過一個貿(mào)易手續(xù),對方表現(xiàn)得很痛快。
唐曉嵐再次抓起電話給孫建國的秘書林慶勇打了過去。電話撥通良久,那邊才接起電話,林慶勇的聲音微微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誰呀?”
“林秘書,我是光明貿(mào)易公司的唐曉嵐啊,有個事情要麻煩你……”唐曉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林慶勇冷淡的聲音:“不好意思啊,我正在開會,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談吧——好,就這樣啊,先掛了?!?
說完,林慶勇當(dāng)機立斷地就掛了電話。
唐曉嵐心里憤怒,旋即是一陣空虛和失落。曾幾何時,她在安北市可謂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可如今卻淪落到如此地步……找人辦個事兒都這么難!
她也算是當(dāng)局者迷。侯森臨案發(fā),雖然唐曉嵐非但沒有被牽涉其中,還成功摘清了自己、一躍成為舉報侯森臨的重要人證和省紀(jì)委破案的功臣,可卻成了不少人眼里的“禍水”,如今安北市大亂初定,各方心態(tài)都非常敏感、關(guān)系微妙,誰還敢再跟她有一絲一毫的牽扯?恨不能都敬而遠之!
這正是駱志遠斷定她如今在安北辦不成任何事的主要因素。
……
省紀(jì)委專案組基本結(jié)案了,侯森臨和陳平被異地關(guān)押,馬上就要履行司法程序。但專案組撤離了,鄧寧臨卻沒有立即離開。
10月12日下午,駱破虜趕去京城為駱老祝壽,駱志遠正在報社趕一個時政新聞稿,鄧寧臨的電話直接打到了他的辦公室。
“哪位,安北日報社時政新聞部。”宋建軍接起電話,那邊沉默了瞬間才低聲道:“我找一下小駱,駱志遠?!?
宋建軍也沒有在意,就將電話聽筒放在桌上,抬頭喊了一聲:“小駱,電話!”
駱志遠哦了一聲,走過來接起電話道:“我是駱志遠,請問您是哪一位?”
“小駱,我是鄧寧臨?!?
“啊,鄧書記,原來是您?!甭牭洁噷幣R熟悉而沉凝的聲音,駱志遠的眸光頓時光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