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付姨娘是怎么操作的,隔了幾日,果然把字據給立好了,金夫人又找了顧夫人和顧茗為證,兩家立字為憑。
將顧大娘子的事情辦妥當,雙方換了庚帖,又定下成親的日期。
因著天氣漸暖,并不是成親的好日子,索性便把婚期定在秋收以后,到那時候天氣漸冷,有什么吃食物件也能放得住,再者,閑人也多了起來,成親的時候尋人幫忙也好,雇人也罷,都容易一些。
搞定了李春的婚事,又收到張永傳來的信,說是李鳳兒在宮中一切安好,李鸞兒也放了心。
家里大事都定了,李鸞兒趁著現在不忙便要再解決兩件大事。
一是溫泉莊子的修建,二便是銀礦的開采。
她利用幾天時間專門畫了圖紙,又和金夫人商量好了,就開始尋工匠蓋莊子,另外,又弄了好些個花卉叫桃花莊的人種植。
這一日地基打好,李鸞兒帶著李春去桃花莊工地察看,她特地去的晚了些,又仔細察看過,問好了工期,另外和工頭一旁敘話,等到看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李鸞兒便尋了間干凈無人住的農家小院和李春住下。
吃過晚飯,眼瞅著莊子里的人都睡熟了,李鸞兒叫上李春兩個人換了一身衣服就上山去了。
她帶著李春順著小溪的方向逆流而上,一邊走一邊察看,走走停停,用了約有半個時辰到達半山腰,再放開精神力探查一番,找著銀礦所在。李鸞兒就指揮李春去挖。
李春也學了好些日子的煉體之術,雖說不如李鸞兒精神力在身學的快,力氣大,也不如李鳳兒悟性好,可到底也算得上是力大無窮的。
他先拿了鋤頭把一片地鋤松軟了。再用鐵鍬去挖,挖了約有二尺深的一個坑,就有些挖不下去了。
李鸞兒趕緊叫停,跳進坑里摸出幾塊鐵黑色枝狀的礦石,用力輕輕一劃,便見一條銀白的劃痕。李鸞兒笑了起來:“這銀礦果然不錯,含銀量豐富又好提純,哥,咱們撿幾塊回去煉制。”
“好。”李春呵呵笑著跳下坑也撿了幾塊,兄妹二人把銀礦包好。又把坑埋好了順著原路返回。
回到農家院,李鸞兒找了一口小鐵鍋,又叫李春壘了個簡單的灶臺,弄了好些干柴點燃,李鸞兒把礦石放進鍋里,拿了根鐵棍不住的攪著,李春則坐在一旁添加柴禾。
忙了兩個來時辰,李鸞兒才算把幾塊礦石提純。看著鍋中銀白色的金屬液,她抹了一把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李春也瞧見了。歡喜道:“好了,好了。”
“噓!”李鸞兒打個手勢,叫李春聲音低一些:“哥,小聲些,叫人聽到是要把咱們抓進牢里去的。”
李春坐過牢,知道坐牢什么滋味。嚇的趕緊捂住嘴,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不說。哥不說,誰也不說。”
李鸞兒笑了笑。把銀液倒到一個木質的模子里,坐在李春身邊給他講故事,一邊等待銀液冷卻。
到大半夜的時候,終于弄出幾大塊銀錠子,李鸞兒看著銀子塊頭太大,怕出什么事,便拿手掰成小銀角子裝了袋,一半扔給李春:“哥,拿著玩去。”
一半她自己留下,打算第二日去街市上買些東西,瞧瞧自己提煉出來的銀塊能不能被商家接受。
李春拿了銀子,高興的什么似的,蹦跳著回屋去數銀角子,李鸞兒搖了搖頭,把鐵鍋刷好,又把灶臺拆掉,一切恢復成原樣,這才回屋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鸞兒早早的起來,叫上李春,架著馬車便趕回京城,此時,京城四門才開,李鸞兒和李春進了城門,看到除去挑擔子賣菜賣果子的小商販,便是賣早點的攤子上有人,除此外顯的有些清冷。
兩個人都沒吃飯,李鸞兒就找了個干凈的早點攤子坐下要了兩大碗餛飩,又買了十來個燒餅吃了起來。
這兄妹倆都是飯量極大的,十個大燒餅都沒吃飽,正好邊上有個賣肉餅的買賣人,李鸞兒就叫李春又買了十來張肉餅。
這些肉餅下肚,才覺得飽了些,待到結帳的時候,李鸞兒拿出銀角子,那兩個商家便有些傻眼。
并不是這銀子不好,李鸞兒弄出來的銀礦很不錯,提煉的銀子質地也好,只是,人家小本的買賣,一般都是收的銅錢,哪里見過銀子。
“這,這個。”兩個賣家都為難的看著李鸞兒:“大娘子,我們小本買賣,這……給的太多了些,我們找不開,不知道大娘子有沒有銅子。”
李鸞兒還真沒帶銅錢,看看半袋子的銀角子,想想這銀子來的也容易,便也做了回土豪,一家扔下一塊銀角子,大大方方一擺手:“得了,剩下的就當賞你們了,不用找了。”
