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絲裙袍脫下后,我在手里一擰,心里立刻“咔嚓”一下,這衣服明顯不對勁,它太輕了,我仔細看了幾眼,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上面的玉石有問題。
衣服上每塊玉石大概兩只寬,一寸長。稍微拿布一擦,顏色是純白色的,透明度也很好,絕對的羊脂級,但是分量不夠,輕得簡直跟個塑料片子一樣,但是極其堅硬,我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塊玉片子跟我手里的那塊碎石的材質(zhì)一摸一樣!
怎么又是這個東西?!我一路下來,筋疲力盡之下幾乎都快把它忘了,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種石頭好像也脫不了關(guān)系。這他娘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我又仔細研究了一下,整件衣服上一共有一百來塊石頭,被打磨的非常好,光滑如鏡。這種石頭的硬度十分夸張,我暫時想不出有什么辦法可以打磨這種石頭。以現(xiàn)在的科技都不行,怎么古人就有辦法?
我想著就嘆了口氣,在整件事情中,還有很多我不了解甚至無法理解的部分,本來最讓我上心的就是這種奇石,不過放到現(xiàn)在看來,這些問題也并不怎么重要了。眼前的話就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決,而且這種石頭光靠思考沒有意義,需要大量的事實資料來做補助佐證。
到了晚上,丫頭提議要跟表姐一塊睡,我知道她的意思,我這鋪子上面就四間房,一間是雜物室,另外我一間,丫頭一間,還有一間本來是空著的,可吳剛和岳朧兩個人明顯只能睡一個。而且我懷疑丫頭這種安排多半懷著某些試探性的目的,只好答應(yīng)。
好在岳朧跟以前的吳剛稍微有些不同,她跟著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跟吳剛不同,基本生活可以自理,而且一路下來我發(fā)現(xiàn),這人跟神仙幾乎沒什么區(qū)別,她不殺生,連螞蟻都舍不得殺一只。也不吃肉,偶爾會吃一點水果,但大部分時間只喝清水,我覺得非常好養(yǎng)活。
而且她有一定的判斷性,說白了就是很聰明,我覺得只要有時間,她絕對可以變成正常人。到時候我在給她打扮一下,弄一身旗袍,說話這年頭美女就是資源。我一個小鋪子兩個大美女,讓她們把電吉他當成名族樂器賣給招蜂引蝶之徒。絕對有得賺。
我一邊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一邊把吳剛帶到客間內(nèi),其實我很懷疑他用不用睡覺,果然他一進房就先沖我傻笑了一個,根本看不都看床一看,而是非常自覺的把自己鎖緊衣柜里!我懊惱的一拍腦袋,唉,這家伙被我教壞了。
不過自從這家伙獨自外出之后,他已經(jīng)不用跟著我了,可以自由活動,這實在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反正他們又不知道累,我也懶得管他。
然后我回房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中途我一個夢沒做。醒來下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丫頭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城市里的生活總是讓人憊懶,看來一切還如我來時一樣,我像個大文豪一樣感嘆莫名。然后就興沖沖的就下去幫忙。
丫頭一邊收拾鋪子,一邊跟我說,“我的衣服表姐穿不了。”她對我比了一個動作,然后說,“小了點。”
我往她小胸脯上瞄了一眼,賊眉鼠眼道,“不小呀,哪里小了?你年紀還小,這種事情不著急的。”
丫頭立刻白了我一眼,小聲道,“表姐真可憐,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我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她智力不好,我要是男人我都愿意娶她。當然,最可憐的是攤上你這么一個表弟,一點都不知道照顧人,我打算帶她去買幾件衣服。”
我佯怒道,“屁話,我怎么不會照顧人了,這不是不方便么?要買什么隨便買,咱只買貴的不選對的。從賬上支就行了。”
丫頭這才滿意,又說,“表姐喜歡什么,我昨天問她,她好像說話都很費力,我看得都心酸。”
我心說這我怎么知道,只好說,“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不過表姐第一次來大城市,什么都不懂,你可要看緊她,萬一弄丟了誰也賠不起。對了,她人呢?”
