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早料到是這結(jié)果,但他一說出來,我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盡量保持淡定,我知道他和我以前遇到的鬼都不一樣,越是這種時(shí)候越不能慌。而且我覺得他本身不壞,或許還有道理可以講。
“你們?yōu)槭裁床荒苤苯油短ィ清e過了投胎的時(shí)機(jī)嗎?我懂一些超度儀式,讓我們幫你們超度怎么樣?”我開始跟他談條件。
男人卻搖搖頭,嘆了口氣,“哎,要是能被超度就好了,我們都是無名無姓的人,到了那邊也沒人接收,還好你這幾個朋友都有名有姓,剛好能幫到我們爺倆啊。”
他說的很輕松,好像頂替梁子和葉辰他們?nèi)ネ短ズ芾硭鶓?yīng)當(dāng)似的,我很想跟他嚷起來,但還是忍住了。
我也終于想通這爺倆為什么不能投胎了,因?yàn)闊o面寨里的人確實(shí)都是被隱去姓名的,相當(dāng)于從生死簿上了除了名,所以他們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做孤魂野鬼,沒辦法投胎。
這事兒對他來說可能也是‘逼’不得已,但理解和同情是沒有用的,因?yàn)檫@是關(guān)于梁子他們生死的大事。
于是我問他,你們是可以投胎了,那我的朋友怎么辦?他們從此就變成孤魂野鬼了,你想過沒有。
男人撇了下嘴,好像還‘挺’糾結(jié)的樣子,“我也沒辦法啊,誰讓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呢!”
看來跟他講道理已經(jīng)講不通了,可能他生前是個再好的人,但既然帶著怨氣死了,就會變得非常自‘私’,我得重新想辦法。
我知道這里距離云極觀就差二十里路了,只要找到云深道長,也許梁子他們就有救了。但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我該怎么把他們一個個運(yùn)出去呢?這爺倆好不容易等到的大魚,他們是肯定不會放我們走的。
這時(shí)男人朝炕頭走了過來。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fù)踉谒媲啊?
“你放心,我不會害死他們,我就像看看他們什么時(shí)候死。我們算不上好鬼,但也不是惡鬼,絕對不會主動把人害死。石頭的娘能先去投胎,也是等一個老太太病死了,她才頂名字去的。”
他不緊不慢得給我解釋著,然后輕輕把我往旁邊一推,沒想到他的力氣竟然這么大,看他沒使勁兒,我卻差點(diǎn)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來還想用武力解決,現(xiàn)在我沒有信心能打得過他,我跟他差得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他看了一眼炕上的三個人,又扭頭看著我,眼神異常堅(jiān)定,“雖然你是大祭司,但是如果你想出去,我不會攔著,你也可以帶走這個小矮人,但是剩下的兩個人你就別想帶走了。”
還沒等我說什么,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暋u’鳴,天要亮了。
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后他一眨眼就消失了。緊接著煤油燈也熄滅了,屋子頓時(shí)陷入一片漆黑,‘陰’風(fēng)習(xí)習(xí),異常寒冷,剛才的溫暖好像瞬間就消失了。
我感覺整個房子開始下陷,四面墻壁都在朝我擠壓過來。空間越來越小了,我?guī)缀醮贿^氣來,但我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大家走。
我站穩(wěn)腳跟,搖搖晃晃地回到炕邊,隨手抓住了一個人的胳膊,是大猴的。我把他背起來,同時(shí)不停地叫其他人的名字,可梁子和葉辰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我顧不了那么多人了,再不出去,我和大猴也都會被埋在這兒。我沒有時(shí)間考慮,背著大猴就沖出了‘門’,確切地說是從‘門’縫里擠出來的。
我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來,嘴里鼻子里全是土,渾身疼痛,就像被人打了一頓一樣。這時(shí)天‘蒙’‘蒙’亮了,大猴竟然神奇地醒了過來。
我沒想到大猴恢復(fù)地這么快,趕緊問他怎么樣了。
“我沒事強(qiáng)哥,不過,咱們這是在哪啊?”
我坐起身來,看著眼前的的荒地,我們兩個都傻了。
這里沒有人煙,更別提什么房子了。確切的說,這是一片‘亂’墳崗。
“強(qiáng)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覺醒來,就剩咱倆了。”大猴撓著腦袋看著我,我把他們集體生病后,我找了個鬼人家住下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有印象,還說自己之所以能活下來,可能是因?yàn)辄S三爺原來救他的時(shí)候給他吃過保魂的‘藥’。
大猴是沒事了,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葉辰和梁子去哪了!
我一想到他們兩個是為了救我和林凡,跟我出來冒險(xiǎn)出事的,心里就不是個滋味。所以不管是生是死,我至少要找到他們的尸體啊,不然我怎么跟他們的家人‘交’代!
我記得當(dāng)時(shí)房子一直往下陷,再加上那父子倆都是鬼,難道他們兩個就在眼前的這些墳包里?!
一定是這樣,要不然我怎么會有種從地下爬出來的感覺呢,一定是天一亮,那鬼屋就會消失,所以梁子和葉辰是被困在了那父子倆的墳?zāi)估锪恕>嚯x我和大猴最近的就只有一個凸起的小墳包,看樣子已經(jīng)經(jīng)年累月的沒人打理,快要消失了,我覺得應(yīng)該就是這個墳包。
“大猴,快,跟我一起挖墳,你梁子哥和葉子哥都在這下面埋著呢!”我已經(jīng)緊張得不得了了,沒有工具,我就用手挖,用各種碎瓦片和磚頭挖。
我一想到他們兩個現(xiàn)在正埋在地上,急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躥出來了,雖說他們的病可能還能支撐著活兩天,但是如果埋在地下,那下面沒有空氣,那不是分分鐘就會被憋死嘛!
我越想越害怕,挖墳的速度也加快了。
冬天的土地格外堅(jiān)硬,我雙手的指甲已經(jīng)破了,不停地流血,但是我感覺不到疼。一想到我的兄弟隨時(shí)會死去,然后還會被人冒名頂替去投胎,從此變成孤魂野鬼,我就一刻也不敢停。
大猴雖然大病初愈,但是也拼了命地跟我一起挖。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樾睦碜饔茫矣X得那‘玉’佩貼在我‘胸’口好像給我灌輸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我的身體像機(jī)器一樣運(yùn)轉(zhuǎn),感覺不到累和疼痛了,速度出奇地快,終于我們挖到了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