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圍癱倒在地上的禁衛(wèi)軍身上的火焰漸漸消失,我有些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柳宜修逃掉了。
逃的很讓我措手不及。
這麼久了,從沒看見柳宜修自己和自己鬧得這麼兇。
在他聽到孩子是他自己的時候,柳宜修愣了幾秒鐘。
“哈哈,哈……啊……啊啊啊啊!”柳宜修開始狂笑,然後仰天大吼。
“死了一個……”我喃喃著,自他剛纔想要對孩子出手的時候,我想把柳宜修咬死!
“你知道嗎?本來是雙胞胎的孩子,活生生讓你折騰沒了一個!”我朝他歇斯底里的吼著,“都是因爲(wèi)你!都是因爲(wèi)你!”
本來笑著的柳宜修臉上的表情僵了下來,然後緩緩的跪倒在地上。
兩隻手顫抖著捂在面前,看著不遠處的柳寶。
“我……殺了……我的……孩……”柳宜修嘴裡吐出這麼幾個字,“迄今爲(wèi)止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說罷柳宜修撿起地面上的長槍,直接扎進了自己的胸腔裡!
我看呆了,遠處剛剛趕過來的姝瑜幾個人也都傻了眼。
我正想大喊出來,柳宜修就再次出現(xiàn)了異樣。
槍頭貫穿了他整個身子,自他胸前鑽出來一個黑影,後背飄出來一個白影,然後兩個影子就開始在空中互搏。
速度很快,我甚至都看不清楚他們的動作,但我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們兩個每撞在一起一次,柳宜修的身上就會出現(xiàn)幾處傷疤。
但是柳宜修就跪在那裡,面對著柳寶,動都沒動啊!
兩團影子激烈的撞在一起一次後,就分開了,然後我才能看清楚他們的樣貌……
猙,那隻渾身白色的猙。
獨,那隻恢復(fù)原來青藍色皮毛的撒手沒。
“這又是什麼情況?”楚文軒不明所以的看著說。
“我想,大概是代表了柳宜修現(xiàn)在身體裡的兩種思想開始爭鬥了吧。”姝瑜解說道。
那就可以理解了,猙和獨都是柳宜修的伴生獸,他兩個打起來無論是誰受傷傷口都會出現(xiàn)在柳宜修身上。
“真想不到……最後竟然還是讓你想過來了……”猙長著獠牙喘著粗氣,黑色的尖牙看起來很可怕。
“哼……在醒不過來,我會憎恨自己一輩子的!”獨的嘴角帶著血跡的說道。
“還真是個好爸爸!不過,想起自己活活折騰死自己的孩子,還真是覺得很舒爽啊!”
“混蛋!”獨的眼睛剎那間就變得血紅,和猙懟了起來。
兩獸下的手很重,柳宜修很快就面目全非,可是又誰都無法靠近。
眼看著猙慢慢處於下風(fēng),暴怒狀態(tài)下獨的攻擊力可是上了一個層次的,況且獨本來就比猙強的多。
眼看就要敗了,猙一個佯攻,轉(zhuǎn)身就逃進了柳宜修的身子裡,然後控制著柳宜修跑掉了。
獨自然是追了上去,剩下我們這些人,和漸漸清醒的禁衛(wèi)軍們。
一羣人還沒有回過味來,但我知道,柳宜修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在和自己做爭鬥了,到底最後成功與否,要看天意了。
我抱著柳寶,和衆(zhòng)人回到了莫梓凝的別墅去修養(yǎng),期間陸陸續(xù)續(xù)
有很多禁衛(wèi)軍往回趕。
他們恢復(fù)了神智,但是沒有柳宜修主導(dǎo)的情況下,他們就像沒頭蒼蠅。
後來一個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先讓我領(lǐng)導(dǎo)他們,本想拒絕,但是姝瑜和不約卻讓我答應(yīng)下來,我就叫他們回鬼界去了。
我站在莫家的別墅後花園,看著窗外的月亮,月亮閃著華光,照在身上有些陰寒。
“小格?”姝瑜出現(xiàn)在我身後。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月亮。
“哎……我知道,你還在擔(dān)心他……”姝瑜爲(wèi)我披上了一件衣衫。
“我相信他。”做了個深呼吸,轉(zhuǎn)臉笑著問她,“孩子呢?”
