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連半夜起來喝水，看到那個女鬼還飄在沙發上，有些好奇，走過去看了看她。

他伸手在姜緣身上戳了一下，竟然不是透明的，就是很軟很軟，像果凍？

姜緣迷迷糊糊地推開他的手，“小鰱魚，別鬧我，玩你的遊戲去。”

俞瑾連被她的話驚得有些站不穩了，爲什麼，這個女鬼的脾氣和三年前的小緣，一模一樣。

姜緣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在睡夢之中好像回到了活著的時候。

她和俞瑾連都是孤兒，一起在福利院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時候的俞瑾連還小小的，但是像個大人一樣，整天板著一張臉，嚴肅得很，只有看見小姜緣的時候，纔會露出笑容。

福利院的房子有些破舊，但是院子很大很大，院長阿姨在院子裡開闢了一小塊兒菜地，種了些小小的櫻桃番茄，給小朋友們加餐。

小姜緣一臉驚奇地蹲在菜園子旁邊，看著已經開始變紅的櫻桃番茄流口水。

“給，小緣吃糖。”小俞瑾連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他握了很久，糖都有些發粘了，纔敢和小姜緣說，“小緣以後當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小姜緣毫不客氣地吃了小魚哥哥的糖，奶聲奶氣地要求，“那小魚哥哥要每天給小緣糖吃。”她一點都不傻，要好多好多糖才肯答應嫁給他。

小俞瑾連的眉頭皺起，“那小緣先答應我，不可以做別人的新娘，我會賺很多錢錢，給小緣買糖。”他現在還賺不到錢錢，但是也不能讓小緣跑了。

小姜緣點點頭，覺得很劃算，“我也會賺很多錢錢，給小魚哥哥買糖糖吃。”

小俞瑾連看著小緣的眼睛笑得彎彎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姜緣在夢裡，還記得那天風和日麗，空氣中都是橘子糖和櫻桃番茄的味道。

“喂，你怎麼了？醒醒啊？”俞瑾連一直站在姜緣身旁，今晚的月色很亮，讓他看到了姜緣在睡夢中流下的眼淚。

鬼也會流淚嗎？俞瑾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爲她擦掉眼淚。

姜緣醒了過來，有些記不清剛纔做了什麼夢了。

但是她心裡很委屈，突然開口說，“我想吃糖，要橘子味兒的。”

吃糖？俞瑾連一愣，他想起來家裡還有很多糖，他買回來給小緣備著的，但是她好像不像小時候一樣喜歡了。“我去找找，家裡還放著糖。”

俞瑾連匆匆忙忙地跑了，藉著找糖的機會，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爲什麼，他一看到這個女鬼，心就會疼。

“奇怪，糖呢？”俞瑾連在櫥櫃裡翻了半天，都不見糖的蹤影。難道被小緣扔了？

姜緣趴在沙發上，看著他忙碌的聲音，突然想到了什麼，插嘴說道，“最底下那個陶罐子裡。”

“嗯？”俞瑾連聽了她的話，翻了翻那個陶罐子，竟然真的有糖！

俞瑾連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了，這個女鬼，怎麼知道這裡有糖的？

他把那包橘子糖掏出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這不能吃了，都過期了。”

姜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想吃糖，橘子味兒的。”

俞瑾連看著她的眼神，心疼極了，鬼使神差般地答應了她的要求，出門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糖。

他提著購物袋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才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吧，幫一個女鬼買糖？

俞瑾連停下來腳步，靠在路邊的電線桿邊，不由得想掏出一根菸來抽。自從小緣生病以後，自己就戒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