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澤被我這么一罵驀地閉上了嘴巴,最后反而腆著臉皮問我,“賣窯子的事情你自己不是同意了嗎,你怎么能怪我?”
得了,感情還是他有道理了!
行,我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自己笨!
“好,我不怪你!我就怪我自己當初心軟個什么,早知道就該跟我師父弄死你算了,省的現在你一張嘴說我沒良心!”
邪澤被我嗆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俊俏的小臉上五官直接團簇在了一起,后見我不愿意搭理他更是臭起了脾氣來。
我知道他心里就是記恨我那天帶著冷魈走了,沒有顧及他,但那會兒冷魈是生是死都是說不準的,我哪里顧得上他。
見半天沒有吱聲,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地上爬了起來,剛起身腦袋一陣暈眩,差一點就摔在地上,要不是邪澤眼疾手快扶了我,估計我又要摔下去了。
“哎,不會看著路啊!”他一手扶著我,語氣上卻透著生疏。
我一把撇開了他的手,“我有沒有事跟你什么關系,滾蛋!”
“嘿,你這女人還真是……”他氣呼呼地雙手叉腰,話說了一半又說不下去了。
我懶得理會他,趕緊的往前走去,可走了沒兩步我又停了下來,“等等,那個蘇少爺呢?”
“魂飛破滅了。”邪澤輕描淡寫道,旋即眉頭一轉又問,“你跟你師兄來這里不會是想除了我吧?”他抱著胳膊,就這么盯著我看。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我要是沒良心早帶著茅山的弟子來干掉你了。”
“算你還有點良心。”邪澤自言自語道,旋即便跟了上來。剛走沒幾步就直接撞在了我的后背上,頓時身后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快速的轉過身來,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
“怎么了?”他狐疑道,撇過臉上不偏不倚就對上了某個東西。
而那東西正是先前將我跟大師兄丟下無底洞的邪物。
邪澤看清楚來人是誰頓時展顏一笑,立刻將我拉到了身后,同時笑瞇瞇的往前走了兩步,“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鷲哥啊!”
“九哥?”聽著邪澤的語氣倒是跟眼前這個黑布隆冬的東西是認識的。
我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讓邪澤趕緊將我大師兄給交出來。不想邪澤扭頭瞪了我一眼,言下之意是讓我閉嘴,一切他來。
于是我只好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那叫做“九哥”的邪物訕訕一笑,身影也跟著飄到了邪澤的跟前,“小貓兒,是誰放你出來的,你不是說下面又寬敞暖和嗎?”
他說著便在我們周圍繞了一圈,驀地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偏偏我好死不死的還跟他來了個對視。
邪澤似乎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當下將我往懷里攬了攬,“鷲哥,你打我的主意也就算了,至于她……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亂來。”
“喲!”鷲哥驀地發出一個怪聲來,“小貓兒,你這話叫人聽著可是有些意義非凡呀。怎么?你也瞧上這么個補品了?”
鷲哥說著身影往我們這邊又湊了過來,同時那團黑氣漸漸有了消散的跡象,很快眼睛鼻子嘴巴就從黑氣中暴露了出來,不多時就瞧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我定眼一看,大叫了起來,“師哥!”
“他不是你師哥!”邪澤糾正道。
“對,我確實不是你師哥!”鷲哥的身體徹底明朗了,正是我大師兄的模樣,“我只是瞧著他長得俊朗,一身的腱子肉,這么中用又中看的身子不用浪費了。”
輕描淡寫的話從鷲哥的嘴里蹦出來,真讓我想撕爛他的嘴巴,可惜這身子是我大師兄的我不能亂來。
不得已,我只能咬著牙齒,蹦了句熟爛熟爛的話,“你到底想怎么樣!”
“吃了你!”他言簡意賅道,一伸手直接捏住了我的臉頰,“嘖嘖嘖,瞧著這肉嫩的,我是清蒸呢還是紅燒?對了,最近糖醋的不錯!”
他自顧自說著,儼然是把我當成了他的一盤菜。
我忍不住朝他啐了一口“呸”,濺了他一臉的唾沫星子。
鷲哥抬手抹了把臉,二話沒說朝我的腮幫子就抽了一手,“個賤蹄子!”
我生生的吃了一痛,下意識往邪澤的懷里縮了縮。
豈料就在這個時候邪澤一把將我推到了鷲哥的懷里,“既然你這么想吃她,那我讓給你好了。”邪澤拍了拍手,一臉不屑的看著我跟鷲哥。
我錯愕的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直接把我給讓了出去。不過鷲哥的驚訝程度不比我低多少。
“等會!”鷲哥一手提著我的衣領子,一面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邪澤,“小貓兒,你在搞什么鬼?”