“放心好了,做過治療,很快就會醒。”姝瑜看著屋子裡,“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小傢伙的自愈能力,竟然這麼強……”
“可他始終是孩子。”我低下頭,再一次回想起柳宜修剛纔拿著黑槍要刺殺我的柳寶。
如果,他真的刺下去了,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無論他是那個柳宜修。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姝瑜抿著嘴,“雖說這一次柳宜修因爲(wèi)外在原因暫時放棄繼續(xù)攻佔人間,但很難保證,若是柳宜修沒有恢復(fù)過來,會不會沒有下一次……”
“放心好了,無論他是否恢復(fù)理智,他今晚上,絕對會來。”我看著月亮說道。
雖然姝瑜不知道我哪裡來的自信,但還是相信了我。
到了深夜,我依然在院內(nèi)等候。
遠處大門口突然聽到拖沓的聲響,在黑暗中,我能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在慢慢的靠近著。
他走進來,然後慢慢的靠近我。
他的臉上全是血,胳膊斷了一條,一隻腿上也是沒有腳。
但我知道,他是柳宜修。
“歡迎回來……”我?guī)е澮粽f道。
“嗯……”他只是嗯了一聲,然後就倒在了我的身上。
姝瑜也聽見了院子外的異響,出來正好看見重傷不起的柳宜修,就把柳宜修帶進了屋內(nèi)做治療。
姝瑜的法力醫(yī)術(shù)在姐姐修爲(wèi)的加持下越發(fā)爐火純青,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
,柳宜修竟然在不到短短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恢復(fù)了傷勢,但是內(nèi)傷還在,特別是靈魂上受的重創(chuàng),姝瑜無法醫(yī)治。
到好歹是醒了過來。
“柳宜修……你……還記得我麼?”楚文軒在牀邊試探的問道。
“你這冥神,這輩子我都忘不了你……要不是你身上和小格有契約,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柳宜修有氣無力的笑說。
“啊!我的天哪……終於恢復(fù)正常了……”楚文軒仰天長嘆,“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我可沒把握能不能制止他了!”
“好了!”姝瑜拉著沒有眼力勁的楚文軒走了出去,莫梓凝也跟走了。
姝瑜看出來我有很多話要和柳宜修說,特別是柳寶的事情。
“你還記得,你做過什麼嘛?”我小聲的問他。
“不太清楚,總之,很過分對吧……”柳宜修喃喃。
“不記得最好……我可以給你慢慢解釋……”我擦了擦眼角的淚。
柳宜修吃力的擡起手,爲(wèi)我擦拭。
我趕緊握住。
“咳咳,苦了你了……”柳宜修心疼的看著我。
“媽媽!媽媽?媽……”柳寶大叫著推門而進,然後就看到我緊緊抓著柳宜修的手。
小傢伙一下就怒了。
“不準碰我媽媽!”他衝過來一把打開我和柳宜修牽著的手,然後擋在我身前。
柳宜修傻了眼,但他還是反應(yīng)得比較快,“這是,我的孩子?”
他的嘴脣顫抖著。
我趕緊俯下身子安慰柳寶,“他是你爸爸啊!”
“我沒有爸爸!”小傢伙哭著喊道。
“你聽話!”他這樣我都快哭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了。
因爲(wèi)之前的事情是柳宜修做的,也不是柳宜修做的,很複雜,這小東西絕對理解不來。
但是要說不清楚,從小就讓他和他的親生父親如此仇恨,那稍大點了,就算能理解過來,和柳宜修之間的那道鴻溝,也永遠無法逾越了。
就在我還費心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牀榻上的柳宜修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把我和柳寶嚇了一跳。
柳宜修擡手就朝著柳寶伸了過來,柳寶和他打過一架,自然知道柳宜修有多麼厲害。
他嚇得閉上了眼睛。
沒有預(yù)想到的疼痛,柳寶感覺自己被一雙大手包住,然後被擁進了一個溫涼的懷抱。
小傢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臉貼著柳宜修的胸膛。
“我的……孩子……柳家的……後人。”柳宜修的眼角溼潤了起來。
這個場面我也有點受不了了,也抱了上去,把孩子夾在中間,痛哭起來。
容不得柳宜修不這麼激動,畢竟,柳寶現(xiàn)在算是整個柳家唯一的後繼之人了。
小傢伙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從我們懷裡使勁的掙脫出來。
“我沒有爸爸!就是沒有!”小傢伙紅著臉,抹著眼淚就跑了出去。
“他……怎麼了?是不是,因爲(wèi)我剛纔,太突然了啊!”柳宜修驚慌失措的問我。
“不是啦……”現(xiàn)在的這個問題我也很難去解釋。
“那他,爲(wèi)什麼這麼害怕我?而且還很討厭的樣子……”柳宜修這才反應(yīng)過來柳寶對他的態(tài)度不對。
“啊……該怎麼解釋呢……”
我就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雙生變獨胎的事情。
柳宜修一聽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立刻懊惱的垂下了頭。
“我真是……該死啊……”柳宜修一個大男人,竟然哭了起來。
“我把,我自己的孩子……給殺了……我真是愧對柳家列祖列宗啊……”
柳宜修的哭聲不大,但是我聽著卻像是打雷一樣。
把他抱在懷裡,輕柔的撫著他的頭髮,我現(xiàn)在,也只能做這個了吧……
柳寶跑出去以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晃悠著。
想到剛纔被柳宜修深情抱住的畫面,小傢伙的臉上騰就紅了。
“啊啊啊!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害死妹妹的仇人!我要報仇的!”
突然,一個詭異的女聲響了起來,“你要報仇是嗎?”
一隻通身雪白的貓突然出現(xiàn)在柳寶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