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吶,你只要聽爹孃的話,一定嫁個好人家。”張嬸拉著秀兒起身向清月師太告別。 “施主何不午飯後再走?齋飯已經快好了,劉府夫人也在庵裡用飯。”清月師太挽留道。 “娘,咱吃了飯再走吧?今天我們應該吃齋不是嗎?”秀兒怕娘拒絕,趕緊搶過話說。張嬸知道劉夫人在庵裡吃飯就更急著要走了,她知道女兒是想接近劉夫人,知道女兒的心思,她怕女兒惹出什麼是非來,婉言謝絕師太,拉著秀兒出了山門。 一路上秀兒不言不語,滿臉的埋怨。張嬸也不勸她,知道這個時候勸她反倒惹她賭氣,母女倆一前一後下山去了。 這邊巧玉用過齋飯之後與清月師太在後堂誦經,一篇經文誦完已經到申時了,巧玉起身跟清月師太告辭,走出山門時山頂的日頭都已經偏西了。翠兒攙著巧玉慢慢走下山,到了山下就見自家馬車已經在草坪等候,亮子站在車前,看夫人下來忙過去攙扶夫人上車,然後駕著車往城裡奔去。 自從那日清月庵回來後,張秀便整日喜歡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發呆。 張老大奇怪的問張嬸:“秀兒整日坐院裡在地上劃啥呢?” 張嬸說:“不是讀過兩年私塾嗎?興許練字吧?” “不象,喊她都不應,聽不見似的,咱雖不識字,但看地上那些也不象是字呀,那亂畫的。” 張嬸愁著臉道:“還能有什麼?你閨女看上了劉府老爺了唄。” “什麼?她?她看上了人家劉勳劉老爺?我不信,咱們什麼身份?人家劉老爺什麼身份?何況人家劉老爺已經有了夫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張老大差異又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這娘怎麼當的?也不好好管管閨女,這傳出去象話嗎?我張老大還怎麼在莊子裡做人?還不給人笑話死。” 張嬸委屈道:“閨女這個樣子是我教的嗎?你當爹的也該管管她了,從小當個小子似的任她在外到處玩耍,性子完全野了,又讓她上什麼私塾,說什麼咱家閨女將來必定與別人不同,好好的姑娘家認什麼字,看吧,再這麼任她下去我擔心她會惹禍的。” 張嬸把張老大往院裡推:“你去,好好問問她,問她到底怎麼了,這麼大年紀了,趕緊許個婆家嫁了,省得惹出是非來。” 張老大走到秀兒身邊,秀兒正聚精會神的想著劉勳,還想著那日在庵
上見到的劉夫人,心裡既羨慕又生出幾份妒意,把手中的樹枝恨恨的畫得沙沙做響,全然不知父親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來了。 “秀兒,你怎麼了?有心事了?”張老大端把椅子放在秀身邊坐了下來。 秀兒不語,全然沒聽見。張老大推推秀兒的胳膊:“秀兒,秀兒,你到底想什麼這麼入神?” 秀兒驚的手中的樹枝掉地上,擡起頭看見張老大坐在身邊來了,囁囁的說:“爹,你怎坐過來了?” “你爹坐你身邊來了你都不知?你在想什麼呢?跟爹說說。”張老大看著秀兒。 “爹,沒什麼,不就是閒著沒事麼?我就在地上畫著玩兒,怕把小時候跟先生學的字給忘記了。”秀兒掩飾道。 “好,好,咱閨女好學爹高興,不過秀兒啊,爹有話要跟你說。” “爹,你說,秀兒聽著呢。”張秀驚訝今天爹是怎麼了,這麼一本正經有話要跟自己說。 張老大頓頓嗓子,說道:“秀兒啊,自古姑娘大了要出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如今你都18歲了,爹孃爲你的事兒操心吶,你這個不要、那個不嫁,你瞧瞧咱莊裡有哪家姑娘養到18歲還沒出嫁的?爹孃的臉不好放啊。你是個懂事的閨女,你能體諒爹孃不?” 張秀被爹一番話說得心裡五味俱陳,其實她也知道,眼看著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姐妹們都爲人妻、爲人母了,可自己這麼大了還一直在拒絕媒婆們。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只要媒婆們一來提親她就反感,就恨不得把她們趕出去。 “爹,我就是看不上那些人家,我不甘心象姐妹們那樣嫁入莊戶人家受一輩子的苦。”秀兒小聲道。 “什麼?不嫁莊戶人?那你看看自己、看看咱家,咱們不嫁莊戶人你還想嫁什麼人?”張老大一聽就來氣,自己就是個莊戶人,他喜歡種地,這是祖輩傳下來的,不種地吃什麼? 張秀一看惹惱了爹,乾脆仰著脖子說道:“你女兒要嫁就嫁劉老爺那樣的,否則終生不嫁!”說完撇下發愣的張老大,一溜煙跑出了院子。 張老大憤憤的喊道:“你要氣死你爹呀你!” 張嬸站在廳堂門口也氣得說不出話來,爲這閨女的婚事真是愁壞了。 張老大起身說道:“秀兒她娘,我去躺六姑家,一會兒就回。”說完就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