“我能搞什么鬼?”邪澤淡淡掃視了我一眼道,“我不過是圖一個安穩日子,自從遇上這丫頭之后我就沒過上幾天的安生日子。你現在吃了她也好,睡了她也成,反正跟我沒什么關系。咱們也算相識一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不至于……”
他倒是一下子就把我跟他的關系給挑明了,先前不知道是誰在數落我沒良心,眼下真正沒良心的是誰不是很明顯嗎?
邪澤,你好樣的!
我在心里暗自啐了他一遍。妖物畢竟是妖物,怎么能跟人一樣相提并論了。這個跟頭我認栽。
鷲哥聽他這么說不由得放聲笑了起來,“說的是,我們妖本就是一家,沒必要為了個食物鬧成這樣。不如這樣吧,這丫頭我們一人一半,到時候延年益壽什么的我們哥倆一起也不錯。”說著,那鷲哥朝著邪澤使了個曖昧的眼色。
我一個哆嗦自然明白,無非是那鷲哥也喜歡邪澤相貌。
既然這倆妖怪一拍即合的準備吃了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怪我技不如人。
鷲哥說完這茬便把注意力投放在了我的身上,“小丫頭,我們都要吃你了,你怎么連個聲都吱吱呢?”
“吱吱——”我吱了兩聲。
鷲哥臉色一白,對著我的臉又抽了一巴掌,“丫!都說這人都是賤骨頭呢,還真是!”說著又準備朝我的臉再抽一巴掌,可剛揚起手來就被邪澤給攔下了。
“這臉打爛了,你吃?”邪澤蹙了蹙眉,甩下了鷲哥的手,便準備轉身要離開。
不過還沒走多遠就被鷲哥給叫住了,“等等!”
邪澤腳下一頓,身體卻繃直了,末了才緩緩轉過身來,“鷲哥,你還有什么事情?”
鷲哥眉梢一挑,笑得不陰不陽,“不對勁兒……”他摸了摸下巴,嘴角上的笑意頗有玩味,“我聽致遠說你對這小丫頭上心的厲害,上一次為了救她跟致遠拼的要死不活的,致遠臨滅前可是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防著你……”
“所以呢?”邪澤用俊秀的鼻孔看他。
鷲哥當下大喝一聲,“你搞鬼!”
邪澤雙眉一凜,反倒不緊不慢地將手背到了身后,“我搞鬼……我能搞什么鬼?”
“你對這丫頭心思不一般,豈會讓給我?”鷲哥眉頭越鎖越深,隨即像是押著犯人一樣將我押到了邪澤跟前,“既然都決定讓我吃了她,不如就由你親自動手好了。”
“……”邪澤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下一秒他的手中便幻化出了一把銳利的匕首直接丟到了鷲哥的跟前,“你自己動手吧,我嫌臟。”
“你什么意思!”我盯著地上的匕首終于控制不住了,“邪澤,大爺的!”
鷲哥一把按住了我的胳膊,繼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他握著匕首掂了掂道,“喲,您以前食人血,啖人肉的時候可沒說還會覺得臟,怎么現在就改了性子?如果我說今兒必須讓你自己動手呢?”鷲哥說著還把匕首往邪澤手邊塞了塞,顯然是不相信邪澤的。
邪澤盯著他手里的匕首看了良久才稍稍挑起了眉頭,旋即從他的手中接了過去。
下一秒,我只覺得眼前血光一片,頓時耳邊傳來了一個尖銳的慘叫聲,等我反應過來,赫然發現鷲哥的左耳沒了。
邪澤手中的那把匕首此刻就橫在他的眼前,而鋒利的刀刃上顯然還流著鮮血。他不耐的看了一眼捂著耳朵齜牙咧嘴的鷲哥,旋即便舔舐干凈了縫紉上的血跡。
“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想提醒你,我嫌臟的一直都是人肉,不過人血倒是不點都不嫌棄……”說罷,他隨手丟了那把還蘸著血跡的匕首,同時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跟我走。”
“你休想!”鷲哥雖說被他割了左耳,可氣勢上倒是比之前要強勢不少,他身影一閃直接擋在了我的跟前,“邪澤,到了我手上的東西旁人休想帶走!”
“我又沒說要搶。”他雙目直接從鷲哥的身上一掃而過,只見一只白花花的貓爪子在他的臉上唰唰唰的撓了幾下后,鷲哥一張俊臉頓時毀了個七八分。
看著那張屬于我大師兄的臉就這么被毀了,我登時急了,“邪澤,我日你大爺,那是我師哥的臉,你丫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