喜的那兩個商家一個勁的感謝:“謝大娘子,謝大郎……”
李鸞兒笑著擺手,想想剩下的銀子還不少,就帶著李春一路采購,剛剛好四周的鋪子都開了門,這兩個人便從街頭逛到街尾,買了好些吃的玩的用的東西,裝的馬車上半車廂都是盒子油紙包。
如此逛了幾條街,李鸞兒的逛街的癮還沒過夠,又到了文玩一條街上血拼。
把自己的銀子花完了,李鸞兒又要過李春裝銀子的袋子,剛剛好看到路邊有一個四寶齋,李鸞兒就拉著李春進去,卻見這家鋪子不小,一半的地方都放了書本,另一半則賣的是文房四寶。
這文房四寶家里是不缺的,李鸞兒也沒想要買,只是,看著這家鋪子的書著實不少,她就起了心思想買一些回去看。
李鸞兒先買了一疊紙叫李春拿到一旁裁了玩,她自己則一個書架一個書架的瞧過去,尋了幾本寫的不錯的話本子。又買了幾本關于山川地理的書籍,另外,李鸞兒竟在這家店中看到了歷代的科考題匯,她拿過來看了看,深覺這幾本書著實不錯。又想到臨來京之前李富還說過想尋這類的書竟是尋不著的。
鳳凰縣到底是小縣城,底蘊在那里,書籍哪里有京城來的全,李富記憶力好,一本書看上一兩遍就能記下,把李家的書看完了。竟是無處淘書。
想到李富的困難,李鸞兒便把這幾本書也拿了下來,又買了幾本李富大約感興趣的書,抱了厚厚的一疊書到柜臺算帳。
她才把書本放好,要叫掌柜的過來結帳。便聽到一個低沉的卻又叫人感覺華美的聲音道:“掌柜的,我叫你雕的紫竹筆筒可弄好了。”
李鸞兒抬頭去看,卻見一個約有二十來歲身著紫衣繡金色云紋圖樣的男子走進鋪子。
那男子長相很有幾分魅意,細長的眉毛,上挑的狐貍眼,直挺的鼻梁,粉色的薄唇,還有那叫人感覺貴氣逼人的氣度。生生的叫人見到這男子便有些自慚形穢,看了一眼,就有些不敢再瞧第二眼。
只是。李鸞兒什么心性,她見的各色美男多了去了,便是現代時見到的各種花美男類的明星模樣上也不比這男子差上多少,倒也并不覺得如何。
“您來了。”掌柜的態度恭敬,還有些懼怕,笑著上前相迎:“已經做得了。您且先瞧瞧,若是哪里不滿意。小的們再改。”
男子點頭,氣度凜然:“拿出來吧。”
李鸞兒瞧那掌柜大約是沒時間先與她結帳了。便抱著書尋了個地方坐下瞧了起來。
男子大約也無事,盯著李鸞兒看了幾眼,又勾唇笑笑,笑容中倒有些意味深長。
沒過一會兒,掌柜的便取了筆筒來,李鸞兒抬頭看了一眼,這筆筒果然是紫竹雕琢而成,上面的圖案并不復雜,只是一枝蘭花并一首詩,不過看起來卻顯的極文雅。
男子伸手拿來瞧了一會兒,點點頭:“倒也湊和。”
掌柜的陪笑,又拿出一個做工很好的盒子給男子裝好,男子提了盒子,竟是扔下一塊金子,指指李鸞兒的方向:“那小娘子買的書也一塊結帳。”
說完,他對李鸞兒一笑便走,笑的李鸞兒直想打寒戰,趕緊站起來大聲道:“喂,你且等等。”
可惜,李鸞兒追出門去,那男子早已不見蹤影。
李鸞兒回還,看著笑瞇了眼的掌柜一拍柜臺:“掌柜的,剛才那人是誰?為何與我結帳?”
掌柜的一聽傻了眼:“小娘子,你竟不認得他,那他怎的……”
一邊行,掌柜的一邊打量李鸞兒,見她模樣清麗,氣度又很好,再加上手中提的書,想來也是極有才華的女子,心下暗說,莫不是那位爺瞧中了這小娘子,想納她為妾。
越想,掌柜的越覺可能,臉上也就多了幾分笑意:“小娘子,剛才那位爺您不認得啊,那可是極富貴的主呢。”
李鸞兒皺眉:“這京里富貴的主兒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他是誰。”
掌柜的壓低了聲音:“那位可是當今官家的叔叔,封在贛地的留王。”
聽掌柜這么一說,李鸞兒點頭算是明白了。
這留王雖說是當今官家的叔叔,可也并不是親叔叔,太宗時有兩子,長子為高宗,次子留靖王,便是留王的父親,太宗喜次子惡高宗,一直想扶次子登基,只是大臣們因著嫡長制的緣故一直不同意,其間,也弄出許多事來,還有大臣以死相諫,太宗沒有法子,封了次子留王,成年后一直留在京城。
待到太宗晚年,高宗地位穩固,太宗無法,只得在江南富庶之地劃出一塊來封給留王,叫他帶著家眷去了江南。
待到高宗繼位,雖然和留王是兄弟,可想著當年太宗時他在留王手下吃的那些苦頭,有些氣不過,便把留王的封地劃到贛地,一直到現在,老留王去世,老留王只一子,這位新留王于前年繼承王爵,當今官家登基,留王應該是到京城道賀朝拜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