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意思???就這麼跑了算什麼?”吳芳菲望向已經(jīng)沒影的大廳,嘴角抽了抽。
翟南無辜的睜大眼,“可能是忍受不住摧殘之類的吧?!?
吳芳菲瞇起眼,“你什麼意思?!”
翟南聳聳肩,“字面上意思囉,我去看看有沒有匹配上的人。”
“站住,話不說清楚不準走!”吳芳菲一拍桌子,沒想到手一滑,反而把桌上的文件揮到了地上。
翟南翻翻白眼,蹲下身撿文件,吳芳菲有氣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你說都這麼久了,桑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啊?!”
等了半天,竟然沒聽見迴應,吳芳菲橫了翟南一眼,“你就不能說點話來安慰我嗎?”
這一眼就見翟南蹲在地上看著什麼,一臉的凝重,又像是驚喜,表情十分豐富。
“你看什麼呢?”吳芳菲湊上前,就見他手裡拿著的是高彬的畢業(yè)照,黑白的照片,像素不高,有些人臉似乎還有點模糊,也不知道是相機晃動了還是怎麼的。
翟南沒推開靠近的吳芳菲,而是指了指其中一個身影,“你覺得他像不像視頻裡的人?”
吳芳菲驚訝,一把奪過照片,定定的看了半響,“……不會是他吧?”
翟南搶過照片,衝從電腦裡調集資料的警員道,“試試他的?!?
警員看了看照片,眨眨眼,見翟南和吳芳菲都一臉堅定的樣子,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飛速的調集資料,進行匹配。
吳芳菲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直到掃描結果出來,紅色大字,“配對成功”。
警員驚喜的站起來,衝王隊長叫喊,“隊長,找到了!!”
王隊長急忙跑過來,看到結果也是一愣,隨後,沉下臉,“立馬對趙鬱青進行抓捕??!”
辦公室裡的警員飛速的跑了出去,王隊長見吳芳菲和翟南面色不好,“你們倆待在這裡等結果。”
吳芳菲拒絕,“不行!我要一起去!”
王隊長沒法,只好帶著兩人一起走。
……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劃開皮膚,金屬的冰涼瞬間從腿部傳到神經(jīng),還有急速跳動的心臟,彷彿下一秒它就會直接從胸膛裡蹦出來。
“唔唔唔……”顧桑榆擡起頭,陰涼的地下室裡,衣服貼在身上,臉上已經(jīng)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滿身的狼狽。
“別動寶貝,萬一割錯了怎麼辦?”趙鬱青柔聲安慰道,手下動作不停,“很快的,痛一下就好了哦!”
“嗚唔唔??!嗚嗚嗚!??!”
模糊不清的嗚咽聲迴盪在室內很是悽慘,一直安靜在紅木桌上的高跟鞋突然像是嗅到了美味一般,亢奮的跳動不停,“砰砰砰”的撞擊聲混雜著哀嚎,在滿是肢體的地下室裡,演變成無法抗拒的陰森,附在骨頭,冷到骨髓裡,像是阿鼻地獄。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溢出,染紅了刀刃,滾燙的血液沾溼了手指,即使隔著手套,他依舊能感受到那溫度,熱得他手都一抖。
著迷的盯著指尖殷紅,趙鬱青享
受的閉起眼,片刻後,激動的盯著不停掙扎試圖逃離的顧桑榆,“你果然是最好的,你的血能讓我徹底亢奮起來,這種滋味很美妙對不對?對不對?!”
顧桑榆死死的盯著他,眼底的怨恨讓一邊的高跟鞋蹦得更加歡快。
趙鬱青微微一笑,“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的眼睛也很美,我會幫你收藏起來的。”
“嗚嗚嗚!!”
顧桑榆絕望的閉上眼,任人宰割的恐懼讓四肢都僵硬,或許就是因爲前所未有的恐懼,讓她更爲的敏感,隨著手術刀的移動,她都能想象出它是怎樣破開她皮膚,深入血肉。
早知道,被酒店裡的女鬼掐死也好過被這個變態(tài)分屍。
“快快快!”女童在一邊叫喊著,對趙鬱青慢吞吞的動作十分不滿。
趙鬱青看似責怪的掃了女童一眼,“小孩子不能那麼心急,要學會耐心知道嗎?”
口上雖是這麼說著,但手間的動作卻不停,冰涼的刀刃沾染了血液,刀鋒都帶上熱度,好似就要與血肉融爲一體。
趙鬱青微瞇著眼,露出享受的神情,然而,下一秒,他嘴角的笑容卻突然凝固。
白皙指骨瘦長似乎帶著病態(tài),修長又纖細,彷彿輕輕用力就能折斷,但就是這隻手卻握住他的手腕,讓他再也不能前進一釐一毫。
“你……”怎麼進來的?!
