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如煙清脆的聲音響起:“好了!”
大家纔敢慢慢轉過身去,這一看不打緊,每個人臉上均現出驚詫、不可置信的神色。
只見劉勳的墳墓不僅恢復完好,而且整個墓頂象鑄上了一層生鐵一般,堅固無比,墓碑立得也比方纔高了許多,四周圍也都築了一大圈的圍欄,且這些圍欄看上去佈滿荊棘,兩邊還立著雄壯的石獅,整個墳墓看上去氣派得很。
家丁們何時見過如此豪華之墓?
一個個張大了嘴:“哇!”
劉湮也驚詫地望著父親的墳墓,再看看如煙,只見她神色淡然,直直地盯著劉勳的墳墓發呆。
“姨......姨娘......咱們回府吧?”劉湮恭恭敬敬地對如煙道。
“好,走罷!”如煙說著率先朝山下走去。
劉湮與家丁們都愣了,這三姨娘(三夫人)是要走著回府麼?不自己瞬移回去了?
於是個個跟在如煙身後,慢慢的又不敢靠近,因爲他們看見如煙神色悲傷,因此離得遠遠的,不敢近前打擾。
劉湮也牽著馬跟在如煙身後默默地走著,路上不少行人都紛紛讓開,驚訝地看著如此驚奇的景象:一個美貌的少婦(如煙始終是十六歲的模樣,由於嫁與劉勳作妾,因此頭上梳的是髻,少婦髮型)冰冷著臉走在前頭,身後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兒牽著馬走在後頭,在他們的身後一羣家丁牽著馬跟著。
一個個累得直喘息,卻寧可牽著馬走,也不騎上馬而去。
令路邊的行人感到萬分驚訝。
也有認得劉湮的,說道:“那位公子便是劉府的少東家劉湮公子,前面那位看上去不象是他的夫人,許是他的姐妹罷?”
劉湮的夫人音兒乃王府的小姐,趙縣不少人認識,因此看到這位少婦不是音兒,便猜想是劉湮的姐妹。
衆人覺得如此解釋更爲合理,紛紛點頭稱是。
劉湮聽了各種議論,神態
自如,他可不是第一次聽人把姨娘誤認爲是他的姐妹了,誰讓他家三姨娘永遠不會老呢?
如煙則是似乎未聽見似的,心裡想的全是自己與劉勳的往事,完全沉浸在痛苦悲傷之中,耳朵哪裡還聽得進這些路人議論之聲呢?
更何況嘴長在他人身上,別人若是要議論什麼,她縱使有千萬套變化,那也堵不住悠悠衆口。
路過城外鄉村的一個集市,集市上的人見他們一行人走來,個個華服卻素面,表情冷然,都紛紛避開讓出道來。
如煙突然聞到一股在劉勳墓中聞到的氣息。
她頓時瞭然,是盜賊身上的氣息,盜賊雖然在劉勳外墓室搶盜一空,但是他們的氣息卻留在了墓室內,一般人是聞不出來的,但是如煙是何人?她可不是人,她一進墓室便感覺到了那股氣息,因此她便記下了。
本以爲尋找這些盜墓賊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竟然如此迅速便找到了他們。
如煙停下腳步,目光凌厲地朝四面一掃,路邊蹲著在說話的兩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轉身朝跟在她身後的劉湮點點頭,劉湮雖不知姨娘要做什麼,但他明白姨娘叫他們一行人就地停下歇息。
於是朝自己身後的家丁小聲道:“大家在路邊找地方坐下歇一歇,不要亂跑。”
家丁們個個低頭默默應答,然後在路邊的一些茶攤或小吃攤分別散開坐下。
劉湮見如煙朝另一邊街口走去,遂跟上前。
如煙也隨他跟著,只是停下來伸手在他的臉上一拂袖,劉湮不知道姨娘對他做了什麼,只覺得臉上一涼,瞬間又不涼了。
其實是如煙怕這裡的人認得劉湮,知道他是劉府的新當家人,因此她在劉湮臉上幻化了一塊很大的傷疤出來,這樣既讓他看上去醜陋恐怖、兇殘無比,又讓他不至於被人認出,壞了她的事。
劉湮並不知道如煙對他施法變醜,更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做,只是老實跟著姨娘,假裝逛
集市想買東西的樣子。
“湮兒,你看那幾個陶罐可好看?”如煙在那兩個盜墓賊蹲著地方站定,指著擺在盜賊面前的陶罐問道。
“這......”劉湮認出來了,那幾個陶罐是自家的東西,做工精巧,是他們劉家從景德鎮的官窯裡買來的,劉勳生前愛不釋手,因此在他亡故之後家人便讓他帶走做了陪葬品。
如煙連忙擡了一下手,制止了劉勳的驚呼,掩飾道:“這些陶罐一看便知是官家的東西,做得可真好呀,家中一直想要幾個如此精美的陶罐,沒想到竟然在此見到了。”故意讚不絕口。
劉湮立即會意,便也不動聲色,裝作是來趕集的。
蹲在地上的兩名盜墓賊擡頭見他們兩個很面生,又都穿戴華麗,知是富家子弟,便嘻笑道:“二位貴人想買?價錢好說,二位看來是識貨的,看著給便是。”
因爲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那個時候景德鎮官窯的陶瓷可貴著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尋常百姓家就用用民窯的粗糙品便是了,哪裡去講究那麼多?
“看著給?”如煙聽出他們是不識貨了,心裡暗罵道:蠢貨!
劉湮也看出來了,心裡還爲這些陶罐心疼,如此精品竟然被擺在骯髒的路面上廉價拍賣,若是父親在天有靈知曉,豈不被再次氣死?
這些可都是父親生前的心愛之物啊!
劉湮忍著怒氣問道:“聽說官窯的東西很難弄到啊,燒出來的特等品都被當作貢品獻給皇上了,你們這幾個物件如此精美,恐怕是假的吧?真品如何會流落民間?”
“這位公子便不知了吧?此乃從皇宮裡流出來的,是那些官人們偷偷帶出宮來賣的,因此價錢不定,公子如是看著喜歡,就隨便給倆便好。”一個盜賊說道。
另一個也附和道:“對對對,公子與這位小娘子若是喜歡,我們老大手中還有更精美的彩罐呢。二位若是要,可跟我們前去看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