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菲被我纏得煩了,停下腳步瞪著我。隨後她從腰包裡掏出了一把匕首,嚇得我往後退了幾步,滿臉驚嚇道:“喂,你不想說就不說嘛,至於要動刀麼!”
龍菲白了我一眼,說:“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讓你看看這把匕首而已?!?
我將信將疑地走過去,接過那把匕首。疑惑道:“這不是陶斌的匕首嗎,怎麼在你這裡?”
“我當時用它來幫你割斷繩時,順手就把它放包裡了?!饼埛坡柫寺柤绲?。
“然後呢,你想讓我看什麼?”我晃了晃匕首,不解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刀上怎麼會刻了一個龍字?”龍菲看著上面的字,納悶道。
這匕首是當時龍家給陶家的,上面會刻字當然不奇怪,可龍菲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由,會疑惑也是可以理解。只是我又不能跟龍菲解釋這刀的由來,只好謊稱說刀背上的龍字興許是別人覺得好玩,故意刻上的!
龍菲搖了搖頭,似乎並不認同我的觀點。她反覆看著刀背上的字,喃喃說道:“不對,在我小的時候曾見過家裡有一把一模一樣的,記得當時我還問我爺爺,問他這刀上面的龍字是不是我們龍家的龍字,然後他跟我說這刀是從我們祖上一直傳下來,是我們龍家的傳家之物……”
龍菲的話讓我震驚不已,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應該就是龍家的後人!這也就不難解釋她爲什麼長得和龍心蕊一模一樣了,可我之前竟然都沒有把她和龍心蕊想到一塊!
她見我臉色難看,以爲我不相信她的話,她急得直跺腳道:“我是說真的,那時我家真的有一把一模一樣的,只是後來家裡遭人盜劫,那把刀纔不見的!”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
“算了,我又不要你一定相信?!饼埛仆蝗簧鷼獾匕训斗呕亓搜e,手指著我,警告道:“你不許跟前面那人說我拿了刀,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知道她說的是陶瑩。不過就算她沒警告我,我也不會說出去。這把刀在她手上比在陶家人手上更能讓我放心,我可不想哪天再被這把刀威脅!
“師妹,天然,你倆在後面聊什麼呢?”崔子建見我們走得太慢,停下來說道。
“師兄,我快餓得走不動了。”剛剛還對我兇巴巴的龍菲在聽到崔子建的問話,突然撒嬌道,那撒嬌的嗲音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這女人,變得也太快了吧!
崔子建指了指前面一個小村子,對龍菲說道:“前面有個村子,正好也快天黑了,我們今晚就在村裡借宿一晚吧!”
龍菲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前面那村子大約只有十幾戶人家,就在我們要進村的時候,陶瑩突然停了下來,她一臉驚恐,說什麼都不肯再走了。
見她這樣,崔子建只好安慰道:“別怕,我們只是在這裡暫住一晚,明天就走。我們大家都在,不會有事的?!?
陶瑩起初只是驚恐,後來變成全身發抖,上下兩排牙齒直打顫,似乎對眼前的小村子充滿了恐懼!
“師兄,這村子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龍菲見陶瑩怕成這樣,疑惑道。
崔子建皺了皺眉,搖頭道:“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村子,並沒有什麼異常?!?
龍菲看了看陶瑩,納悶道:“那她在害怕什麼?”
我們誰都不知道這陶瑩是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到這裡就不對勁了?
“這個不是大牛媳婦嗎?”一個老村婦從我們身邊經過時,看到陶瑩後她突然驚訝道。
陶瑩抿著嘴沒有說話,我們也一頭霧水,難道這老夫人認識陶瑩?
那老婦人圍著陶瑩轉了一圈,肯定道:“沒錯,你就是大牛媳婦,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
我們都在等待著陶瑩的反應,以爲她會跟那老婦人說她認錯人了,沒想到她卻對老婦人喊了一聲:“四奶奶好!”
老婦人一聽陶瑩叫她,滿是褶皺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她拉著陶瑩的手,高興地說道:“大牛媳婦,你可算是回來了!大牛那天回來看到你不在家,都快發瘋了。今早他還說他要去外面找你,現在看到你平安回來了,四奶奶也就放心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聽老婦人這麼說,這陶瑩難不成真的那叫大牛的老婆?
“大牛媳婦,這三位是你孃家的親戚嗎?”老婦人指著我們三人,問道。
陶瑩看到我們都盯著她看,臉上一陣尷尬,小聲道:“這事等下我再跟你們解釋。龍菲剛纔不是說餓了嘛,那就到我家吃飯吧!”說著陶瑩就帶頭走路,那老婦人一邊走一邊高興地喊道:“大夥兒快出來喲,大牛家的媳婦回來了!”
