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寧秋水的這個猜想成真,那就很可怕了。
早就已經離開詭舍的邙和梔子,還在以某種方式控制著寧秋水所在的詭舍。
這種身在局中的感覺,讓寧秋水渾身雞皮疙瘩。
“梔子完全有可能……搞不好邙也有過參與。”
良言消失之前還跟他們透露過,邙是個很厲害的人,如果他在,那他們面對羅生門并不會陷入太多被動。
這樣看來的話,邙的確曾經有可能幫助過他們詭舍的某些人打入過羅生門內部。
“真是可怕的人……”
寧秋水并沒有跟邙見過面,不過即便這樣,也開始感覺到為什么這個詭舍里的老人對于『邙』會有一種近乎信念感的依賴。
因為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換言之,他太有安全感。
雖然寧秋水沒有參與過邙的布局,但是他也能隱約瞥見當初邙留下的手筆的冰山一角。
這家伙說是一個活脫脫的傳奇也不為過。
至少寧秋水認為,他自己沒法比邙做的更好,甚至不如良言。
白瀟瀟早上收拾了一下自己,跟二人道別后,就先回去了,寧秋水想看看下一次迷霧消失是什么時間,所以留在了詭舍,陪著田勛看了看電視。
中午的時候劉承峰三人終于回來,臉上除了黑眼圈之外,還掛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興奮。
寧秋水偏頭朝著他們身后看了看。
好家伙,三個人整了三個魚簍,全都釣滿了。
“怎么,怕釣不著魚,專門帶上了鷺遠,卡新手保護期的BUG啊?”
“下次是不是就要帶田勛了?”
劉承峰跟著了魔一樣,進來碎碎念道:
“小哥,我不是忽悠你,新手保護期這種玄學是真的存在的!”
“同一條小水溝,三個點位,余江就出了兩條,其他的魚全是我和鷺遠釣的!”
“臥槽,你是不知道那場面,魚跟喝了迷魂湯一樣,一個勁兒地往我魚鉤上咬!”
一旁的君鷺遠也是瞪大眼睛,回憶起了什么,冰冷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潤。
“真的,秋水哥,太玄學了!”
“昨晚有一條母魚精,肚子鼓鼓的,像是纏上了大胡子,本來大胡子釣上來之后看它肚子里有不少魚卵就放它走了,結果它一個龍門躍,又從水下飛到了大胡子腳邊!”
“要不是大胡子給了它兩巴掌,又往它嘴里吐了一口痰,它估計就賴著不走了!”
寧秋水:“?”
他聽著君鷺遠的話,呼吸都為之一滯。
一旁的劉承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放心,小哥,就這一條,對其他魚我絕對沒做過這么腌臜的事!”
一旁的余江聽著這話,臉上的肉在輕輕抽搐。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中午烤魚宴開啟,隨著魚表面的油刺啦刺啦作響,香氣立刻溢滿了整座別墅。
“對了,小哥,門口柜子上貼著的紙條是什么情況啊?”
劉承峰一邊烤魚,一邊兒問道。
寧秋水簡單將昨夜發生的部分事情說了出來,但是隱瞞了關于銅錢的事,只說誤打誤撞去到了那里。
對于余江他還不了解,所以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抖出來。
田勛這小子倒是懂事的很,全程吃魚,一個字沒說。
完事之后,寧秋水趁著劉承峰收拾的空檔單獨找到了他,并且拿出了那枚銅錢。
“大胡子,幫我看看,這枚銅錢……什么情況?”
上次在陰山遭遇,他們幾個都知道了劉承峰不是什么神棍,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
劉承峰接過了寧秋水遞來的銅錢,認真看了看,臉色漸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嚴肅了許多。
“小哥,這玩意兒……你哪里拿到的?”
寧秋水也沒有隱瞞。
“八成是血門里的『我』給我的。”
劉承峰點頭:
“那就不奇怪了……我道行淺薄,只能看出一點,這枚銅錢上沾了『特別的東西』,能夠窺破陰陽。”
“其實我們觀里也有,說是祖師爺賜福過的,但那些銅錢沾的『東西』太少了,不如你這枚的十之一二。”
寧秋水眼光輕動。
“這么厲害?”
劉承峰失笑:
“確實厲害,而且不是一般的厲害。”
“一般這種特殊的銅錢,需要有道行的人才能使用,拿來算命或是查看一些肉眼看不見的『吉兇』。”
“但你這枚銅錢屬于終極版本,別說是有道行的人了,就算是條狗,通過上面的銅錢眼也能看見『吉兇』。”
“不過,這種銅錢我們的世界里絕對是沒有第二枚的,如果用師父的話來說,得需要『上神』賜福,才能夠有這樣的效果。”
“不過如果是血門背后的那些鬼東西……倒也不奇怪了。”
血門背后的鬼,和他們民間傳說的鬼完全不同。
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如果沒有血門的規則給予束縛,那些鬼舉手投足間全是唯心的能力,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寧秋水消化了一下劉承峰的話,問道:
“『上神』是什么?”
劉承峰:
“那個就是廟里的稱謂,指一些已經脫離了香火供奉的神仙,有屬于自己的『道果』,無需再借他人『愿力』來蘊養自身。”
“仙俠小說你總看過吧?”
“設定上七七八八大差不差,不過道觀佛廟里供奉的神仙佛陀,大部分都是需要香火供奉的。”
寧秋水若有所思。
就在此刻,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寧秋水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眉頭微微一皺。
接通后,里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秋水哥,是我,楊眉。”
“嗯……有事么?”
“我可以見你一面么……有一些重要的事,需要當面跟你講。”
沉默了片刻,寧秋水回道:
“什么時候?”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