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西嵐遞過來的布娃娃,何若奈馬上的接過來。當她的手和西嵐的手碰上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了西嵐無聲地說話。
“奈奈,你馬上逃,我現在不是真的有力氣戰鬥,裝不了多久的。你趕快逃!”
何若奈聽到這樣的話之後,看向西嵐的臉。西嵐的臉上眉毛緊皺,十分的有精神。但是和西嵐相處兩年的何若奈看得出來,西嵐的臉部十分的僵硬,看得出來他真的是硬撐著這樣的一幅表情。
這時候蒙毅的方天畫戟已經再次的對著西嵐,西嵐暗中著急地對著何若奈說:“快來不及了,快逃啊!”
可是何若奈依然的沒有逃,她認真地說:“如果你死了,我會寂寞的。”
橡子果實化出白光點飛了出來,三顆果實變成綠色,圍繞著西嵐。
“治療!”何若奈意念著。
西嵐的身體出現綠色的靈氣,一些傷口在複合。
蒙毅冷冷地說道:“別作無謂的掙扎了。”
方天畫戟直刺向何若奈。
忽然的在蒙毅的後面閃出一個黑色的長手,向著蒙毅的頭襲來。反應快速的蒙毅馬上轉過身一劍將那隻鬼手斬斷。
這時候西嵐以最快的速度握著淵虹劍刺向蒙毅的背部。何若奈不肯逃,那麼他現在的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在這幅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倒下的時候將蒙毅殺死。
幾乎在西嵐動腳的時候,何若奈催動了兩顆橡子白點飛到西嵐的腳後,西嵐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蒙毅正要轉過身對付西嵐的時候,周婆婆快速的唸咒:“地縛!”
蒙毅腳下出現一個陣法,陣法中出現了無數的鬼手,纏著蒙毅全身上下,讓蒙毅一時的難以動彈。
西嵐運用了全身的力氣在淵虹劍上,這是他最大量化的主宰之力現化。
淵虹劍插在沒有能夠及時擋下西嵐這一劍的蒙毅的胸口上,劍尖發出強烈的藍光,漸漸穿透蒙毅的盔甲。
“去死啊!”西嵐大喊著。
就在這個瞬間,一陣的寒光之後,淵虹劍再沒有繼續刺進蒙毅的胸口中。
在所有人的目光當中,鮮血在飛濺,支撐著西嵐身體的鐵鏈剎那全部都縮了回去,淵虹劍也化作銀光回到西嵐體內。
這一刻的時光,在何若奈看來是那麼的漫長。
左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西嵐帶著慣性傾向蒙毅的後面。
他的眼睛看著天地的轉換,看到一滴一滴的鮮血,看到落在地上的自己的那隻手臂,那隻手腕上還戴著那條鐵手鍊。
再次在趴在地上,西嵐側著的臉靜靜的看著何若奈,布娃娃在何若奈的手中掉落,她已經沒有了再抓住任何東西的力氣。
她跪在地上,表情是那麼的絕望。這是西嵐的倒下,也是她的世界的末日。
那些曾經的記憶在西嵐此刻的心中閃過。
那一天撿到西莎的時候是多麼的迷茫和害怕,一個剛剛出生的小生命,她生病了。
記得自己是多麼著急地將她送到醫院,多麼的想逃避與西莎的牽連。可是這樣的想逃避的想法只是短短的一天就沒有了。
現在,她正在健康地成長著,比起所有的同齡的小孩還要聰明可愛。
“你是一個你傻瓜嗎?”要和紅羽第一次見面的她高高地站在車頂上看著他。
在圓月下,她揮劍砍向牛鬼的時候那如夢幻一般的場景,永遠的刻在西嵐心中。
“雖然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但是你應該知道的吧?”
那時候虎榜的最後那句話還記在西嵐心裡。
“我和你結婚,不是隻是因爲莎莎,還因爲我真的,真的,真的想和你結婚!”
和何若奈的初次見面想起來還是那麼的好笑。
入學考試的時候忘記了帶筆,那一支來自何若奈的筆輕輕地滾到他的手背,從此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奇妙。
任瀟灑,李律。這兩個生死兄弟,性格那麼的不同但是卻是那麼的一路打鬧的走下來了,彼此之間是那麼的重要。
小優,這個難得回來的妹妹,要再一次的對不起她了嗎?
還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一定會因爲我的死而十分的傷心吧?
早就想到自己這樣下去的下場會是這樣,早就有想到不應該和大家那麼多的牽絆,不然結果會是悲傷的。
如果從一開始就一個人活著……
“後悔嗎?爲了救兩個沒有必要救的人而得到這樣的下場。”
“如果要救的那些人是你的妻子紅羽,你的女兒,西莎,你的好友何若奈、任瀟灑他們等人,儘管在大局來說還是不應該只顧著他們,但是個人來說,你犧牲自己去救他們我還是會認同你。”
“但是,兩個並沒有價值的人類,你去犧牲你自己去救了他們。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什麼身份?”
“第一鬼神的繼承者,總有一天你會和我一體。你應該看向的是更多更多的生命,而不是這兩個與你沒有多大關係的人。”
“你閉嘴好嗎?”西嵐淡淡地說。
“……”
“就算你說得再有道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自從我十二歲那年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小優,失去了一些我不忘記了的忘記開始,我就一直只是一個活死人,生與死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所謂,那時候的我只是打算度過那些剩下的時間就可以了。”
“但是,從撿到西莎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生命就不同了!”
“我背上了責任,我要讓莎莎健康成長。”
“遇到了紅羽,我又背上了一個責任,要當一個好丈夫,我要讓紅羽不再寂寞。”
“當上了淨魂者,我又有了一個責任,就是要保護無辜的人,救助迷茫的鬼魂。”
“從我背上第一個責任開始,我這個人就有了存在的意義。正是因爲從沒有責任到有了責任我才明白責任的可貴,在我的心裡面,作爲一個淨魂者對救他們的責任和對紅羽對西莎她們的責任都是非常重要的,你明白嗎?”
“要我不管他們,放棄這一責任,就如同放棄作爲一個淨魂者的責任一樣,放棄對紅羽和西莎她們的責任一樣,是做不到的,你明白嗎?”
“但是,對不起,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你要成爲你的繼承者。”
木頭的靈魂顫抖了一下,他問道:“爲什麼?”
西嵐卻是反問木頭:“你爲什麼逃避你的責任?”
“……你是想說,你不是我,我不是你嗎?”
“我從來是我,你從來是你。就是你一定要認爲我和你是同一個人,但是我一直都只是認爲我是我,你是你。我有我對莎莎,對紅羽的責任。而你,也有你作爲一個淨魂者的責任。難道你和我真的會是同一個人嗎?明明靈魂都已經分開了啊。那一個我啊,你到底在逃避一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