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擎宇看不透,龍婉清亦是看不清。
她說:“許是水土不服吧。”
龍擎宇想了想,點了點頭,似乎也只能這么解釋了。
于是,諸葛飛揚的話題,說到這里就算完了。
恰時,鳴翠端了茶點過來,輕放在石桌上,欠身恭敬的離開,不打擾兄妹兩談心。
龍擎宇呷了一口茶,微側(cè)著頭,看向龍婉清問道:“對于這次和親,你有什么想法?”
龍婉清澀然一笑,說道:“二哥,你覺得我可以有想法嗎?”
她抬頭看向頭頂?shù)囊黄{天,她說:“父皇老了,經(jīng)不起戰(zhàn)事的折騰。身為他的女兒,可以為他做一點事,我愿意。就算賠上我一輩子的幸福。”
說著,她轉(zhuǎn)頭沖龍擎宇淺淺一笑,“所以,二哥為了父皇和燕赤國,我愿意嫁到南熙國。”
聽著龍婉清的話,龍擎宇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
其實,這一切她看得太簡單。
燕赤國內(nèi)部的斗爭,還有與南熙國的戰(zhàn)亂,又豈是她和親就可以解決的。
這些,不過是表面現(xiàn)象,欺騙人心罷了。
但,這些龍擎宇不會告訴龍婉清。
有些人,心中有些期盼總比看穿一切,變得麻木不仁的強得多。
所以,龍擎宇說道:“幸福有時候未必離自己那么遠。”
龍婉清面露不解。
龍擎宇想了想,說道:“我換個說法吧。除了五皇子慕一辰,其他皇子你昨天都見過了。在他們幾人之中你有沒有看中的人?”
聽著這話,龍婉清腦中不自覺的閃過那人冷峻的面容,她臉頰染上一抹紅,然后她低頭說道:“沒有。”
龍擎宇輕笑,她的嬌羞之態(tài)清楚的落在他的眼底,“真的沒有?”
龍婉清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握著茶底,她掀目,“二哥,我知道嫁給誰并不是我說了算。所以有沒有看中的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雖不是我們決定,但至少可以在南熙皇帝的面前提一提,說不定就成了呢?”龍擎宇說道。
這樣的話,龍婉清聽了有些心動,“真的?”
“試一試總有機會,不試連機會都沒有。”
龍婉清點點頭,二哥這話說得沒錯,然后她說:“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考慮清楚了告訴我,不過這件事拖不得。”龍擎宇不再追問,只這樣說道。
“我知道。”龍婉清笑著應道。
龍擎宇輕嗯了一聲,低頭喝掉剩在茶中的茶,放下茶杯,“我再到諸葛將軍那邊去看看情況,一會兒還要進宮去見南熙國皇帝。”
“好,我再在這里坐一會兒。”龍婉清說道,有些事她還要想一想。
……
蘇云紫回到斕月軒,佳慧正給蓮秋包扎好了額頭上的傷。
她剛一坐下,素琴就放下手中的紗布,跑到她跟前說道:“小姐,怎么能把那個陳老板交給官府處理呢?他有后臺,在大牢最多呆幾天就出來了,這樣不覺得太便宜他了嗎?奴婢覺得像他那么沒人性的人,直接殺了都不可惜!”
顯然,素琴已經(jīng)從蓮秋她們口中知道了陳充的事,所以才會這樣憤憤不平。
蘇云紫抬頭凝了她一眼,說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心狠了?”
“小姐,不是奴婢心狠啊,是姓陳的那個人太混蛋了,蓮秋連城兩人都毀在了他的手里。更何況,這只是我們看見的,沒看見的指不定在京城還有多少無辜的人呢。”素琴不承認,仍舊憤憤的道。
蘇云紫輕抿了一口茶,抬頭看著素琴輕笑了笑,看向蓮秋說道:“昨晚在陳充那吃虧了?”
“沒有。只是受了這點傷。”蓮秋搖頭,摸了摸已經(jīng)包扎好的傷說道。
至于陳充昨晚到底如何對她,她只字不提。
蘇云紫說道:“人沒事就好。”
蓮秋點頭,其實她要求得也不多,只希望她跟連城無風無浪的活著。
可是,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要求,越是難以實現(xiàn)。
“小姐,奴婢聽佳慧說你是從溫嬤嬤那里知道奴婢被抓到陳充那里了,因為奴婢,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蓮秋對這件事有些擔憂。
蘇云紫說道:“柳姨娘現(xiàn)在沒了鑰匙,在相府連崔姨娘的地位都比不得?你說我會怕她們會找我麻煩嗎?”
