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宸逸還真是說走就走,連頭都沒回。
算了,走就走吧,反正我內心深處也沒想著他能真的幫我。
就算他幫我,我還要警惕他會不會下什麼黑手呢。
懶得叫住風宸逸,我忙扶住墨淵,看看能不能背起他,怎麼著在這大街上也不是我恢復修爲的好地方。
況且還要經歷扒皮一樣的痛苦。
怎麼也要尋個安靜的地方纔行,我們宿舍肯定不行,指不定同寢的小夥伴們都回來了呢。
但要去哪纔好呢,我頓時犯起了愁。
此時的墨淵倒是很輕,還真符合他是靈魂體的身份,看來這次救我,用的不是那個醫生的身體來的。
現在我都不用想著能不能把他背起來,只要抱著就好。
抱著幾乎和鴻毛一輕的墨淵,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到底要把墨淵帶到哪裡去休養好呢?
還有怎麼才能讓他減輕痛苦,這個纔是最重要的。
我認識的高人只有風宸逸還靠點譜,可惜他根本不幫忙,貌似他很不喜歡墨淵,難道他和墨淵之間有仇不成?
懷著這樣的心情,看著重傷昏迷的班長,我立刻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否則會被人認爲班長是我打傷的。
帶著這樣的心思,我抱著墨淵開始獨自一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
至於班長,我纔不會管他的死活呢,他是咎由自取,反正他能認李半仙爲師,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還騙我說是隻認了一天!更是可惡。
“嗡嗡……”
大概走過了這條街,我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忙把墨淵輕輕的放到地上,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姥姥來電,一下我就激動了,忙接聽了,不過那邊的信號,貌似不好,滋滋的直響。
不過這不影響我激動的心情,不等姥姥說話,我就打著哭腔對姥姥問道:“姥姥村子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消失了啊?”
“小燚,你說什麼胡話呢,村子怎麼會消失呢,姥姥還想問你呢,正月十五給你打電話,怎麼打不通呢,姥姥還想著你回不回來吃元宵呢,結果一天你的手機都是不在服務區,小燚,告訴姥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事?””姥姥在電話裡慈愛的對我說道。
“嗚嗚……姥姥,就你最懂人家了,我確實遇到了,先不和你說了,我這就買車票回家,到家在和您說。”我興奮的哭了出來。
原來姥姥根本沒事,一想到能見到姥姥,我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了靠山,再也不怕什麼了。
掛了姥姥的電話,我打了輛車直接就去車站,買了張去回家的票。
我和姥姥住在山村裡,正好那裡最適合養傷,而且有姥姥護法,我很放心,也許姥姥還會想出什麼法子降低墨淵的痛苦呢。
做上了去新城的車,我突然想起來,讓我看村莊消失的新聞的人是墨淵。
難道那新聞是墨淵用障眼法弄出來,就是怕我找到姥姥,和姥姥見面或者通電話,現在他修爲喪失了一半,我和姥姥才突破障礙的通了電話。
可是那也不對啊,那天夜裡,他又怎麼知道姥姥養了一隻胖狐貍呢。
看樣子,他跟姥姥應該很熟悉啊。
越想頭越痛,乾脆不想了,等見到姥姥一切都明瞭了。
我家在山區大里面,下了車之後,還要打摩的過去的。
摩的就是摩托車,一般大山裡面都是摩的載人過去的。
一路上墨淵都是沒醒,只是我能看到他的眉頭緊皺,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所以我也沒仔細看摩的師傅,二話不說,直接讓他載我回家。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都沒想這大半夜怎麼會有摩的出現呢,不怕走山路危險嗎。
再說了,以前這裡摩的只要天一黑都不見了,今天竟然有這麼一輛。
回家心切,我根本沒細想,還暗自慶幸呢。
不過等我坐好後,摩的師傅一說話,我才認出來,居然是村長大叔。
這才讓我覺得驚訝,忙問村長大叔:“大叔你什麼時候跑起了這種辛苦的生意了?”
“小燚啊,大叔這麼大年紀怎麼可能跑摩的,是你姥姥讓我來接你的,仙姑算出你這個點回來的。”大叔笑著說道。
接著很不解的又問了我一句:“小燚啊,你的胳膊怎麼了,總是端著呢,好像在抱著什麼東西一樣?”
呃,瞬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難道我告訴他,我抱著的是死神,不過怕嚇到他,我忙說道:“唉,大叔,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胳膊就端著舒服,一放下來就痛,所以我才急著回來見姥姥的,讓姥姥幫我看看。”
大叔的技術很高,聽了我的話後,邊加速騎著摩托邊回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道:“小燚,你回來找你姥姥這就對了,看你這樣子肯定是中了邪的,記得小時候你就中過一次邪,那次大叔還誤傷了你。”
“什麼,大叔,你說我小時候中過邪,我怎麼不記得呢?”我大吃一驚,隨時努力的去想自己中沒中過邪。
可惜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自己中過邪啊!
