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雷興奮起來,他匍匐著瞪著血紅的眼睛向那個發出聲音的地方爬去,身后跟著珂曼和其他的村名。當他們來到一個早就已經多年被廢棄的陷阱前的時候,所有人都確定,聲音是從里面發出來的。這個陷阱深約四米,寬兩米,是當年捕野獸的獵戶所設,里面黑乎乎,臭氣陣陣,**以后就沒有人再使用過。白雷的臉由于激動,使本來恐怖的面部變得更加扭曲,他瞪著紅眼珠子轉過頭來看著珂曼,珂曼搖搖頭,手指著身后的村民。白雷掉轉頭,爬到前排村民面前,俯下身手腳屈膝,居然拿自己的頭朝著地面的一塊凸石撞去,瞬間額頭便激出血花,嚇得村民不知所措。
珂曼對著村民指指那個廢棄的陷阱,說:“他要找的東西就在里面。”然后就站在一旁不再說話,幾個村民實在看不下去,大著膽子便拿出身上的刀,從周邊的古藤砍下足夠長的一截,又扯下幾根扎實的軟蔓條,纏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幾個人在陷阱口守著,一個人順著古藤慢慢爬了下去。不消一支煙的功夫,守著的眾人覺得藤的那一頭一沉,就趕緊往回拉,拉著拉著,一拉到洞口,大家都驚得目瞪口呆,那古藤的那一頭居然綁著一只瘦骨嶙峋餓得奄奄一息的小牛!
不一會那先前爬進陷阱的人也爬了出來,綁著大家解開他綁在小牛身上的繩子,只見這小牛顫顫巍巍得居然站了起來,吃力得卻又極其努力得朝著白雷蹣跚了過去。卻又因為體力不支,一下又跌倒在白雷的身邊,嘴里哞哞得叫著,卻又氣喘得厲害。白雷的額頭上淌著撞傷后的鮮血,大口得喘著氣,卻安然滿足得看著身邊的小牛,而那小牛也死命得將腦袋往他身上蹭。白雷的老婆突然推開人群,慌亂不迭得看著這似人非人的白雷和這奄奄一息的小牛,大聲哭嚷起來到:“你這該死的白雷,這下作孽有報應了吧!我讓你別聽張道士的,讓你莫殺著剛產完崽的母牛,你偏和他合計著要趁過年賣個好價錢,宰了大的,驚嚇了小的跑走了,現在這牛娘死活纏上你了,這可要了你性命了,我看你咋活喲!”
村民里有白雷家的鄰居老張見狀也嘆了口氣,他見白雷老婆一說,也想起了那天,張道士和白雷牽著和小牛崽依依不舍的母牛去屠宰,他看見那牛眼里落下了晶瑩剔透的淚水,便也勸過白雷幾句,結果被冷眼相向。結果那邊母牛一被屠宰,天空中便一下晴天霹靂,那圈里的小牛便發了瘋似的竄了出來,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幾下沒了蹤影。后來白雷也去找過,可是都沒找到,沒料到這小牛竟然跑到了后山,掉入了多年廢棄的陷阱,連續好多天了餓得皮包骨,可居然沒死。
大家見著這牛崽依偎在白雷的身邊,紛紛猜測,這白雷莫不是被這母牛上了身,這張道士自然也是它的仇人,所以也免不了一頓揍,最主要的還是這小牛命在旦夕,所以才鬧出這一出,找到了小牛,自然也完結了它的心結。
那白雷望著身邊的小牛,眼珠中的紅色也漸漸褪了下去,他吃力得抬起頭,充滿感激得望著珂曼的身影,而珂曼還是冷冷的,一臉的毫無表情。突然白雷一陣抽搐,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牛,然后慢慢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小牛一陣哀哞,拿那蹄子死命刨著地面,老張走過去,蹲下,拍了拍小牛的背說:“你以后就跟我做個伴吧。”
白雷的老婆撲上去抱著白雷一陣猛哭猛晃,一陣咒罵下來,那白雷緩緩得睜開了眼睛,眼珠子也是正常人的黑色了,他懵然不解得看著自己老婆的哭訴,周圍村民的圍觀,摸摸自己腦門上的一大片血漬有點愕然。他在老婆一片連哭帶罵夾詛咒的解釋中,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結果回去后他都來不及去衛生所包扎傷口,就趕著求人去給那母牛立了個牌位,恭恭敬敬得將它帶回家去供著。
據說,從那天起,白雷就停了屠牛這門手藝,常年吃素村子里誰家的牛要宰了都得繞了遠路,找別的地方的屠牛師傅來幫忙處理。這,當然是后話了。
因為被珂曼拒絕原路送回姑婆屋,單瑩在一再囑咐珂曼要小心路上的石子,莫跑,莫崴了腳以后,然后安心得回家,去吃晚了兩個多小時的中飯去了,回到家里果然是一頓臭罵,可心里卻開心的很,又說不出原因。“總之,今天挺開心的,別問我為什么,”他一邊猛往嘴里灌飯,一邊向他媽媽解釋,“呵呵,說了你也不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