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山莊。
一簇簇鑲金嵌銀的亭臺樓閣,別院錯落有致,或是玲瓏別致,或是華麗大氣。
山莊最華麗的瓊然院里金碧輝煌,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大堂中,擺設奢華。中間隔著一道綴以瑪瑙、晶石的玉石屏風,四周帷幔輕紗飛舞。
舞姬玉質花容,清歌妙舞。
纖細腰肢在薄紗下若隱若現,極致魅惑,勾魂攝魄。
琴音裊裊,輕歌曼舞。
首位安置著深紫色的紫檀木軟榻,軟榻上鑲嵌著南海明珠、瑪瑙翡翠等物,華麗貴氣卻不失清雅素淡。
夜非白一身緋紅色長袍,腰帶松松地系著,胸口瓷白如美玉的肌膚泛著瑩瑩光澤,若隱若現。
他整個人懶洋洋地斜躺在在軟榻上,高高舉起酒壺,酒壺傾倒而下,白凈甘冽的酒水流進他口中,漂亮的喉結緩緩涌動,Xing感而魅惑。
他躺在那,似隱形人般不出聲,卻又讓人忽視不掉他嗜血的存在。
在他面前,一群舞姬,特別是為首的舞娘,賣力地擺動著纖細柳腰,一步一步朝夜非白靠近。
忽然,這位容貌最為出眾的舞姬一個旋轉,柔若無骨的身子跌進夜非白懷中,她取過酒壺,熟稔地倒酒,然后舉杯送到夜非白口中,媚聲嬌嗔:“王爺,酒,一口一口地,才有滋味嘛?!?
自動送上門來,夜非白也不拒絕,就著她纖細如白玉的手將杯子一飲而盡。
舞姬得到鼓勵,心神一動,一邊朝夜非白拋媚眼,一邊青蔥手指慢慢地劃過他的臉,緩緩朝下移動……
突然,夜非白一把將她的手抓住,隨手一甩,將她如破布般丟棄。
舞姬重重跌倒在地,痛的眼淚盈滿眼眶,泫然欲泣,楚楚可憐,但是夜非白卻看也懶地看他一眼,直截了當一句話:“滾!”
此時,歐陽流云氣定神閑的攜一壺酒進來,對那舞姬道:“還不快出去?”
夜非白不會重華第二句,等他重復第二句話的時候,對方必然已經是個死人了。
舞姬被夜非白駭人的氣勢嚇的腿腳發軟,她趕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此時,寬廣的大廳內只留下夜非白和歐陽流云兩個人,四周有些寂靜。
“怎么?以前不是挺喜歡的嗎?”歐陽流云聲音依然淡淡的,縹緲如風。
他在旁邊的榻上坐下,目光柔和地看著夜非白。
“庸脂俗粉,俗不可耐。”夜非白目光冰冷清淺,帶了一絲嫌棄和不耐,他煩躁地端起酒杯,灌進去一口烈酒。
“你嫌那些大家閨秀是木頭人偶,又嫌棄歌姬舞姬庸脂俗粉,我說淮王殿下,您可真挑剔啊?!睔W陽流云臉上盈著溫柔的淡笑,又似有一絲調侃,“照你這挑剔法,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你要的人。”
夜非白看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只牡丹花面具,纖細潤澤的指背彈了彈,發出金屬特有的清脆聲。他冷冷一笑,目光堅定,“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夜非白要找的女人!”
那只有著小貓般桀驁野Xing,有著小泥鰍般滑不留手,又有著小狐貍般狡猾心計的女人,他夜非白這輩子要定了。就算找遍全世界,動用所有的人力物力,他都要找到她,然后狠狠吻住她,吻的她再也不敢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歐陽流云見夜非白臉上難得出現的一抹溫情,甚是玩味:“哪個女人?就是用褲腰帶將你綁在樹上的那個女人?”
“歐、陽、流、云!”夜非白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此刻他的臉色陰沉得像堆積了三千年的寒冰,右手狠狠的握成拳頭,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嗜人陰魅的殺氣,似乎下一刻就直接砸過去。
“非白啊,說真的,你不會有自虐或者他虐傾向吧?”送上門來的女人不要,非要得到那個虐過他的女人,真真是有意思。
“你不會明白的?!币狗区P眸微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徑自飲下去,“等你有機會見到她,你就會知道那只小野貓有多誘惑人了。”
“好吧,我是不明白?!睔W陽流云攤手,“不過,你別忘了,聽說你那位端莊賢惠的母后又準備給你訂下一門親事,你預備怎么辦?”
“這點小事還需問我?小凌自會辦妥?!币狗前缀苁堑ā?
確實,這種事他夜非白是駕輕就熟了。這幾年,皇后總是折騰著讓他娶親,每次都被他設計逃過,氣得皇后無數次說不再管他了。
歐陽流云有些玩味地看著自家兄弟。為了不成親,他竟然給自己玩出了命硬克妻的名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其實,蘇家二小姐膽小怯懦,娶回家擺著應付你家那位母后,也不是不可以啊?!睔W陽流云暗暗提示,懂不懂,就看這位兄弟自己的悟Xing了。
誰知道,夜非白很堅定地一口拒絕,“淮王妃的位置是留給小野貓的,旁人誰都不許沾染。蘇家二小姐?那是什么東西?”
歐陽流云撫額,有些無奈又有些興味地望著他。
好,很好,這可是你夜非白自己拒絕的,既然你拒絕了明媒正娶這條康莊大道,那就好好享受你那艱苦困難的追妻之路吧!
夜非白被歐陽流云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重重瞪他一眼,“干嘛?”
“沒干嘛,就想研究下你這雙漂亮的眼睛長著是不是當擺設的。”
“找抽是不是?東陵國不想混了是不是?想被遣送回國了是不是?別忘了,你是質子,西云國的質子?!?
“好吧,不說話總可以了吧?”歐陽流云無奈攤手。
世人只知道他是流云公子,卻不知道他其實也是暗閣的一員,而且統領情報部門。他從明月樓下手,結果讓他查出了極為驚人的內幕。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位蘇家二小姐與夜非白的小野貓之間,可是有著很大的聯系呢。
若果真是同一人……那當真是好玩極了,真想看到夜非白瞠目結舌的表情。
看著對面心情郁卒的夜非白,歐陽流云頓時心情大好,他一口飲盡杯中酒,同時決定不將自己發現的端倪告訴夜非白,讓他自己撞南墻去。
如果那位蘇二小姐真如夜非白所言,武功智謀高到能逃脫他的追捕,那么她也絕對可以對付小凌的那些拙劣手段;如若她不是,那她又有什么資格值得他歐陽流云動手相助?
所以,他只管作壁上觀好戲就是了。