“可是,四小姐知道她們反設計了她,她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蓮秋說道。
“小姐,四小姐奴婢也有些擔心,剛剛我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見她悄悄出了洛香苑。本來奴婢想追上去看看她要做什么,不過不小心跟丟了。”佳慧贊同的說道。
“她一個人?”蘇云紫微蹙了眉頭,問道。
“嗯。”佳慧回道。
蘇云紫輕挑了眉頭,想了想說道:“查查她到底出府沒有?還有又去見了什么人?”
“好。奴婢會查清楚。”佳慧應道。
蘇云紫點頭,看向蓮秋,說道:“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回你姥爺那里好好陪陪連城。”
“小姐,其實奴婢的傷沒什么事。”蓮秋忙搖頭,道:“這幾天諸葛天說不定會派人動手,奴婢留下來,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
“在回來的路上,我聽說諸葛飛揚昨晚出了點事,諸葛天正滿城的找大夫救他,所以他們暫時會消停幾天,不會這么快對我下手。所以我這里你不用擔心。”蘇云紫說道。
“但是……”蓮秋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等她的話說完,佳慧就向前拉住她的胳膊說道:“佳慧,既然小姐這么說了,你就聽她的安排。我會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不會讓她出事的。”
“是啊,蓮秋,你就回去陪陪連城,我想他也很高興你回去陪他。”素琴在一旁也附和的道。
蓮秋看了看幾人,最后點頭說道:“那好吧。”
“這樣就對了。跟在我身邊,除了忠心不二,還有唯命是從,知道嗎?”蘇云紫看著她三人說道。
“知道了!”三人齊聲說道。
蘇云紫滿意點了點頭。
其實,蓮秋的傷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她的精神壓力,有時間放松一下總是好的。
李四娘那樣的人,就像素琴剛才所說,真是死不足惜!
如此敗類,活在世上都是污染了空氣!
轉(zhuǎn)眸的瞬間,蘇云紫倏地看見另一旁桌上擺放的大小不一的錦盒。
她抬了抬下巴,問道:“那是什么?”
素琴回頭看了下,恍然大悟的道:“哦,這些是老夫人,還有府里各個姨娘房里送來的賀禮。”
“賀禮?”蘇云紫皺眉不解的道。
素琴解釋的道:“小姐昨晚在宮里大戰(zhàn)諸葛飛揚的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所以齊齊的來祝賀小姐來了。小姐,這一次我們可是占了你的光呢。以前府里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丫環(huán),現(xiàn)在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彎,一出去一個個的圍著我們轉(zhuǎn),專挑一些小姐的好話說,聽得奴婢都有些飄飄然了。”
蘇云紫嗔她一眼,“你就這么一點的出息?!”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走向那些禮盒。
“嘿嘿……”素琴不好意思的笑了,“以前沒被人這么圍著過,所以難免有些飄飄然。”
蘇云紫一個個的掀開錦盒,隨意的看了一眼,拿起一質(zhì)地上好的白玉手鐲,舉在空中看了看,“這是誰送的?”
“老夫人。”素琴回答道。
蘇云紫應了聲,放回到錦盒,然后指著其他幾個錦盒說道:“這幾個就賞給你們了。”
“小姐,這好像……是,多謝小姐賞賜。”素琴本想拒絕,可一想起蘇云紫所說的要唯她之命順從的話,她又立即改了話,笑著應下了。
蘇云紫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拿起老夫人的那個錦盒出了大廳。
身后,素琴抱著那幾個錦盒,嘴里一個勁的說著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蓮秋佳慧兩人看著,相視一眼,笑了。
許是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太多,蓮秋現(xiàn)在對金銀錢財已經(jīng)沒了之前那般的渴望。
只要連城好好的,其他的似乎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
……
陳充被關(guān)進大牢的第二天中午,就傳出他在大牢里畏罪自殺的消息。
慕文耀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那天下午的事了。
當他趕到賭坊,賭坊也已經(jīng)被刑部查封了。
慕文耀當下憤怒的一拳頭砸在禁閉的房門上,侍衛(wèi)單霖腰間帶劍的走到他身邊,“王爺,陶管家找到了。”
“他在哪里?馬上讓他來見我!”慕文耀說完,憤怒的轉(zhuǎn)身進了賭坊旁邊的小巷子里了。
“嘭”
單霖一把將陶管家丟到慕文耀的身邊,陶管家摔了個狗吃屎,不敢哀嚎。
他惶恐的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前一身威嚴,渾身帶著戾氣的慕文耀,“洛,洛王……”
“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文耀捏緊拳頭,怒不可遏的說道。
陳充這賭坊是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塊基地,這些年他做事幾乎一半的錢都來自他的手中。
可是,這個被京城稱為第一的賭坊就這么被封了,斷了他一部分的財路,如何不讓他生氣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