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把心一橫，無論怎麼樣今天都逃不過了。她只好自我了斷，一來免受皮肉之苦，二來，林大夫人承諾過的事，現在她也不奢望孫子成爲外門弟子，只要可以保一條命就好了。她眼裡有些決絕，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擡高手，把魚湊在了嘴前。她只要吃上一口，便一命嗚呼。

“嬤嬤，你說你沒有了利用價值，幕後之人會放過你的家人嗎？”左子馨伸出手，按在了李嬤嬤地手上，奪過了她手上的盤子，阻止她吃魚。她猜想得沒錯，這飯菜還真是有問題。爲什麼古人總是喜歡下毒這種玩意，不過說真的，她是鬼，這些毒藥對她應該沒有什麼影響吧？

“你胡說，夫人不會是這樣的人，她一定不會傷害我的孫子，一定不會。”李嬤嬤地臉色煞白，雙手也不斷地抖動。林大夫人的狠毒，她也是知道一些的，難道她真的會殺了自己的孫子，不會？她答應過自己，李嬤嬤內心淒涼，她知道林小姐說的是實話，只是自己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李嬤嬤，你不也會連這個道理也不知道吧？我想沒有人比死人的嘴更牢靠吧？”左子馨坐在了桌子旁，自顧自地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等喝了一小口後，才緩慢說道。

李嬤嬤雖然不明白她說的前幾句是什麼意思，但是後幾句話她懂。她低著頭，腦子裡飛快地計較著，她如果告訴了林小姐不但自己活不了，反而要連累自己的孫子；如果不告訴，那麼自己的孫子可能活下來。她眼底決絕，擡頭惶恐地說道：“謝謝林小姐，老奴自己一死來換孫子平安。”

李嬤嬤話說完，整個人就像火車頭一樣直接往斜對面的柱子上撞去。

“這是何苦呢？”在電火石光之際，左子馨袖手一揚，手指成爪狀，一股吸力從她的掌心傳來。吸力是一道半透明的光柱，她直直指向李嬤嬤，不斷拉扯她的靈魂。李嬤嬤感覺自己的靈魂被繩子縛住，然後不斷往外面拉。

李嬤嬤的魂體從身體中拉了出來，她呈現出半透明狀，此時一臉恐懼地看著自己癱軟在地上的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明明撞了柱子，難道她已經死了？她變成了鬼？她再看看如今的自己，身體有些飄渺，漂浮在空中，如無根的浮萍。

“呵呵！嬤嬤，你想成爲鬼，恐怕還要修煉幾年。”左子馨半瞇著眼，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她還是第一次對著一個活人施展鬼控術，剛纔那感覺真是很好，如果可以把那光柱改成細線就好了。用細線控制她，就像控制木偶，這真是一個好方法。

天地有法，因果輪迴。人死後，天地是有牽引，直接入了冥界，走過奈何橋，在輪迴六道。人死後，並不是都可以成爲鬼，成爲鬼需要一個契機，至於這個契機是什麼，因人而異，不盡相同。左子馨意外死在了極陰之日，心中有執念，吸食了陰氣與月的精華化成了紅衣女鬼，這等好事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遇見。

“你，你……”李嬤嬤看著飄在空中的紅衣女子，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不是林家的大小姐嗎？爲什麼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模樣，她難道是鬼？林家大小姐被鬼怪纏身了？

“呵呵！嬤嬤，告訴我是誰下毒？”左子馨飄在空中，自從做了鬼，她就不喜歡用腳走路了，她就喜歡飄著走。或許，這才能體現鬼的非同一般吧。她現在比較好奇到底是誰想毒死林月呢？如果她沒有強佔林月的身體，像她那般傻的人被人害死了下了陰曹地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

“我…….我不能說。”李嬤嬤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心裡不由升起了懼意。

“明明那麼害怕，居然還不說，你說我該說你忠心呢？還是說你就是一個4呢？”左子馨撇撇嘴，難怪穿越前輩都會說宅鬥中那種嬤嬤婆子之類的人是最難對付的，現在她不就是遇見了一個嗎？上有上策，下有對策，左子馨還不信自己撬不開她的嘴。

左子馨慢慢飄向了李嬤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李嬤嬤本能地想要逃跑，但是自己的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那裡一樣，不能動彈。左子馨看著面前的魚肉，嘴角揚起，眼睛泛著血色的紅光，她慢慢說著：“李嬤嬤，我是你的主人，你將效忠於我，不滅不棄。”左子馨手指分出了一根細絲飛進李嬤嬤的眉心。

細絲一進入李嬤嬤眉心，她就立刻發生了變化。她的魂體由最開始的掙扎，慢慢平靜，眼神也從恐懼變得忠實。她伏下身子，恭敬地說道：“主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左子馨撫撫額頭，她的力量還是太小了，控制一個凡人都消耗了她五分之一的鬼力。她還想控制修真者，這恐怕在現在看來是非常的不現實。鬼仙，那真是一條遙遠的道路，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修成鬼仙。

“我想知道下毒的事。”左子馨看著眼前這個魂體，雖然兩眼無神，面部表情很呆滯，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第一個屬下，心裡還是很得意。什麼人人平等，這些東西是要建立在一定基礎上的，很不巧，她生活在一個古代封建社會，平等之說本來就是繆論。這裡是強者爲尊，很符合達爾文的進化論。左子馨一直是一個偏激的人，她看慣了太多的嘴臉，有些東西不便說，只要自己明白就好。成功，那便是好，失敗，那便是壞。千古縱橫，毋庸置疑。

“主人，林大夫人害怕林大小姐威脅到二小姐的地位，便吩咐屬下給大小姐下毒。”李嬤嬤面無表情，陳訴著事實，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林大夫人？她真是好。”左子馨冷冷一笑，從空中下來，變成了林月的樣子。她手一拉，李嬤嬤地靈魂便又回到了她的身體中，等到她從地上爬起來，跪在了左子馨的面前時，她才繼續說道：“你先出去吧，不要讓人看不了端疑。”

“是，主人。”李嬤嬤低著頭出了門。

左子馨看著桌子上的吃食，一臉高深莫測。林大夫人，你還真是一個好母親。林月啊，林月，你真是一個小可憐。穆家的那個男人那麼喜歡你，你何不好好表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