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蒙住阿楊雙眼的毛巾拿下來后,我看見的是一雙充滿恐懼及哀怨的眼睛。從這雙眼睛中,我還能看到他心中的吶喊:“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ξ遥俊倍?dāng)我把塞住他嘴巴的毛巾拿開后,他便聲音顫抖地說:“阿慕,我們都認(rèn)識了好些年,我自問從來沒做過有愧于你的事,你為什么要殺我……”
此時他的下屬就已經(jīng)忍不住笑出來,我也笑道:“老朋友,我也沒做過有愧于你的事,從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說著便往他的手腕瞥了一眼。
他順著我的目光往自己的手腕一看,馬上就叫道:“靠,你們合起來耍我!”
我邊為他松綁邊忍著笑跟他說:“不是耍你,是做實驗。你不能生氣哦,我們可是為了工作才這么做的。”說罷往他的下屬瞥了一眼,他們也連連說是為了工作才配合我演戲。
雙手得到解放后,阿楊便無奈地嘆了口氣:“都為了工作嘛,我能生氣么……”本以為他真的那么寬容大度,誰知道他接著又說:“可是,我的確給你們嚇倒了,現(xiàn)在有一道悶氣頂在胸口,你們得每人買包煙給順順氣。蓁蓁就可以免,阿慕得買兩包。”
給阿楊買煙我是沒所謂,畢竟是我把他嚇個半死,不過他的下屬就比較冤枉了,個個都稍有微言。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認(rèn)命了,因為阿楊擺出一副秋后算賬的模樣說:“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清楚了。”
鬧了一會之后,是時候做正事了。我微微笑著對正不停顫抖的黎潔馨說:“現(xiàn)在你無話可說了吧!殺人可不是普通的罪名,就算不用槍斃,無期也是跑不了的。”她回避我的眼神,雙眼沒有焦點,像游魂般往四周張望。我加重語氣嚴(yán)厲地說:“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一切,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
她被嚇得哇一聲哭出來,驚恐地說:“我不想的,我只是一時糊涂受到老板的唆使才會這么做……”
果然是趙松在幕后指使,現(xiàn)在我有證據(jù)去逮捕他了。不過我還想更清楚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于是便對黎潔馨嚴(yán)辭盤問,她害怕得淚如雨下,最終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全盤托出——
其實,我算得上是老板的……情婦。
我跟小兆結(jié)婚的時候,他還在另一間公司里做主管。后來那間公司倒閉了,他就失業(yè)了,而且在一段很長的時間里也沒找到新工作。當(dāng)時我們還要還房貸,只有我一份工作顯得相當(dāng)吃力,所以我很想他快點能找到工作。可是他卻高不成低不就,好工作沒有他的份,差的工作他又不想做,這可讓我煩死了。
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我經(jīng)常能跟老板接觸,所以我就向老板推薦小兆。而且為了能讓他進公司工作,我還跟老板上床了。之后我偶爾還會跟老板發(fā)生關(guān)系,他因此也沾上光受到老板的重用。雖然我跟老板的關(guān)系一直保持到現(xiàn)在,老板也沒少給我好處,但他一直都不知道。
雖然我算得上是老板的半個情婦,不過對這種生活并沒有太大反感。因為小兆進了公司之后,有了穩(wěn)定的收入,而且老板不時會送我些較為貴重的禮物,或者給我些其它好處。所以,在經(jīng)濟是還算是比較充裕,就是房貸依然沒有過清。
大概是一年前吧,那天小兆跟小高陪老板去跟宋局長談買地的事情。老板不管跟誰談生意都會帶上他們倆,因為小高的酒量好能幫他擋酒,而小兆則因為我的關(guān)系能讓他放心。因為就算小兆有什么小動作,他都能通過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本以為他們只是像平時那樣,陪那些官員去吃喝玩樂,可是小兆這一去竟然去了兩天,第二天半夜才回到家,而且他的臉色還不太好。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才告訴我:“老板殺人了!”
我當(dāng)時被他嚇呆了,連忙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說前一天他們跟國土局的正副局長一起去吃飯談買地的事情,宋局長從頭到尾就是一句話:“違規(guī)賣地絕對不行!”老板跟他談了很久,他的態(tài)度還是那么強硬,就算副局長幫忙勸說,他仍然連一點讓步的意思也沒有。后來,老板生氣了就說不行也得行,并讓他們動手把他抓起來帶到酒店的房間里。
宋局長被帶到房間后,還是不肯讓步,老板和他們一起打他,可是把他打到頭破血流還是那一句:本書轉(zhuǎn)載拾陸κ文學(xué)網(wǎng)“違規(guī)賣地絕對不行!”老板一時氣不過來就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說要掐死他。可能老板當(dāng)時只是想嚇唬一下他,不過也許太過激動居然真的把他掐死了。
之后,老板怕會惹上麻煩就讓他們把宋局長的尸體扶到車上,然后制造他在高速公路上出車禍的假象,以掩飾人他的真正死因。老板為了封住小兆跟小高的嘴,不但給他們升職加薪,還另外給他們一筆封口費。我們就是用這筆封口費把房貸還清的。
雖然出了這么大的一事件,但能得到一筆意外之財,我們還是覺得很高興。可惜,這份喜悅沒能維持太久。小兆以前幾乎試過做噩夢,但自從宋局長死后就開始經(jīng)常做噩夢了,而且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后來他還告訴我,小高也經(jīng)常做噩夢,所以他覺得是宋局長的冤魂在作祟。我去找過神婆給他作法驅(qū)邪后,不過一點作用也沒有,神婆說纏著他的冤鬼冤氣太重,她也無能為力。
這件事一直折磨著他,也同樣折磨著我。他的噩夢越來越頻繁,情況也越來越嚴(yán)重,尤其是近兩三個月,他幾乎每晚都會因為做噩夢而在半夜里尖叫。每當(dāng)被他的尖叫驚醒,我就再也睡不著覺,因為我總覺得宋局長的鬼魂就在我們的房間徘徊,一點風(fēng)吹草動也會讓我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