丫頭說,“我給她了放水,在洗澡呢。”
我點頭,“那你上去看著她,今天我看店子,弄好了你們自己去玩。”
丫頭答應(yīng)了一聲就上去了,這大清早肯定沒客人,我先去客房把吳剛從衣柜里揪出來,然后把他按在柜臺里看家。有這么一個大個子在我非常放心,自己就出去過了個早,隨便給吳剛擰了一份牛肉,一邊左右溜達,一邊往回走。
看著川流不息的人們,我心情好極了,我決定了,今天什么都不干,好好在家里宅一天。正走到門兒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店子傳來一陣爭吵聲。
我心說這生意回暖了,大清早都有人來淘貨,這老黃跟我關(guān)系不錯,反正我沒事做,想著要不要進去幫一下。
我剛有了這個念頭,就看見一個打扮很時尚的年輕人,正在跟老黃爭些什么,這人背對著我,拇指上還得帶著一個油汪汪的大扳指,絕對的暴發(fā)戶派頭。我心里奇怪這種年輕人怎么可能喜歡古玩,他一回頭,我一看,立刻愣了一下,這不是我那位貴族老弟么,他怎么來了?他也看見我了,立即就大叫起來,“大哥,終于找到你了。”然后他立刻就跟我告狀,“大哥,這人是個騙子,騙了我?guī)兹f塊錢。”
我罷罷手,奇怪這老黃的人品不錯呀,不過做我們這種生意的,說一點不騙人那基本不可能,一般來講,不要不夸張,事后也沒人會找麻煩,就問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說。”
小幺弟道,“大哥,這人是個騙子。幾個核桃要賣幾萬塊錢。我心說東西貴點可能好一點,就買了。誰知道根本不行,就光一個外形,就是比市場上的要干凈一點,但是全沒有開口,還很硬,我把榔頭都用上了,結(jié)果砸開里面那么小的仁兒,還是干巴巴的。有兩顆都壞了。”
我眼皮子一跳,立刻有個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老黃一聽我小幺弟說完,立刻道,“小秦,你回來的正好,這位小兄弟是你弟弟?”
我點頭,那老黃立刻就拉住我的手訴苦道,“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你這位小老弟實在有些無理取鬧了,他在我這兒買了幾對核桃,你說我一個古玩店又不是干果點,賣的當然是文玩核桃,他買去的時候怎么也不問我一聲,文玩核桃是用來吃的么,現(xiàn)在倒好,他覺得不好吃,過來找我麻煩來了。你說說,哪有這么個道理在,這不等于買秦朝的刀砍柴么,那肯定不如清朝的斧子呀。”
我聽到一半,嘴角就開始扯了起來,看著兩人的表現(xiàn),知道不假。他娘的這回丟人丟大發(fā)了,早知道不湊這個熱鬧了。
我趁老黃不注意的時候,朝小幺弟一撕牙,鼻子不是鼻子臉是不臉對著他小聲罵道,“你給老子回去。別在這兒丟人。”
小幺弟腮幫子一鼓,看樣子就準備反口,但是我眼中都快冒出殺氣了,他最后嘟嚷了一句,大概是被我氣勢所迫,老老實實出去了。然后我立刻轉(zhuǎn)過頭會老黃訕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跟您開玩笑呢。”
老黃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轉(zhuǎn)瞬強笑道,“沒事沒事,這年頭小孩子都這樣。”
我打個哈哈就告辭了,回到鋪子。我先把牛肉給吳剛,讓他自己一邊去吃東西。我一屁股做在藤椅上,平息了一下子情緒道,“說吧,你怎么跑來了?”
小幺弟沒理我,而是在鋪子里這摸一下,哪摸一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我也沒管他,他過了一會兒自己就說,“我都來幾天了,來了幾次都不見你人,嫂子說她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我就一邊玩一邊等你,其實是二叔找你一直找不到,我自告奮勇就過來了。”
我問,“二叔,他找我做什么?”
小幺弟一撇嘴,“二叔說最近名族文化市場出現(xiàn)了回暖的跡象,二叔說準備讓旗下的風投公司收購一些,作為投資用。他說你是專門研究這個,要你回去幫忙選選。對了,大哥,什么是名族文化市場?”
我隨口道,“一般說的是古玩市場。”心說這用得著找我么,隨便請幾個專家不就成了。那老狐貍又準備出什么幺蛾子?
不過我臉上不動聲色,小幺弟也看不出什么來,沒勁道,“大哥,你帶我出去吃飯吧,你們這破地方我一個合胃口的酒店都找不到。”
我白了他一眼,“我還得看店呢,晚上再說。”
他“哦”的一聲,然后坐在店里東張西望。我跟他沒什么話說,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我有些不耐煩道,“要不你先回去,我晚上給你打電話?”
他搖搖頭,“我沒事做,二叔說讓我跟你一塊回去!”
我皺眉道,“我不回去,你讓二叔自己請人得了。”
他說,“哦,那隨便你,不過大哥,我身上錢花光了。你給我點錢吧。”
我點點頭,問他,“要多少?”
他很非常平常的口氣跟我說,“一百萬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