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道君畢竟是東道君,萬年老人,這點臉皮還是有的。除了剛開始的時候,老臉掛不住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冷冷一哼,“哼,這件事姑且不論誰對誰錯,你們將我女兒的靈魂封印,奪走我寶物總歸是事情。”
東道君說話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臉紅,居然姑且不論誰對誰錯,換句話說,在他潛意識中認爲紫韻是對的,他們是錯的。
他還這把自己女兒當成一回事,她是金箔箔麼,誰見了都得喜歡,不喜歡的,拒絕的還是別人的不是了。
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呀。
左子馨冷笑,雙手懷著胸,“東道君,你女兒被人抽了魂,關我們什麼事兒?再說了,你的法寶被盜了,又和我們什麼干係?難不成就因爲你將我打下了仙界,差點殺死我,我就報復你。別逗了,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壓根就沒想過,用這種偷雞盜狗的行爲打擊你。我可是十分有原則的。”
此言一出,東道君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有原則?不偷雞盜狗?那麼剛纔誰把偷襲說得是信誓旦旦,還暗箭傷人,怎麼現在就變了?
太無恥了。
仙帝的眸子一變,舅舅差點殺死她,是怎麼回事?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仙后的溫爾的眸子上,染上了嗜血的陰霾。
“哼,我女兒的肉體是在你們門口發現,不是你們乾的還會有誰?”東道君咬著牙,恨不得上前去找她理論一番。
“哈,真是笑話,在我們門口發現呢就是我們乾的,這是什麼邏輯呀?”左子馨說著便轉過頭看向日曜仙君,“夫君,我們家可是掉了很多仙草,一看就是東道君偷走的,你可得向他把東西要回來呀。”
左子馨抓著日曜仙君的手,撒著嬌,絲毫不管東道君氣得兩眼冒煙。日曜仙君嘴角上揚,輕輕將她擁入自己懷中,安慰道:“嗯,吾會讓他將東西還回來。”
東道君坐不住了,氣沖沖地指著日曜仙君道:“日曜,誰偷了你家的仙草,你拿出證據來?”
日曜仙君眼皮一擡,淡淡道:“剛纔你不是去過我家門口麼,這便是證據。”
“對。”左子馨接話道,“平時都沒有事,怎麼你一去我們門口轉過,我們的仙草就不見了。偷走仙草的人不是你還會有誰?”
東道君夫人嬌喝道:“你們胡說,我家夫君又怎麼會偷你們的仙草,你們休要含血噴人。”
“哼,我們可是有證據?”
“什麼證據?”
“就是……”
於是,雙方便在仙宮大殿之上爭吵起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熱鬧之極。
“夠了。”
突然,大殿中傳來聲威嚴之音,讓爭吵的三人皆停下了口。來自仙帝的威壓讓三人皆是一震,尤其是東道君夫人,她的修爲最低,被仙帝的聲音震得口吐鮮血,幾欲癱軟。如果不是東道君眼尖,順帶扶住了她,想必,她都已經倒在地上了。
待安靜之後,仙帝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醇厚,溫柔,“東道君,關於紫韻這件事怕是一個誤會。日曜仙君做事向來是光明磊落,又怎麼會暗害紫韻,想必這件事另有隱情。東道君,你可將紫韻的靈魂放出來?”
東道君嚅嚅嘴,最終憤恨地看著日曜仙君道:“那賊人封印了韻兒,盜走了我的法寶。”不管仙帝怎麼說,他是認定了此事和日曜仙君有關了。
“呵,既然是你的法寶,你總該感應到它的位置吧。莫不成那件東西不是你的?”左子馨嘲諷道,話一說來,她便覺得有道理。
以前知道東道君有一個厲害的法寶,雖聽其名,卻不曾見其真身。據說,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它,以前還道是什麼法寶。現在看來,那東西分明就不是他的,只怕不知從哪兒得到一件好東西,又無法認主,只能做保底之用。
萬年過去了,那東西的主人沒有尋來,想必東道君自己就鬆懈了。再加上得道成仙,自以爲那東西就是自己的,一得瑟,東西就沒了。
東道君的臉一變,左子馨倒是差得沒錯,那東西確實不是東道君所有。所以,他根本不能探知他所在的方向。
現在這件事情被左子馨給道破,他老臉有些掛不住了。
仙帝怕兩方又要鬧僵,於是道:“此事本帝會給東道君一個交代,不管怎樣,紫韻也是本帝的表妹,本帝不會坐視不理。日曜仙君的爲人本帝也相信,你們就此回去,等候消息吧。”
“謝仙帝。”左子馨微微一笑,款著自己的夫君率先離開了仙宮。
待左子馨走後,東道君就不悅了,板著一張臉道:“仙帝,韻兒也是你的親表妹,明知道她被日曜傷害,你怎麼能放過他?還有那個左子馨,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上仙也敢和我叫板。”
東道君一想到剛纔大殿之上左子馨對他是爭鋒相對,妙語連珠壓得他都快沒了話,心中就有一團火不斷地燃燒。
他在想起自己女兒是因爲左子馨的存在,才得不得日曜仙君的喜歡,最後還被人羞辱,就把所有的賬都放在左子馨頭上,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仙帝在東道君提及日曜仙君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等他說道左子馨的時候,仙帝臉色明顯有了變化,只不過那變化很小,一直沉浸在自己憤怒中的東道君沒有發現罷了。
“舅舅,韻兒表妹是太嬌慣了些。這件事尚且還沒有定論,舅舅莫要將所有過錯的放在日曜仙君一家子身上。韻兒表妹遭此一劫,實乃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仙帝平靜道,儘管那張臉依然是溫文爾雅,但是卻給人一種寒意。
東道君眉頭一皺,大急道:“仙帝,韻兒她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妹,你怎麼能不幫她?”