趙鬱青驚駭?shù)亩⒅蝗怀霈F(xiàn)的男人,嘴裡的疑問還沒來得及出口,“咔擦”一聲響,手骨斷裂的疼痛已經(jīng)奪去了他的心神。
“?。?!”趙鬱青扶著動彈不得的右手,疼得冷汗直流。
“好可怕,好兇好兇!”女童嘴裡嘀咕著,看那姿態(tài)竟是想直接逃跑。
墨千胤摸了摸顧桑榆流著血的傷口,輕瞥角落,清俊眉眼一片淡漠,修長指尖輕點在半空,就像是畫畫一般,奇異的是,空氣裡竟有淡淡金光流轉,古老繁雜的圖案匯聚,超越認知的神秘力量,驚爆眼球。
最後一筆落下,那符咒衝著女童急速而去,不過眨眼間,竟直接鑲嵌到了女童背後,淒厲的慘叫聲是幼童軟糯的聲線,卻勾不起人心的柔軟。
顧桑榆驚得一顫,下意識的側過頭,眼前卻是乾淨的掌心,輕眨眨眼,顧桑榆感覺到嘴上的膠帶被撕開,不同於前兩次的疼痛,是輕柔緩慢得好似瓷器的小心翼翼,一瞬間,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落在墨千胤手背上,將他燙得手都抖了抖。
“乖,不哭,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帶你離開?!?
攏了攏遮掩住眼睛的髮絲,墨千胤輕吻顧桑榆額頭,俊逸高傲都化作潺潺春水,柔情蜜語。
剛纔哭得太厲害,一放鬆下來才發(fā)現(xiàn)喉嚨疼得說不出話來,顧桑榆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墨千胤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珠,知道她嚇壞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得到答案的他低笑,“乖女孩兒。”
顧桑榆躺在解剖臺上,餘光只能瞥見墨千胤戴上了架子上的消毒手套,順帶扯了一截膠帶,向門口走去。
閉上眼,黑暗的環(huán)境中,聽覺和嗅覺更加敏銳,讓她明白此時趙鬱青
正在經(jīng)受些什麼。
“你很喜歡掌控別人。”清淡的話語在昏暗的地下室裡顯得有些不真實,隨後,他輕笑一聲,似乎是趙鬱青勾起了他的興趣,“那就試試被掌控的感覺吧?!?
“唔唔唔?。。 ?
熟悉的嗚咽猛地響起,歇斯底里的慘叫悶在膠帶裡,卻無法減去其中的痛意,顧桑榆不安的顫了顫,刀刃化開皮膚,血液散發(fā)著熱氣,她都能想象出,那盛開一地的殷紅是無與倫比的妖異,滿含著恐懼。
“墨先生?!鳖櫳S荛]著眼輕叫,但成功的讓那利刃入體的聲音停下,讓顧桑榆知道,他正聽著,“我想回去了?!?
“哐當——?。 ?
手術刀被隨意的扔在地上,顧桑榆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在滴血、哀叫、急促呼吸的室內,化做詭異的協(xié)調,讓人心安。
她不由得側過頭,刺眼的白熾燈讓她眼前是白茫茫的亮光,即使瞇起眼,也只有淡淡輪廓。
瘦削的身影看起來有幾分孱弱,淡漠疏離應是高傲從容,在猶如地獄的犯罪現(xiàn)場,他依舊雍容優(yōu)雅,真難想象,他狼狽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扔掉沾滿血漬的手套,墨千胤眼中的嫌棄毫不掩飾,觸及瞇起眼,一副努力想要看清模樣的女孩兒時,頓時柔和了神色。
割斷繩索,解開手銬,顧桑榆癱軟在解剖臺上卻怎麼也動不了,也不知道是被束縛太久,還是被嚇成了軟腳蝦。
墨千胤伸手抱起顧桑榆,走動間,覺察到她偷看四周的動作,頓時將她的頭往懷中一摁,輕哼一聲,“與其看那些垃圾,不如多看看我?!?
被強行扭轉了視線的顧桑榆默默收回眼,低聲道,“那個小鬼孩兒呢?”
“跑了。”墨千胤一臉從容,“短時間,它不會再出現(xiàn),除非它想連鬼都做不成?!?
“……哦?!鳖櫳S芸s在他懷裡。
墨千胤低頭看了看不言不語的顧桑榆,“睡會兒吧,沒事了?!?
顧桑榆睜大了眼,聽得他低柔的話語,帶著濃濃的安慰,莫名的生出幾分睡意,一手抓住他的衣袖,不久,便失去了知覺。
墨千胤聽得沉穩(wěn)的呼吸聲,站在臺階上,垂眸看了看驀然出現(xiàn)在地下室內的紅色身影,原本如玉的白骨變得灰白,失去了最開始的光澤,即使只剩下骨架,也能看出他的脆弱。
此時,他死死的盯著墨千胤,黑壓壓的眼眶裡空洞一片又像在深處醞釀著風暴。
墨千胤冷冷的盯著他,“果然留你在她身邊也沒多大的用處!”
一句話,似乎戳中了月的痛處,他身上的氣息瞬間一亂,壓抑化作擔憂,自責,上前的腳步卻頓在墨千胤退後的動作中。
“真可惜,你晚了一步。”
輕挑眉眼,墨千胤眼中看不出喜悅,平淡的聲音更像是宣判。
轉過身,緊閉的鐵門就像是觸動了開關,自動的打了開,刺眼的陽光讓墨千胤微瞇了瞇眼,神色是誰也看不懂的深沉,“那個人留給你了,你現(xiàn)在很需要他吧。”
月看了看牆角嗚咽的人影,緩緩伸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