片刻間,村民們都從家裡跑了出來,有些人手上還捧著飯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驚訝,似乎對陶瑩的出現很難以置信,都說道:“大牛媳婦,我們還以爲你跑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呢!”
人羣中一個呆頭呆腦的男人被村民們推了出來,他樣子看起來有點憨,身上還沾滿了草屑。他被推到陶瑩面前,然後傻呵呵地喊了陶瑩一句:“老婆,你回來啦!”
陶瑩苦笑一聲,用手幫大牛拍掉身上的草屑,轉頭對我們說道:“他叫大牛,是我老公。”
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依次做了介紹,那大牛看著我們嘿嘿發笑,“老婆,你果然沒有騙我,你真把你孃家人帶來了?!?
“大牛,今晚有媳婦暖牀,不會再做噩夢了吧!”一箇中年男人揶揄大牛道。只見大牛偷偷瞥了陶瑩一眼,撓頭說道:“有老婆在,做噩夢也不怕了。”陶瑩滿臉漲紅,低著頭輕聲說道:“大牛,我們回家吧!”
“好,媳婦我們回家!”大牛在前面帶路,不知道是不是見到陶瑩太高興,一邊走還一邊唱著歌。不過他唱的歌我們都聽不懂,大概是他們這些的本地民歌吧!
大牛的家到了,他站在門口對我們擺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歡迎孃家人來到大牛家!”
眼前的房子根本不算是房子,是一個用稻草搭起來的草棚子,這比太清山上陶斌家茅屋還小,還很破爛。不過看到大牛這樣子,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算不錯了……
“你們別站在外面啊,快點進來吧!”大牛見我們都楞在那裡,熱情招呼道。
“大家別客氣,都進來坐吧,我去弄晚飯給你們吃!”陶瑩也招呼道,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不過她既然是大牛的媳婦,自然也是這裡的女主人。我見龍菲有些猶豫,趕緊說道,“還楞著幹嘛,剛纔是誰說喊餓的。”
屋裡本來就小,等我們三人一進去,連轉個身都很困難,而且他屋裡除了有一張牀,並沒有椅子,我們三人就站在房間中央,顯得很是尷尬。陶瑩到廚房忙活去了,讓大牛來招呼我們,他見我們都站著,疑惑地問道:“你們都喜歡站著嗎?”
龍菲無奈道:“大牛,你家都沒椅子,讓我們坐哪呀?”
大牛撓了撓後腦勺,指著牀鋪說道:“坐那裡啊,那裡很寬,可以坐好多人?!?
龍菲回頭看了看她身後的牀,面露難色。也難怪她會是這個表情,因爲那牀鋪是用稻草鋪成了,上面還捲了一牀黑乎乎的被子,枕頭也髒得不像樣。龍菲是這麼愛乾淨的女孩,自然並不願意坐到那上面去。
這時陶瑩進來了,她見我們都站著,臉上露出一絲窘態,她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又往屋外走去了。大牛見她出去,也趕緊跟著跑了出去!
“陶瑩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麼會嫁給大牛這樣的傻子。”待他們走後,龍菲說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一句話。
“不知道,這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我和崔子建異口同聲道。
我們都很納悶,看陶瑩的樣子也不過才二十歲,不但年輕,而且人長得很漂亮,實在沒理由會嫁給大牛。最讓我不理解的是,陶斌曾說他從小到大一直很疼陶瑩,既然疼她,又怎麼會給她嫁給大牛?大牛不單人傻,家裡又窮,陶瑩嫁給他一定不會幸福,難道這些陶斌都沒想過嗎?
正想著,就見到陶瑩和大牛兩人一邊抱著一個大木墩進來了,大牛把木墩放到我們面前,說道:“我媳婦說你們不喜歡坐牀上,所以就給你們搬來了大木墩,現在你們可以坐下了吧?!?
在大牛的注視下,我們三人坐了下來。他看到我們坐下來,突然拍手笑道:“我媳婦真聰明,她說的一定都沒錯,你們不喜歡坐軟牀,喜歡坐硬木墩!”
大牛的話讓我們既覺得難堪,又覺得好笑。龍菲忍著笑,對陶瑩道:“陶瑩,你家老公說話可真逗!”
陶瑩突然臉色一沉,臉上寫滿了尷尬,她只說了一句廚房還在煮飯,然後匆匆轉身出去了!
我瞪了龍菲一眼,怪她亂說話讓陶瑩難堪。龍菲也心知自己說錯話了,心虛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