“呃!小燚啊,你當大叔什麼也沒說好不,仙姑如果知道我胡說,那大叔可就有罪受了。”大叔聽我問完,立刻轉變了話峰,還對我哀求了起來。
不明白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中邪了嗎,至於嗎,還不對我說,瞞著我,我心裡很鬱悶。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的對大叔保證道:“大叔,如果我保證不告訴姥姥你說的,而且回家也隻字不提,那你能同我講講我當年中邪的事嗎?”
“不行,你姥姥下了死命令,不準我們告訴你的,如果我說了,會對不住你姥姥的。”村長大叔拼命的搖頭。
“大叔,你真的不說?”瞇起眼睛,我想到了撬開大叔嘴巴的好方法。
“小燚啊,你不要害大叔可以嗎,大叔家上有老下有小,而且這三更半夜的還來接你,你就看在大叔這麼辛苦接你的份不要問了好嗎?”大叔有點急了,語調都有點發顫了。
“不好,我又不會告訴姥姥的,你就說一下嘛,如果你不說,我就剛纔你說的事告訴姥姥,反正你已經說漏嘴了。”我對村長大叔威脅道。
我是真的想知道小時候中了什麼邪。
“別啊,小祖宗,我說還不嗎,不過小燚啊,無論大叔說了什麼,你都不要和你姥姥提起,否則大叔真的會有罪受的,仙姑的怒火可不是大叔能承擔得起的。”村長大叔無耐的說道。
被我逼著無耐的大叔,沒辦法只好和我說了我小時候中邪的事。
原來在我七歲的時候,居然壞了一隻黃大仙的好事,讓黃大仙修煉不成人形,還損失了五百年的修爲。
我家在山區,而且還是很偏的那種,再往裡就是深山老林了,我家更是在村子的最後面,緊鄰著大山深處。
村長大叔說姥姥很忙沒空管我,我小時很野,膽子也特別大,敢一個人從後院往山裡走摘酸甜可口的桑葚。
結果有一天,我趁姥姥外出忙活去的時候,又去了山裡摘桑葚,剛摘了幾顆,吃得正歡時,突然看到了一隻身上披著大花衣裳,兩隻耳朵掛了兩條大紅綾子的黃皮子。
它見了我二話沒說,直接衝我做揖,一共做多個我不清楚,我只看到它一隻在做,就像古時候人和人之間見面鞠躬一樣一樣的,這些都是村長大叔複述我當年的話。
又是據大叔講,後來我和姥姥說,當時我並沒覺得害怕,只是覺得好玩,新奇。
接著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走近它,順手把它身上披的大花衣裳和大紅綾子給搶走了,還對它嘲笑道:“你穿成這樣也不像人啊!”
村長大叔講到這時,我能感到他的渾身在顫抖,好像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其實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果然瞬間我能從黃瞬狼眼中看到殺氣,是的,沒錯就是殺氣,就像村長大叔在殺豬之前醞釀的情緒一樣。
不過我當時以爲自己眼睛花了,就沒在意,拿著我的戰利品大花衣裳和大紅綾子興沖沖的就往家走,打算讓姥姥給我穿上這花衣報和紮上這大紅綾子,好去小夥伴面前顯擺顯擺。
誰知剛走到家大門口,就看到三個陌生人朝我走過來,這三個都是男人,有一個臉上還有一塊大的黑色胎記,他們模樣倒是很和善。
我們村子不常來陌生人,所以我很警惕的望著他們,沒敢先說話。
沒想到那個臉上有黑色胎記的男人,突然朝我詭異的一笑道:“小朋友,想去陰間玩嗎,陰間可是美得像園明園一樣。”
那時我七歲,在同村一位姐姐的歷史書見過園明園未燒燬時的畫像,當時很想去那裡玩一遭,所以我連想都沒想的點頭同意了。
不過在我剛想跟那三個人走的時,突然想起我要是這麼走了,姥姥會想我的,於是我站定了腳步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結果我的話音剛落,這三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就算再小,膽子再大,也懂得三個大活人憑空不見了很詭異。
這可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連緊緊攥著的大花衣裳和大紅綾子都扔了,急衝衝的往屋子跑,進了屋連鞋都沒脫就捂上大被子瑟瑟發抖!
漸漸的我感到不對勁,整個人好像被困住了一樣,耳朵聽不見,眼睛看不見,身子也動彈不了。
我想喊,可嗓子也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根本出不了聲。
最要命的是我的渾身冰冷,像是掉進了冰窖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我能出聲,只是我發出的聲音,竟是一種枯燥的音調:“咿咿咿……”的,像是什麼東西在哭……
村長大叔學生惟妙惟肖的,這“咿咿咿……”的動靜,聽得我現在都害怕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