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一處院落,蘭邪快速躍起的身影,如同一只矯捷的燕子一般,轉眼便已落地。
走進亭臺,他神情十分夸張的看著皇甫璽,呀呀的驚嘆個不停。
皇甫璽坐在藤椅上,神態慵懶的看著一本書,看蘭邪這傻模樣,頓時頭疼,不悅的說道:“說人話!”
“阿璽,你怎么想娶那個女人為妻啊!你果斷是壽星上吊——嫌命長啊!我不過才出去三天,怎么就發生這么多事了?”蘭邪滿臉驚惶,雙眼更是毫無生機。
毒姬那個人,他是躲都來不及,更不要說現在居然成了他的主母了!
蘭邪頓時有一種前途一片黑暗、人生毫無希望的感覺。
也不知道現在逃走是否來得及?
提起毒姬,和蘭邪的反應不同,皇甫璽甚至難得的露出一抹笑意。
原本聽說夏國皇帝下旨,將白銀月賜婚給他,他便有些猶豫,在想是否要順其自然把白銀月那個女人娶回去。
而將軍府三天前所發生的事情,就更令皇甫璽堅定這個想法了。
三天前將軍府發生的事情,能夠瞞得了其他人,卻是瞞不住皇甫璽的。
當皇甫璽知道后,對白銀月這個人,簡直要刮目相看。
這樣一個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的人,實在不愧是魔宮大小姐毒姬!而更令皇甫璽感興趣的是,雖然手段狠辣,但是白銀月顯然并非一個濫殺的人,對于將軍府對她所做的事情,她的報復反倒顯得仁慈了些。
當然,此時的皇甫璽,并非真正的了解白銀月,當若干年后,再次回想起這件事,皇甫璽才真正佩服白銀月的手段。
并且再也不敢說出仁慈二字了。
借用某女的一句話:“仁慈是什么?可以吃嗎?”
皇甫璽站起身來,長身玉立,今天他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一頭烏黑的發,只用一根最為簡單的竹簪固定,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溫文爾雅、溫潤如玉,和那些關于鬼王的可怕傳言,完全不搭邊。
不過,倒也不是傳言夸張,而是皇甫璽的這一面,只有極為親近之人,才能夠看得到的。
蘭邪看到這樣的皇甫璽,神色越發害怕了,弱弱的問道:“阿璽,你真決定娶她?她可是毒姬啊!”
皇甫璽點頭,堅定的說道:“正因為她是毒姬,我才肯娶,我皇甫璽的女人,自然不會是尋常之人。”
“要死了要死了!”蘭邪無力的靠在朱紅的柱子上,一臉的惶恐不安。
皇甫璽淡淡一笑,忽然說道:“京城出了一些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你傳話給蔡樂,讓他不要過來這邊,直接回京城。”
說起正事,蘭邪頓時收起那副要死不活的神色,心思一動,立馬就猜到大概發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知道九皇府的那位是假的了?”
皇甫璽露出一抹冷笑,他這次出門辦事,足有三月之久,那人若是再沒有發現異常,可真就是白癡了。
不過想趁著他不在京城,就想蠢蠢欲動,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甫璽盤算著這次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壓一壓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了。于是下令:“我明天就回京城,你留在這里,護送白銀月回周王朝。”
“什么?不行不行!”蘭邪猛地驚叫一聲,聲音大的足以令百米外的暗衛蹙眉揉耳朵,太吵啦!
“阿璽,我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蘭邪一本正經的看著皇甫璽表著忠心。
皇甫璽淡淡的頷首,表示明白他的忠心。
豈料下一句時,蘭邪就撲到在皇甫璽的大腿前,死死的抱住,傷心欲絕的說道:“唯獨不能答應你這件事啊!你讓我跟你走吧,那個女人比我還安全,只有她想弄死誰,沒有誰能弄死她啊!”
蘭邪是真的想不明白,為毛讓他留下護送?白銀月那個女人需要護送嗎?需要嗎?
明顯不需要嘛!
皇甫璽略表同情的看著蘭邪,他當然不會說自己絲毫不擔心白銀月的安全,留下蘭邪,不過是盯著白銀月是否會老老實實嫁入周王朝而已!
白銀月為何會被賜婚,他自然清楚的很,但是一旦白銀月決定奉旨出嫁,他反而覺得心底不踏實,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誰惦記上了。
身處險惡環境太久,皇甫璽已經養成這種極其細微的敏銳力。
拍了拍蘭邪的肩膀,皇甫璽無視他裝可憐的雙眼,不容拒絕的說道:“婚期定在八月,還有兩個月,你可以到處玩玩,就當放你的假!”
蘭邪傷心欲絕,做西子捧心狀:“不要啊!阿璽,沒有我,誰幫你遏制毒素?”
皇甫璽:“有蔡樂。”
蘭邪:“……”
內心獨白:蔡樂那個家伙怎么不死在森林里啊啊啊啊!
事情已經決定,皇甫璽揮手讓一臉霜打茄子的蘭邪退下,然后吩咐屬下準備回程之事。
入夜后,皇甫璽心神不寧,如同古井水波瀾全無的心底,此時正泛起絲絲漣漪。
白銀月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
書案邊堆放著厚厚的信件,那些都是關于白銀月的各種調查。
未入魔宮的白銀月,只不過是將軍府后院的一個軟弱無能的廢材庶女,到底是什么樣的資質,才能夠讓一個廢材在短短八年,就修煉到斗氣七段?更兼一身傲人毒功?
魔宮,當真如此神奇?
自從十年前,絕情谷聯合六大門派剿殺魔宮,不但殺死魔宮的宮主夫人,更令魔宮宮主受了重傷,自此魔宮便消失匿跡,江湖中極少能夠聽聞關于魔宮的消息。
而一旦聽聞,必定是魔宮出手狠辣傷人性命等等。
雖如此,但是魔宮所在的海外小島,卻也多年來,無人敢靠近,即使是生死門,若非魔宮邀請,也是無法靠近的。
至于魔宮是否有神秘的修煉功法,他人自然無從可知了。
皇甫璽屈指敲擊著書案,發出清脆的叩擊聲。
思慮片刻后,皇甫璽眼中綻放出一抹光華,當即換上一身黑衣勁裝,蒙面悄然離開院落。
看身影,是朝將軍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