“舅舅,如果韻兒不是我的表妹,相信剛纔我就不會去阻止你和日曜仙君爭鬥了。舅舅,你還是帶著人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徹查的。”
仙帝說完,不等東道君開口,整個人就消失在大殿的寶座上。空大的大殿上,只剩下依然端坐在上方的仙后,以及下方不知道是怒是憂的東道君,以及昏迷的東道君夫人。
“雲兒,仙帝是什麼意思?”東道君將自己的妻子放在了旁邊椅子上,擡頭詢問自己的女兒。對於這個外甥,他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態來恆定。
於私,他是自己的外甥;於公,他是仙界的仙帝。而且,這個外甥表面上是溫文爾雅,實際上比誰都狠。
按理說,他不是應該幫助自家人嗎?
仙后從寶座上下來,慢慢走到東道君面前,開了口:“爹爹,韻兒怎麼能去招惹日曜仙君呢?八千年了,莫非爹爹是糊塗了?你以爲誰都能和日曜仙君比肩?”
如果開始兩句東道君還不明,那最後一句他倒是徹底知道了。當初雲兒憑著日曜仙君失去記憶和他在一起,最後還不是沒有成功。世界上,能和日曜仙君在一起的人,怕只有花尊無疑了?
他腦子中突然閃現出左子馨的模樣,雖說樣子和花尊大相徑庭,也是眉眼那一朵紅蓮話卻是格外顯眼,讓她憶起了當初的花尊。
當初的花尊的本體就是一株紅蓮,難道左子馨是花尊的轉世?
仙帝對於花尊……難怪會維護她?
“她回來了?”東道君沉默片刻,才緩緩問出,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和以往一點兒也掛不上邊。
仙后點頭,“從日曜仙君種種跡象和仙帝的反常來看,怕是她沒錯。只不過不知道她知是否有前世的記憶?”
這件事情,纔是他們應該擔心的。
“雲兒,花尊可是高傲的,而左子馨則是一個無賴,不可能知曉前世的事情。”東道君搖搖頭,一想起左子馨的小人行徑,他的肩膀還一陣陣地疼。
仙后不語,話雖如此,卻也不敢肯定。
一番沉默後,東道君率先打破了沉寂,“雲兒,韻兒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不管如何,你都要救回你的妹妹。封印之記中是什麼天地你也知道,我怕你妹妹在裡面撐不了多久。可惡的日曜仙君,可恨的左子馨,這件事一定沒有完。若是韻兒無事還好,若是有個好歹,我定要讓他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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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后安慰道:“爹爹,妹妹手中都法寶不少,應該能撐一些時日。當務之急是找到封印之記,放出妹妹。”
“嗯。”東道君點點頭,一夕間彷彿老了幾十歲,他扶起自己的妻子,對著仙后道,“雲兒,我先帶你母親回去,仙帝那邊,你在斡旋一番吧。”
“嗯,爹爹,放心吧。”
東道君的背影緩緩消失在仙宮處,只在天空留下一個小黑點。仙后等人徹底消失不見後,嘴角浮起嘲諷的笑容。母親,哼,她也不記得有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母親。
呵,妹妹被封印之記抽走了靈魂,但願她不要死得那麼快,不然接下來的事情又該如何上演。
不過,封印之記到底在誰的手上,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
嗯,妹妹的仇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好多人的修爲都比她高,想要暗算她也是輕巧的事情。那麼,封印之記會在他們中的哪一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